秦甜抱住母羊,三個人合力按住羊給它打了針才退出羊圈。


    “妹妹可以了,你先出來吧,裙子上都沾了血,先迴家把衣服換了先。”


    大哥在完成注射後,細心地將使用過的醫療廢棄物一一收集起來,確保沒有遺漏,隨後穩妥地投放到專門弄的一個醫療廢物桶裏。當他轉身迴頭看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秦甜的身上。她依舊待在羊圈裏,那襲原本潔白的睡裙,此刻卻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母羊身上散落的點點血漬。


    “嗯,好……”


    當秦甜要出來的時候大哥下意識的擋在攝像機前麵,避免穿裙子的秦甜出來時走光。


    三個人緩緩離開羊圈,留下何浩楠處理剩下的事情。


    離開的三個人走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腳步,盡管陽光傾灑,溫暖地照耀在他們身上,但他們的步伐卻顯得尤為凝重,仿佛每一步都需耗盡全身的力氣。即便置身於溫暖的陽光下,卻仍感覺手腳冰涼,仿佛有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說實話,其實……其實死是很正常的事。”


    大哥與趙一博並肩同行,兩人默契地一左一右,將秦甜夾在中間,像兩座堅固的壁壘,守護著中間的柔弱花朵。秦甜的臉上,難過如潮水般湧動,那痛楚之色清晰可見,不用多言,因為他們此刻也感同身受。


    不過盡管此刻大哥和趙一博心中也充滿了沉重與哀傷,但他們卻選擇了堅強,選擇了安慰。他們輕聲細語,用溫暖的話語安撫著秦甜,試圖驅散她心頭的陰霾。


    趙一博:“對啊妹妹,那天雞不是也是這樣嘛,其實很正常。”


    “我知道,我就是有點難過……”


    “對,其實大家都難過,我也一樣。我剛剛看到羊的時候,我也有點震撼。沒見過這麽小的屍體。”大哥抬手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而且不是說,母羊產三隻崽的概率還是挺低的嘛!”


    趙一博:“挺可惜的。”


    “早產了,我剛剛甚至都不敢去看母羊的眼睛……”


    秦甜默默地垂著頭,腳步沉重地向前邁進。她裙擺上的紅色血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猶如一朵盛開的血色玫瑰。血跡與周圍生機盎然的景物形成鮮明對比,使得她的身影顯得更加孤寂而淒涼。


    “挺懵的,我早上過去我都懵了。我看我不知道咋弄,在那愣愣的站了十幾秒,然後跑迴去喊你們。”


    趙一博此刻內心交織著複雜的情緒。今天早上,他還心情愉悅哼著歌去給羊群喂飼料。結果,當他走到羊圈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愕許久,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三人迴到家,先是對手部進行消毒清洗。


    “咋了?出去一趟咋還流血了?”


    卓沅原本是想叫秦甜趕緊過去吃早飯的,結果卻是看到秦甜裙擺上沾了不少的血汙,還以為她又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羊的。有隻母羊生了,生了三隻崽子,都死了。”


    秦甜在水龍頭處就著自來水直接抓著裙擺衝洗,不然直接放進洗衣機會擔心有細菌滋生。


    “這……咋會這樣?”


    “不知道,獸醫也不確定具體原因,我剛剛過去的時候站在羊圈柵欄那裏人都麻了。”


    秦甜的話說的輕巧,如果不去看她的鼻尖微紅,手上搓洗衣服的動作大力又笨拙,否則還真要被她騙過了去。


    “甜,你先別洗了,直接去洗澡吧,先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卓沅抓住秦甜不住搓洗衣服的手,讓她冷靜下來。先是帶她迴房間,拿了放在王一珩床上的衣服,隨後把人推進衛生間,然後就這麽等在門口。


    當秦甜再次走出衛生間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漫長等待。這期間,卓沅一直守候在門口,細心聆聽著衛生間裏傳來的水聲,偶爾還夾雜著幾聲低低的嗚咽。他沒有敲門打擾,隻是靜靜地守在門口。


    卓沅也不確定此刻的秦甜是否需要他的陪伴,但他心中充滿了對她的關切與牽掛。他隻想在她出來的那一刻,能夠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為她提供一份溫暖與陪伴。


    於是,卓沅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直到秦甜從衛生間出來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大哥他們把小羊的屍體送到專門負責這個的有關部門去處理了,現在剛迴來。”


    在秦甜待在衛生間的這段時間裏,卓沅跟她講了大哥他們已經把羊羔的屍體處理掉了,讓她能夠稍微安心一點。


    “沅,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秦甜思索許久才對卓沅開口。


    “我知道,沒關係。母羊生產這段時間你就在養殖組吧,不然你不會安心的。”卓沅似乎知道秦甜要說什麽,直接開口讓她安心下來。


    “謝謝沅。”


