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元白實在是不理解。


    元青花海水紋梅瓶是他放到佳士利拍賣行,請謝道生做修複的。


    浩南如果在元青花海水紋梅瓶上動手腳,那麽這件元青花梅瓶的價值必然會大跌!


    申元白不信浩南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的後果。


    之前,浩南和顧言之間有一些不對付。


    難道,浩南就是為了故意要給顧言製造難堪,所以竟然敢對申元白的元青花海水紋梅瓶下手?


    失敗之後,浩南居然還不吸取教訓,竟然還敢繼續下手!


    此時的浩南隻看到了顧言放的,他昨天晚上動手的視頻,卻不知道顧言已經把他對元青花梅瓶動手的視頻也放給申元白看了。


    麵對申元白的質問,浩南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總不能現在就說,是因為受了巫家兄弟的挾持,被迫這麽做的。


    如果浩南敢這樣說,就會把巫家兄弟扯進來。


    那他的通話錄音就會暴露……


    浩南糾結了很久,終於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我之前就看不慣顧言。”


    “我倆年紀相仿,我的資曆也比他強。”


    “憑什麽他現在成就能比我高出那麽多?”


    “之前鬼市的鬥口,雞缸碗的事情,次次都是被顧言占了上風……”


    “我就是不服氣!”


    浩南話音未落,申元白就一個巴掌扇了上去!


    隻聽清脆的“啪”一聲,在整個房間裏迴蕩。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驚呆了。


    浩南更是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申元白。


    “師……師傅……”


    浩南沒有想到,自己隻是昨天晚上找了個機會,又做了一些小動作,竟然就被顧言發現了!


    現在申元白竟然還因為這件小事情,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個耳光!


    要知道,浩南今年也已經三十多歲了。


    在別人眼前,浩南也算是一個事業稍微有些成就的青年才俊。


    在這麽多年人麵前挨了一個耳光,浩南頓時覺得自己的臉麵被申元白踩在了腳底!


    浩南完全沒有想到,這次申元白會這麽對他。


    他不由氣憤又委屈地大喊起來:


    “師傅你!你居然打我!”


    申元白此時已經氣地差點語無倫次:


    “你這個畜生啊!”


    “我教了你二十多年,就教出你這麽個德行?”


    “不守行業規矩,還敢欺師滅祖!”


    “你是要氣死我嗎?”


    浩南聽的一臉茫然,他委屈地喊道:


    “師傅,我做什麽了,就說我欺師滅祖?”


    “倒是師傅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當眾打我……”


    “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要我這個徒弟了?”


    見浩南居然敢這麽說,申元白更是氣的又揚起手又想打過去。


    顧言在旁邊,見狀連忙攔住申元白。


    開玩笑,要教訓徒弟迴家教訓啊!在佳士利拍賣行這麽做,給誰看呢?


    申元白畢竟年紀大了,此時也有些氣急攻心,被人一攔就順勢坐到了椅子上。


    旁邊有工作人員趕緊給申元白端來了茶,幫他順氣。


    見浩南明顯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顧言便把之前那一段監控錄像的視頻也放了出來。


    這下子,浩南真的傻眼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給元青花海水紋梅瓶動手腳的這一段,也被顧言拍下來了!


    那毫無疑問,顧言肯定是事先知道了他對元青花梅瓶做了什麽,所以緊急補救了。


    這才導致巫燾和巫烈兩個人,在發布會當天怎麽樣都沒有看出,元青花海水紋梅瓶上的瑕疵。


    而剛才申元白對自己的態度,也證明了申元白已經看過了這一段視頻。


    浩南此時不由得羞憤交加,口不擇言道:


    “你怎麽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的視頻給別人看了?”


    浩南這句話說的強詞奪理,引得在場的人全都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申元白一聽浩南說的話,真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就是他費了二十年心血帶出來的關門弟子,最疼愛的小徒弟。


    原來申元白以為浩南隻是好勝心強,腦子活一點。


    雖然浩南的行為有時候有些出格,但也還在申元白容忍的範圍之內。


    可是現在,浩南明明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依然選擇對元青花梅瓶出手。


    之後浩南依然不知悔改,還要再次對謝道生修複的瓷器出手。


    這足以證明,浩南對顧言的恨,已經讓他看不清事實,分不清好壞了。


    申元白此時忍不住老淚縱橫,說道:


    “真是造孽啊!造孽!”


    “我申元白自負了一輩子,竟然教出了你這麽個畜生東西!”


    此時的浩南自知理虧,捂著臉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申元白唉聲歎氣了一段,之後對顧言說道:


    “這件事情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對不起謝師傅……”


    “顧兄弟,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浩南做的錯事也該自己負責了。”


    申元白現在無比的後悔。


    之前浩南做了那麽多出格的事情,他每次斥責過之後都會幫浩南收拾首尾。


    以前是出自申元白一片拳拳的愛徒弟之情。


    可現在看來,仿佛他為浩南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這麽多事情都足以證明,浩南為了發泄自己的私怨,竟然可以不顧師徒之情,不管行業道德,做下如此齷齪的事情!


    再任由浩南發展下去,以後他做的事情隻怕是沒有辦法收拾了。


    申元白覺得,倒不如趁這個機會讓浩南吃點教訓,也讓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就該要負起責任來。


    聽申元白這麽說,顧言便站起了身,走到了浩南的麵前,問道:


    “說實話,我和你之間雖然有些矛盾,但也不至於讓你負擔這麽大的風險。”


    “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顧言知道,浩南雖然對他有偏見,但也不至於冒這麽大的風險,甚至賠上浩南自己的職業生涯。


    這後麵,肯定有些他們不知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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