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傑雖說被狠狠揍了一頓,身上掛了些彩,但傷勢也不算太重,除了疼以外,並不影響他走動。


    乘電梯來到頂樓,出來一拐彎,就看見通道的盡頭,病房外站立著一名身穿警服的警察。


    嚇得他立刻縮了迴去,躲在拐角旁,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張望。


    在他視線所不能及的特護病房裏。


    郝哲剛從icu被轉移過來,還處於昏迷狀態。


    一旁的機器嘀嘀地響著,時不時地因為指標異常而發出警報提示。


    郝筱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背對著門,卻絲毫不關心兒子的死活,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隻黑白屏手機。


    終於,等來了一條消息。


    ‘人被刑偵的帶走了,無法聯係。’


    靠……


    郝筱苓在心裏暗罵一聲,隱約覺得事情開始超出她的掌控。


    說不上來的不祥預感縈繞在心頭。


    總覺得背後有什麽人,在故意跟她作對似的。


    姬辭影?


    還是……


    她忽然想起之前郝哲不久前的那句“姬叔叔的在天之靈”。


    好像自從遊艇那次失敗以來,之後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魂?


    “郝女士,郝先生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麻煩你盡快跟我迴警局協助調查。”


    守在門口的警察和巡房的醫生確認過病人情況後,催促道。


    郝筱苓收起手機,站起轉身,憂心忡忡的臉勉強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好,我現在就跟你去,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啊,小劉警官。”


    她按了唿叫鈴,請護士幫忙照看病人,然後就跟著警察離開。


    梁傑在電梯旁的安全通道蹲了半天,終於親眼看見郝筱苓從眼前經過。


    眼眸中覆上一層濃濃的恨意。


    報仇……這是絕好的機會……


    待兩人乘電梯離開後,他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冷不丁撞上一個醫生。


    “不好意思。”


    他低了低頭,轉身要溜,隻聽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站住。”


    這層樓現在隻有那一位病人入住,沒有其他病人。


    那醫生覺得眼前的病人有些可疑,開口問道,“你哪床的?大半夜的怎麽跑這兒來了?”


    梁傑定了定神,迴過頭,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啊醫生,我本來想去天台上抽根煙,沒想到這醫院沒有天台……”


    醫生被這不著邊的理由逗笑了,消下些疑慮,又擔心起病人的身體來,“你這傷都沒好就想著抽煙?不要命了?”


    他手一伸,神情嚴肅地命令道,“煙和打火機,沒收。”


    梁傑無奈隻得從口袋裏摸出半包煙和打火機上繳。


    他暗中瞟了瞟那醫生胸前的工牌,自來熟地開口打聽:


    “方醫生,請問這附近哪裏有賣水果嗎?我想買點水果吃吃……”


    醫生一邊按下電梯按鈕,一邊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多補充點維生素c,不比抽煙好?一樓東麵就有家水果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不過……你家屬不在嗎?”


    “害……我家人都不在了,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


    兩人走進電梯,梁傑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另一邊。


    郝筱苓坐上警車去派出所的路上,剛跑了一半,警察接了一個電話,調轉了方向。


    “小劉警官,我們不是去派出所嗎?”郝筱苓有些疑惑地問道。


    “剛才隊長通知我,直接送你去刑偵隊那邊協助調查。”


    刑偵……


    又是刑偵……


    郝筱苓蹙起眉頭,心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很快,警車停在刑偵大樓門口。


    眼下深更半夜,黑漆漆一片,整棟樓裏隻有走廊和個別房間亮著燈光。


    郝筱苓被帶進問詢室,坐了一會兒,就聽見開門聲。


    抬頭一看,微笑著打了個招唿,“盧副隊,真巧啊,又是你。”


    盧方瑞隨手拉了個椅子坐下,拿出一張紙,放在桌上,往郝筱苓眼前推了推,“郝筱苓,認識這個標誌嗎?”


    郝筱苓垂眼看去,心中劃過一絲詫異,頓時明白了自己被叫來這裏的原因。


    她故作思索,語氣鎮定地說道,“這好像是蛇杯,我記得……是希臘神話傳說中健康女神hydeia的圖騰。”


    盧方瑞笑了笑,“它不僅是一個圖騰,還是一個極端危險的境外黑幫組織標誌。而且,我們剛從這個組織的成員口中得知,你就是hydeia的頭領。”


    “啊?什麽意思?什麽……黑幫組織?”郝筱苓擰著眉,滿臉疑惑地說道,“盧警官,您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


    兩個小時後。


    郝筱苓離開刑警大樓,叫了出租車離開。


    “盧副隊,就這麽放走她啊……”一名隊員站在窗邊,看著遠去的車輛,萬分惋惜。


    盧方瑞反複翻看著剛才錄口供的筆錄本,“嗯。”


    雖然不甘心,但說白了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確切的證據,隻憑一個罪犯的口供,是不能拘留人的。


    而且郝筱苓剛才錄口供時,說話滴水不漏,找不出一點破綻來。


    “盯緊她,有任何異動及時通知我。”


    ————


    郝筱苓離開刑警隊後,並未去醫院,而是迴到別墅。


    她走進自己的房間,鎖好門,打開電腦,將自己的所有賬戶資金轉移到一個境外銀行賬戶。


    隨後,拿出老款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hi,jake……”


    ……


    半小時後,郝筱苓處理好一切,才安心躺下休息。


    漆黑之中,一隻黑色的“小蟲子”爬上衣帽架,爬入名貴的手提包裏。


    在一堆雜亂物品中找到了那個老舊的手機,鑽進了數據孔。


    黑白屏幕亮起,數據被源源不斷地傳輸到三樓臥室裏的一台筆記本電腦上。


    辭影趴在床上,靈巧的手指飛速敲擊鍵盤,認真破解著手機裏的數據。


    “這郝筱苓可真行,居然還有這麽一破手機,怪不得之前入侵她的手機時啥也查不到。”


    顧尚斐一邊替他按揉著酸軟的腰,一邊貼心地喂著蛋卷,“不急,慢慢來,她跑不了的。”


    不一會兒,辭影將手機裏的所有被刪除的短信內容恢複。


    兩人快速瀏覽了一遍。


    很快,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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