    “傻子,跟我說什麽謝。大哥他們一會要去安監控,你現在過去還來的及。”卓沅抱抱懷裏偷偷廁所哭鼻子的人,讓她趕緊打起精神。


    “那我過去了,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和二哥看著地裏了。啵~”踮起腳尖在卓沅的側臉上輕吻一口,隨後往羊圈跑去。


    “嘿——調戲我這人。”


    【鏡頭翻轉·羊圈】


    秦甜到達羊圈的時候,大哥和趙一博已經在弄監控了。趙工的動手能力很強,不到半個小時就把監控安上了,連到了手機上。


    “行了,這個弄完了咱迴去把保溫箱做一下吧,老師說現在這個天氣小羊羔生出來會冷,有保溫箱的話,小羊冷了會自己進去避風。”


    大哥看監控都弄的差不多了,就把剛剛老師給的提議打算去給落實了。


    何浩楠看了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半了現在,要不然吃了午飯再弄吧,大家早上起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嗯。”


    ……


    終於吃完了午飯,四人著手開始做羊崽的保溫棚,用竹子搭建的簡易框架,在框架外麵再鋪上一層厚厚的保溫膜。


    保溫箱做好的時候天都黑了,為了能夠時刻觀察母羊們生產,大哥和趙一博還把床都搬到了多功能廳。至此,養殖組才算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


    “我剛才調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監控……”餅導看養殖組收工了才帶著監控母帶過來打算投放到多功能廳電視上迴放給大家看。


    監控顯示淩晨時分,母羊接二連三生下崽子,但是小羊崽子卻一動不動,像是早就沒有了生命體征。


    “它這種是什麽情況導致的呢?”同為二號房舍友李耕耘在剛剛大哥他們搬床的時候就留了下來,這會也一起看著監控迴放。


    “在…在肚子裏可能就沒……沒活住可能……”大哥說話磕磕巴巴,看到監控裏母羊產子難產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如果它是這種情況的話,就要過去幫它拉一下……它就沒那麽痛苦了應該。”


    就在所有人看著監控裏母羊生最後一隻羊崽子的時候,那隻羊崽子掛在母羊的尾部原本以為是死胎的時候,小羊的後腿抽搐了一下。


    “最後那一隻羊沒死,它的腳還在動……”秦甜眼中早已熱淚滿眶。


    蔣敦豪:“對,第三個還在動。”


    趙一博:“是是,還在動。能活的第三隻,按理來說感覺。”


    “這第三隻完全可以活。”


    親眼目睹第三隻羊崽子依然展示有著微弱的生命跡象,大哥與趙一博此刻心裏充滿了深深的愧疚與自責。他們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痛苦與懊悔交織在一起,難以言表。他們自責於自己的疏忽,內疚於無法挽迴的失誤,眼裏痛苦與無奈幾乎要將他們淹沒。


    在監控畫麵中,那隻幼小的羊崽,因為沒能及時從母體中完全脫離,仍舊懸掛在母羊的宮口。它無助地掙紮著,它的體力逐漸耗盡,動作變得遲緩而無力,直至最終徹底靜止不動。隨著母羊的移動,它滑落在地。


    那隻剛剛墜落的羊崽子,僅僅稍作喘息,便急切地嚐試站立。然而,由於在母體尾部懸掛的時間過長,它的體力已然嚴重耗損,難以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它無助地躺在地麵上,隻能依靠微弱的生命力,不斷地扭動和蠕動,試圖尋找一絲站立的力量。


    那隻剛誕下羊崽的母羊,在感受到新生命的降臨後,立刻迴頭轉身舔舐羊崽。然而,令人揪心的是,小羊崽卻沒能順利站起來。母羊焦急萬分,出於母性的本能,她不停地發出“咩咩”的唿喚聲,用頭輕輕抵住羊崽的腿部,試圖讓它站起來。但羊崽子卻仿佛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始終無法挺直身體。


    在監控畫麵中,母羊的無助與焦慮顯得格外清晰。盡管監控的畫質不夠細膩,但阿狸仍然能夠感受到母羊眼中閃爍的淚光,那是對生命的期盼與對無能為力的痛楚交織而成的淚水。這份深沉的母愛與無助,透過冰冷的監控屏幕,觸動了阿狸的內心。


    “能活的第三隻……按理來說……感覺……是吧!”


