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廖勇的頭皮都是麻的,臉色通紅。尷尬的不要不要。


    就在剛剛他表現出一副資深警察的姿態,主動在淩雁秋麵前邀功呢。結果這麽快就被打臉了?


    啊啊啊……


    這多沒麵子啊。


    不過廖勇倒是沒什麽其他的心思,就是平時總想著在淩隊麵前小裝一下。眼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刻就收斂了態度,變得十分謙卑,連忙跟上了淩雁秋的腳步。


    “淩隊,這事兒會不會你想太多了?這些筆錄的無數細節都對的上。不像是有作偽的成分啊。”


    淩雁秋走的飛快,“你經驗太淺陋了。我們警方辦案,在求證的過程中的確要講究證據。但現在是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很多人在網上找點攻略就能學習一些反偵察的手段。在求證之前,需要有敏銳的推理直覺。”


    直覺……


    廖勇無語了,也不敢多說,徑直跟了上去。


    很快,來到了徐靖的審訊室。


    審訊室裏光線很不好,卻開著一盞巨亮無比的大燈,直射徐靖的麵門。這就讓徐靖在無比疲勞的情況下都無法入睡,始終讓他保持高度緊張的姿態。


    坐在審訊椅上的徐靖,明顯憔悴虛弱了很多。再沒有半點風光的樣子。


    入座之後,淩雁秋沒有關閉照射燈,反而開到了最亮的那一檔。導致徐靖全身都發麻,身體都在哆嗦。他明明知道有人進來,卻不知道來的是誰。


    心中緊張的不行。


    淩雁秋坐在徐靖對麵,過了很久,才慢悠悠的開口,“徐靖,你們的筆錄不錯。應該是事先就詳細推敲過的吧。”


    徐靖說話都支支吾吾,“沒,沒有……我們說的都是實話。當初我的確眼紅,憎恨謝安把我手中的大訂單搶走了。這才生了恨意,計劃在碼頭搞點意外事故出來。我本意是想讓李兵重傷致殘的。但沒想到意外死亡。我認罪!”


    不得不說,此刻徐靖說話的態度非常誠懇,怎麽看都像是說了實話的樣子。


    就連廖勇也是這麽想的。


    可,徐靖遇到的人是淩雁秋。


    這是個很可怕的女人。


    淩雁秋雙手握在一起,十指交叉,有條不紊的道:“剛剛我審問過張亮。他說你是主謀,一切都是你指使的。而且,張亮一口咬定你本意就想讓李兵死。我是過來核實的,如果你沒什麽交代的,那我就隻好用張亮的說辭了。”


    說著,淩雁秋隨手抽了一張審問筆錄,遞給廖勇,“廖勇,把這份張亮的審問筆錄給他看。”


    啊?


    廖勇頓時愣住了。


    這審問筆錄不是這樣的啊。


    而且,你這屬於誘供?


    被淩雁秋狠狠瞪了一眼後,廖勇立刻就明白過來。在高亮射燈的照射下,徐靖根本看不可能看清楚材料上的字跡。


    廖勇照著淩雁秋說的去做,果然……人家徐靖根本沒看清楚,本能就默認了。


    這就給徐靖帶來巨大的壓力。


    最後徐靖沒頂住壓力,說出了幕後主使是張金虎。


    廖勇:……


    ……


    淩雁秋離開徐靖的審訊室,連夜突擊審問了張金虎。


    剛開始張金虎死咬著不鬆口,照舊說自己知道的都已經在筆錄上了。結果淩雁秋使用了同樣的套路,說徐靖把他給點了。


    張金虎便也沒能扛住,主動承認自己是主謀。


    這可是大事。


    主謀的刑罰,和從犯有天壤之別。


    大概率是死刑。


    償命的屬於。


    但張金虎還是認了下來。


    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天已經蒙蒙發亮了。


    廖勇仿佛沒什麽疲倦,反而興奮的不行,主動給淩雁秋豎起大拇指,“淩隊厲害啊。竟然從那些筆錄之中發現了端倪。現在好了,終於確認了主謀。如此可以定案了。”


    說完,廖勇便伸手去拿淩雁秋手中的卷宗,“淩隊,你熬了一個晚上辛苦了。卷宗給我,我去給大家結案。你早點迴去休息吧。”


    淩雁秋卻捏著卷宗沒鬆手,有些愣神。


    廖勇還以為是淩隊累著了,便主動扯過了卷宗,興奮的跑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保證完美完成任務。”


    瞧著廖勇一溜煙的跑了,淩雁秋都沒緩過神來,慢慢獨自走出警局大廳。


    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淩雁秋靠在大門口的柱子上,伸出纖細的右手,感受著微涼的雨滴打落在手上,臉上並沒有絲毫審訊結束的興奮,相反的……還感到慢慢的愁緒。


    或許在廖勇看來,張金虎認罪,就意味著案件結束了。


    但淩雁秋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依據……是張金虎認罪的態度比較詭異。


    張金虎的心誌和意誌力都遠在徐靖之上。哪怕被審訊了一個晚上,不休不眠。哪怕被強烈的燈光照射,他的態度仍舊十分堅定,意誌力也很清醒。


    絲毫沒有徐靖那種崩潰的感覺。


    這種人,不是尋常人能媲美的。


    認罪的如此坦然?


    資深的淩雁秋總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權衡再三,淩雁秋拿起手機,給廖勇打了個電話,“廖勇,卷宗的事情先不忙交給隊裏。等我迴來再說!”


    隨後,淩雁秋掛了,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


    謝安的。


    對方沒接。


    淩雁秋接連打了三個電話。直到第四個電話,謝安才接通,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淩隊,大清早的幹嘛呢?”


    昨晚喝多了,謝安剛迴到家就睡著了。


    此刻剛被電話吵醒,腦子都不太清醒。


    淩雁秋道:“謝安,你在哪裏?我現在去找你。”


    “啊,我在家裏睡覺。幹嘛呢?”


    “大事。”


    “行,你來吧。我在……”


    謝安報了家裏的地址,然後想起床。但是很快就被疲倦給吞噬了,倒下繼續睡了。約莫個把小時候,洪亮的敲門聲再次把謝安吵醒。


    外麵還傳來周嵐的聲音。


    “大懶蟲,警察來找你了。趕緊的。犯事了直接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謝安:“……”


    無奈,謝安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簡單洗漱過後,穿了件外套就出門。恰好看見淩雁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帶著兩個黑眼圈,估摸著一個晚上沒睡。


    謝安給淩雁秋泡了杯龍井茶,“淩隊,什麽事啊?”


    淩雁秋道:“是關於昨晚調查的事情。”


    謝安心中一緊,連忙問道:“他們認罪了?”


    淩雁秋點頭:“都認罪了,主謀是張金虎。”


    唿!


    謝安鬆了口大氣,“這不挺好嘛。辛苦淩隊了。”


    淩雁秋道:“我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張金虎……背後還有人嗎?”


    這話一出,謝安的瞳孔都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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