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有些惆悵,他很不解,很孤單,很想念……藥物的作用漸漸上來了,他,終於沉沉睡去。


    翌日,他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在房車上了。房車內低低地播放著舒緩的音樂。隔著紗簾,隱隱可見,窗外日頭正烈。


    他猛然坐起身來,葉子聽到聲響,趕緊拉開床邊的簾子,上前查看。見是洛桑睡醒了,將吸管水杯給他端了過來,開心地叫護士過來查看。


    護士給洛桑做些基本的測量檢查,美麗姐仔細地看了看洛桑,發現他麵色恢復了些,也稍微鬆了口氣。


    第158章 我來了


    有些暈眩,略微恍惚……


    「這是走到哪了?」洛桑吸了幾口葉子遞過來的水才問道,因為昏睡了許久,嗓子有些微微沙啞。


    「現在是早上九點,我們離開多倫多醫院大概三個小時了吧。剛才司機說,預計中午會到蒙特婁。」美麗姐一如既往地幹練清晰,將所有洛桑可能會想要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了他。


    洛桑定了定神,四處環視了一圈。


    房車內的電磁爐上,正在煮著粥,有一股米香味瀰漫在車廂裏。葉子跟在洛桑身邊這些年,因為洛桑的胃不好,他煮小米粥的技術,倒是爐火純青了。


    洛桑想到一會兒即將要抵達蒙特婁,心情難以言喻,一顆心也撲通撲通,越跳越快。


    多倫多往返蒙特婁,這應該是靈犀所熟悉的路吧,他記得靈犀告訴過他,她的媽媽就在多倫多工作,所以,她時常開車往返兩地。


    他掀開窗簾,看向窗外,道路兩旁,全是一片一片的農田,很美。終於,他也有時間,看風景了。是靈犀她,看過的風景呢……


    心中一陣酸澀,美麗姐和葉子看到他的神情,知道他現在心情大概很是激動,便也沒有去打擾他,給他留些空間。


    房車一路從多倫多開到蒙特婁,直接開到了劇場附近的一家位於蒙特婁老港的酒店。


    這裏是張美麗特意給洛桑選的酒店,保密工作做的極好。他們悄悄進入旅館,讓洛桑洗漱稍作休整,就早早到了劇場和劇組人員會合,準備彩排。


    全組人員看到洛桑迴來,安然無恙,紛紛鬆了一口氣。晚上的演出,洛桑格外投入。他想像著靈犀就坐在台下注視著他,因此,他一定要把最好地狀態,展現在靈犀麵前。


    整場演出,異常精彩,順利。洛桑出其不意地還將最後一段的唱詞,改成了法語版,發音地道,引起了滿場起立,經久不息地雷鳴般的掌聲。


    然而,謝幕的時候,洛桑卻做了些出人意料的事。他走過了定點,徑直走向了舞台最前端,深深鞠躬。


    美麗姐和葉子,在幕簾後看著,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紛紛在舞台邊捏緊了拳頭。縱然上台前已經是千叮萬囑了,但是現在他們還是生怕洛桑會控製不住自己。


    洛桑站在舞台最前端,仔仔細細地在觀眾席中掃視著,一排,又一排,再一排……


    台下的觀眾以為他在聆聽他們的喝彩,愈發掌聲雷動。


    洛桑卻神色越來越悲涼……因為,他已經努力看到了他目光所及,能看得清的最遠的地方了,卻還是,沒有能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靈犀的身影。


    許久……洛桑才低下頭,再一次深深鞠躬,久久沒有起身……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近排的觀眾竟然看到,洛桑哭了,那張冷峻迷人的臉上,竟然滿是淚痕。


    留學生們,還有中國籍的格桑花們都急了,他們在舞台上大喊著:「洛桑!洛桑不哭,我們愛你!」


    外國人們看到洛桑滿麵淚痕,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他們在喊什麽,忙問身邊的人,當他們獲知,愛你是loveyou的意思的時候,也跟著朝洛桑喊著:愛你,愛你……


    身邊飾演玫瑰花和狐狸的兩個演員,接到美麗姐的囑託,上台謝幕時,也越過定點,走到了洛桑身邊,兩邊牽住了他的手,低聲對他說:


    「洛桑,美麗姐讓你趕緊謝幕下台,千萬別衝動。」


    洛桑卻沒有下台,而是擦了擦眼淚,然後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了話筒!


    他哽咽著說道:「謝謝大家,謝謝蒙特婁。這裏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很特別的地方。我想說,我終於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裏了。我來了,你看得到嗎?」


    台下一片譁然,現場的同聲傳譯立刻翻譯好英法語,打在了大屏幕上。


    而洛桑說完話之後,在劇組人員的簇擁下,一齊又鞠了個躬,被拉著,走下了台。


    葉子看到洛桑下來,顧不得多說什麽,而是趕緊帶著洛桑到後台更衣,他們要在粉絲們包圍後台之前離開。


    洛桑卻還是怔怔地,情緒很低落。


    美麗姐其實很想教訓他一下,但是看著他的樣子,卻又不忍心了。這幾年來,她看著洛桑一點點長大,飛快地進步,從一個草原上帥氣善良,時時刻刻思念著心上人的孩子,成長為一個光芒萬丈,冷峻卻孤獨的王者。


    當他在舞台上表演時,當他,這個小王子,一次又一次,為了迴到自己的b612星球而被眼鏡蛇帶走,倒地時,她總覺得,他的悲傷,是很真切的,他的絕望,就在她的眼前時時刻刻地發生著。


    他寫的每一首歌,似乎都是曾經的他與靈犀之間發生過的片段,亦或者,是情緒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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