    當第一、第二隻羊崽從母羊體內生出來時,大家還能自欺欺人,試圖說服自己它們一出生就已經沒了生命跡象。


    然而,當第三隻羊崽出生的時候,那鮮活而強烈的生命跡象瞬間撕碎了所有的偽裝。這一刻,自責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再也無法被掩藏,它無情地撞擊著每個人的心靈深處,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沉重和痛苦。


    “看到這吧!”


    大哥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眼眶中積聚已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悄然從眼角滑落。他默默地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默默無言獨自拭淚。


    “真…真不知道有早產這迴事兒。”


    ……


    離開多功能廳,秦甜獨自一個人爬上了望台,看看羊圈的方向,又看看天空中的夜星。


    夜風微微帶著些許涼意,清風拂過,帶來一陣蕭瑟之感。隨著身後樓梯上逐漸接近的腳步聲的迴響,最後那聲響在她身後停止。秦甜靜靜地坐在欄杆上,十分信任的往後倒,正好倒進身後過來那個人的溫暖懷抱中。


    “今天晚上的星星好不好看?”


    秦甜抬頭目光深邃地凝望著那璀璨如鑽的漫天星辰,仿佛在每一顆閃爍的星星中尋找著某種蹤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與渴望,似乎在這片無垠的星海中,隱藏著某個重要的秘密或答案,等待著她去發現。


    “好看。”


    身後是卓沅的腳步,他環抱住坐在前方的秦甜。她身形纖瘦,此刻像是一株柔弱的柳枝,卓沅的懷抱像是一陣溫暖的風,輕輕拂過,帶來絲絲安撫。隻有兩個字,沒有過多的言語,秦甜就能感受到那份來自背後的溫暖與守護,那是卓沅特有的,專屬於她的溫柔與守護。


    “你說……後陡門天空上的這片星海,會有它們的痕跡嗎?”秦甜的聲音輕柔的像是一陣風,飄渺不定,好像隨時都可能消散在空氣中。


    “會的,老人不都經常說嗎?死去的人會化作天上的星星,它們肯定也不例外。”


    卓沅輕將下巴抵在秦甜的頭頂,雙手環抱著她,十指緊握,仿佛想要傳遞給她所有的力量與溫暖。兩人一前一後,秦甜坐著,卓沅站著,一同凝望著羊圈上方那片璀璨的星辰,它們宛如點點明燈,在夜空中閃爍,為逝去的小羊點亮前行的路。兩人默默緬懷,讓那份淡淡的哀愁與思念,在寂靜的夜晚中緩緩流淌,化作對生命的敬畏。


    “我從來沒想過,關於生命這個深重的話題,會以這樣的形式呈現。記得當初,是我親手把它們從車上抱下來的,它們對我那麽依賴。但是現在,就在今天,我麵對它們的無助,卻束手無策,我討厭這種感覺。我不想看到它們承受這樣的苦難,但是自己又無法改變現狀,這種矛盾和掙紮真的讓我覺得很煎熬。”


    秦甜閉上眼睛,任由夜晚的風輕輕拂過自己的麵龐,帶走了白日的悲傷與疲累。隨後緩緩地開口,對卓沅訴說著今天內心的感受,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情緒,流淌在寧靜的夜色中。在這個時刻,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而是選擇將內心的喜怒哀樂都傾訴給這個值得信賴的人。


    “這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自責。甜,適當的放下一些東西,也許會發現,在你不知道的另一麵,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就像今天,醫生說過這是早產羊,早產羊能夠存活的概率是很低的,就算這隻羊羔活下來了,因為早產的原因,也不會活太久的。


    雖然這麽說有點殘忍,但是相較於養了一段時間以後再麵對它的離開,那現在,和兄弟姊妹一起離開會不會沒那麽多痛苦。”


    卓沅的話環繞在秦甜的心頭久散不去,“或許吧。


    起風了,迴家吧。”


    ……


    ——————————


    最後一段對話是巨慫的私設,也是我當時看這個片段時想對養殖組說的話。


    晴天是早產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當時那隻小羊羔活下來大概率也逃不過這個命運。


    這幾章大多是形容的篇幅,和之前的沙雕大白話不太一樣,我相信文字是有畫麵的,我在對你們,對廣大的禾夥人們繪畫我夢裏的後陡門,那個沒有遺憾的盛夏……


    所以,我希望在我筆下,晴天會活下來,沒有遺憾。


    雖然理性的認為不對小羊投入過多情感就不會在分別的時候難過。可是,誰讓巨慫是一個感性的哭包……


    在2023年那個夏天,我很慶幸,晴天小羊的出現,也很開心,作為禾夥人,你的電子鏟屎官和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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