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樞手起銀線飛出,卷下屏風上一條浴帕砸在她背上,聲音喑啞:「是我不好,你不要作賤自己。」


    「是我不好。」他又重複了一遍。


    說完拂手甩上房門,快步離去。


    宮人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沒人敢去打擾,許流深在房裏直待到晚膳時分,出來時神情泰然,寶蓮大著膽子對她說了幾句話,她應對起來也自如,小丫頭便鬆了口氣,道:「大小姐沒事兒就好,殿下離開垚園便整裝去了西郊狩獵,迴來說不定又獵了什麽好東西給您呢,您給個台階下,兩人這氣啊也就消了。」


    許流深夾了滿滿一碗菜,「哦」了一聲就悶頭開吃。


    她在房裏睡了一個下午。


    葉樞摔門的重音好像在房間裏迴蕩了很久,確信他真的走了後,她才慢慢把衣服穿好,擦了擦眼角,早也風幹了。


    哭確實是委屈,但抒發出來通暢了不少。至於後來的一係列手段,已是情急之下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讓二人關係冷卻下來的法子。


    那日豁出去幫太子脫罪,畢竟關乎到他地位是否穩妥,那也就牽涉著她日後的生存環境是否安逸。


    於是隻當借位拍了場裸戲,她思想上很是端正,除了愛崗敬業之外並沒別的烏糟念頭。


    可那日皇後一行在前院耽擱了一陣,他二人坦誠相對的躺在一起,時間稍一長,就不免有些尷尬。


    許流深才幡然醒悟,古人大約不太好接受這麽奔放的風格。


    尤其是身邊那位藥性還未散盡。


    她翻了個身,老實的窩在床的外沿,特意隔開一掌寬距離,錦被被撐起來,中間躥著涼風。


    他就躺在她背後那麽看了一會兒,伸手掀開自己這側錦被,都蓋在了她身上。


    周身生暖,暖得她心裏像有隻狗爪子撓了撓。


    也正因為這個,深知這狗男人並非那麽沒有下限,她才敢以退為進逼得他落荒而逃。


    不管出於什麽緣由,她都得承認,自那日落水之後,太子待她好極了。


    可她跨不過的也正是這個「落水之後」。


    她扮醜時,他巴不得與她山高水遠不復相見,不巧暴露了真麵目後,他倒是驚天反轉了。


    比這更糟的是,她驚恐的意識到自己從不知何時起,竟開始介懷這件事,會質疑是否沒有這張顛倒眾生的臉,他也不至於將她捧上了天。


    ——她覺得有點大事不妙了。


    思來想去之後,決定私下叫人去走動,替他張羅納妾事宜。


    想他名聲在外,多幾個大美人兒絆著,興許這勁頭很快也就過了。


    可他突然兇巴巴的撲上來,實在是勾起了她不願念及的迴憶,大手箍得她臉生疼叫她無力抵抗,舌尖一陣痛麻,激得她眼淚就出來了,這一哭,就收不住了。


    去狩獵了也好,既是橫生了枝節,那就趁這機會將它折了修正過來。


    這裏終歸隻是黃粱一夢,


    她是要迴去遠方。


    西郊獵場三十裏外的隱秘帳營中,岑西平破天荒的沒再纏著葉樞下棋,而是溫了些酒水,就著烤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你也有這時候,」他吐了個骨渣子,「慫的躲到這兒來,害我以為有什麽事生了變,連夜跑了來。」


    軟塌上那人喪得不行,連反駁也不想,大概說了下本來氣氛和美的教著練字,怎的一聽要給他張羅納妾,情勢就完全失控了。


    「不能吧?」岑西平放下手中羊腿,「到現在都還沒……」


    宮宴上兩人好得眼裏都看不見別人,竟然就隻是做做樣子?


    葉樞白他一眼,「我是那麽隨便的人嗎?」差點撅了岑西平一個跟頭。


    這人自小就能說會道,長得又機靈可愛,皇上最寵的就是這個小兒子,派給他的太監宮娥都得是內務府頂會逗悶子哄人的,他便於宮人日常的潛移默化之中修煉得道,嘴皮子爽利那是童子功,隻那時年少,還不懂得哄別人,隻哄的他的生母晏貴妃日日笑彎了眉眼。


    大了後位高權重,撲著他的人多了去,他但凡願意,連開口都不必,一個眼神就能湧上來多少高門千金權貴之女。


    如今沒想到,還有需要他費心思去哄的人。


    更沒想到的是,他還哄不好。


    「到底是看人漂亮故意躲著你,於心不甘?」


    葉樞張張嘴,想否認,似乎多少有點這心思,可要他承認,也絕不盡然。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來了這裏,你要麽就留下陪我操練幾日兵馬,要麽就迴去替我盯著那幾個鬼。」


    許流深也說了差不多這意思的話——他到底是覺得不甘心,還是圖她姿色。


    這話,其實也戳得他心裏發酸。


    岑西平放下手中羊腿:「聽這意思,三兩天還不打算迴去?」


    葉樞搖搖頭,「不迴,我覺得可能前陣子太膩著了,我也需要冷靜,想想清楚。」


    岑西平:「想什麽?」


    自然是想,他到底圖她什麽。


    同辛就是在這當頭進來的。


    「爺,城裏飛鴿傳書來,太子妃染了風寒發起燒,剛叫了禦醫。」


    他本是進來獻寶的,收到消息時還慶幸走前偷偷留了信鴿給寶蓮,不消半日,就派上了用場。


    「馬已經備好,殿下何時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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