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榆安慰人安慰的正起勁,突然,幾個獄卒走來,二話不說就將烏藉拖走。


    烏藉頓時朝著葉昭榆大喊,“姐姐救我!”


    葉昭榆眉頭一跳,衝到牢門口扯著嗓子大喊,“小孩,記住剛剛我說的話,五獄主喜歡嘴甜的!”


    烏藉:“……”


    烏藉被帶走後,她如坐針氈,不停的朝著門口張望。


    也不知道那小孩怎麽樣了,她擰著眉頭,暗暗運轉內力。


    藥性剛過,剛剛吃了點東西,恢複了點力氣,隻是就算她打得過剛才那幾個獄卒,她也幹不過這昭冥司的獄主。


    要是她哥和太子表哥在就好了,他們能幹翻全場。


    葉昭榆滿眼遺憾,前段時間南坻犯我邊境,她哥被派去平息敵患,肯定不能來救她。


    隨後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她實在想象不出他哥蹲監獄的樣子。


    以葉問荊的脾氣,寧折不彎,非拆了這破地方不可。


    突然,一陣慘叫傳來,在空曠的監獄迴蕩,久久不息。


    她頭皮一陣發麻,心裏一沉,是那小孩的慘叫聲,不會是烏藉遭遇不測了吧?


    她頓時揪心起來,剛慌了沒一會兒,烏藉便滿身是血的被人抬了進來。


    衣服上,手上全是鞭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連忙跑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


    “小孩,你怎麽被打成這樣了?”難道五獄主換口味了,現在喜歡嘴硬的了?


    還好她沒問出來,不然烏藉沒傷也得被她氣成內傷不可。


    烏藉顫顫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指著自己,一臉哀怨地看向她,氣若遊絲,“看見我這副鬼樣子了嗎?這就是嘴甜的下場!”


    他要為自己正名,他才不喜歡嘴甜的呢!


    葉昭榆嘴角一抽,“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胡亂猜測人家口味,給你出餿主意。”


    可明明表哥的暗探說,昭冥司的五獄主最為好騙,就喜歡嘴甜討他歡心的,怎麽就出錯了呢?


    果然,男人心,迴旋針。


    葉昭榆扶著烏藉坐起來,看著觸目驚心的鞭痕,抿了抿唇,“你不是說你是因為偷了一個錢袋進來的嗎?你招了不就好了,為何還要給你上刑?”


    烏藉小臉一皺,慘兮兮的看著她,“我交代了啊,可是五獄主說我撒謊了,明明是偷了兩個,然後就給了我一頓打。”


    葉昭榆眉頭一擰,這麽不講道理,“那你到底偷了幾個?”


    “兩個。”


    葉昭榆:“……”


    葉昭榆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一眼。


    烏藉覺得自己這個前車之鑒已經到位了,遂苦口婆心勸道:“你可別學我,一定要說真話,把你做過的壞事都交代了,你要是有絲毫隱瞞,就是我這個下場!”


    烏藉隨即捂臉痛哭,“哇嗚嗚…,五獄主還說他最恨撒謊之人,他下午就會派人來拔了我的舌頭。”


    葉昭榆瞪大眼睛,“這麽慘?”


    “嗚嗚嗚,就是這麽慘,你一定要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千萬別走我的老路!”


    葉昭榆垂眸看著淒慘無比的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她心裏頓時一涼,果然,一群獄卒進來二話不說就將她押走。


    人群走遠後,烏藉靈活的站起身來,氣勢陡然一變,冷厲十足,抬起下巴揚聲下令,“來人,去將少主請來。”


    葉昭榆被押著七彎八拐的來到一個幽暗的審訊室,裏麵陰冷潮濕,氛圍駭人。


    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跡昭示著刑訊的兇殘,整個空間裏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


    牆上掛滿了各類刑具,多看一眼骨頭都疼。


    獄卒將鞭子一甩,大喝一聲,“泥看甚麽!海部跪號!”


    “泥碩甚麽,額聽部凍。”要跪也不是現在跪。


    “泥,泥……”獄卒憋的滿臉通紅,奈何漢話拗口,他一緊張就更說不來了。


    摩那婁詰坐在隔間,掀起眼簾淡淡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


    烏藉頓時雙頰通紅,壓著聲音道:“屬下知錯,今後一定好好監督下屬學習漢話。”


    葉昭榆和獄卒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隨後從外邊走來一個身長八尺,美髯繞麵的壯漢。


    葉昭榆微微眯起眼睛,這就是傳聞中的五獄主?


    果然四肢發達,就是不知道頭腦簡不簡單。


    隻見五獄主坐上高堂,“啪”的一聲將醒木一拍,葉昭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招,我全招!”


    摩那婁詰:“……”


    烏藉:“……”


    壯漢:“……”我還沒問呢,你招什麽?


    壯漢輕咳幾聲,眼神不住的往隔間瞟,這怎麽和獄主給他的流程不一樣。


    他硬著頭皮開口,“咳咳,既然要招,那就說來聽聽,要是敢撒謊,大刑伺候!。”


    “我三歲踩死了六隻螞蟻,六歲偷偷剪了隔壁老爺子的胡子,七歲揍哭了我哥,九歲掌掄了舅舅的姬妾,十歲綁架了對手的公雞,十一歲在蹴鞠時下了黑手,十二歲遛狗沒拴繩,十三歲點了表哥的姑娘日日笙歌,十四歲傷了你們少主的眼,我全招了,我做的惡事真的就這些了,沒有絲毫隱瞞,大人明鑒啊!”


    周圍空氣一陣凝滯,審訊室靜的有些出奇。


    葉昭榆抬頭看了一眼上位,看著一臉懵的五獄主,她沉聲道:“大人信我,我真的沒有撒謊,要不我給你發個誓?”


    壯漢:“……”我信有什麽用,沒一句他想聽的。


    烏藉:“……”信個屁,我是這麽教你的?


    烏藉感覺周圍的氣壓極低,他悻悻地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少主。


    隻見少主看他的目光極淡,吐息卻如寒潭之水一般幽冷,“這就是你辦的差?”


    烏藉猛然跪在地上,“屬下無能,請少主責罰。”


    摩那婁詰不再看他,斜靠在椅子上,一綹鴉色長發上纏著金線,將墨發分成幾節,懶洋洋地垂在胸前。


    他有節奏的叩著桌麵,百無聊賴的繼續聽著外邊的動靜,烏藉則垂著頭,端端跪在他的腳下。


    “將你送來的人可有交代,讓你對少主做些什麽?一一說來,膽敢撒謊,拔舌伺候!”壯漢迴過神來,想起獄主交代的事,將醒木一拍,眼鋒銳利。


    葉昭榆愣了一下,原來他們想聽的是這個。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驀然布滿緋紅雲霞,咬了一下唇,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那人說,讓我好好伺候少主,尤,尤其是在床上,睡到就是賺到。”


    摩那婁詰動作一頓,長睫微垂,在眼下落下一層陰影,琉璃色的眸中露出一抹幽光。


    壯漢將醒木又是一拍,眼神一淩,“還有呢?”他要聽的也不是這個。


    葉昭榆一臉羞澀,期期艾艾地繼續開口,“他,他還說少主喜歡野的,讓我,讓我在上麵。”


    “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猛然響起,壯漢捂著嘴瞪大眼睛,這是他能聽的?


    摩那婁詰目光危險,周身肅殺之氣鼎盛,墨發蕩漾,戾氣翻湧。


    手腕上的金色護腕散成絲縷又凝固成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離開。


    有野心,但你的實力能配的上你的野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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