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相比起以後要繼承皇位、後宮三千的太子,他更心疼隻能得到一個公主府的女兒。兩人之間,更加偏寵這個女兒。


    可是眼下,太子安安分分,不摻和奪位。


    備受寵愛的女兒卻恨不得他早死,騰出位置給她的二皇兄……


    大病之中,皇帝反思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對東珠公主寵愛過頭,昏昏沉沉,耽誤了正常上朝。


    各方勢力聽到消息,蠢蠢欲動。


    皇帝的年齡也大了,要是一病不起,就此駕崩,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東珠公主雖然擔心皇帝的身體,卻更在乎自己以後是否能繼續享受如今的尊貴生活,鼓動二皇子


    趁機奪位。


    太子也有所心動。


    不過關鍵時刻,他咬牙忍耐住了,先請了季修入宮。


    季修扮作尋常東宮侍衛,去皇帝寢宮,看了一眼皇帝的狀況,告訴他,還沒到時間。


    季修並不精通醫術,但是他有內力,能感知到老皇帝如今的氣息狀況。


    就老皇帝這個身體,再活十年不在話下。


    貿然行動,老皇帝醒了,一定會事後清算。


    當然,如果其他皇子想要行動,他們倒是樂見其成,必要時還可以推一把。


    太子恍然點頭,心裏有了決定。


    受到季修的指點,太子冷靜下來,日夜守在老皇帝麵前侍疾,衣服穿了幾天皺巴巴,都沒空更換。老皇帝一醒來,看見太子如此模樣,再一詢問東珠公主,得知她這些天都在和二皇子廝混,暗中調集軍隊,隻來看過他一次,心終於徹底地偏了。


    皇帝醒了卻不做聲,繼續裝病,並且命令太醫傳出自己病危的消息。


    東珠公主前來看望,他命宮女給他化了病入膏肓的慘白樣子,又令太醫施展秘術,改變了他的脈搏,才接見東珠公主。


    見麵後,躺在龍床上,嗓子裏發出風箱般拉長的喘息,奄奄一息地拍打著東珠公主的手背,叮囑她日後安分,不要觸怒了太子。


    言下之意,就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將皇位傳給太子了。


    東珠公主徒然變色,心下發慌,匆匆安慰了皇帝幾句,甚至來不及察覺皇帝計劃中的漏洞,就迫不及待出宮見二皇子,告訴他皇帝病危,時日不多,奪位的時機一閃即逝,再耽誤就晚了。


    幾位皇子鬥得厲害,彼此之間都有暗樁。


    消息被二皇子得知,也就代表所有皇子都差不多知道了。


    暗潮湧動——


    十二月,一個飄雪的日子,大皇子最先帶兵入宮逼位,四皇子緊隨其後截殺大皇子的軍隊,七皇子勢力最弱,卻也不肯放棄,領著暗中訓練的小太監們摸向皇帝寢宮,中間碰上五皇子,兩方鬥了起來……


    大皇子一個失手,刺死了四皇子,自己也受了重傷。


    七皇子死在五皇子手上,臨死前不甘心地掏出匕首,反殺紮進五皇子胸口。


    八皇子和九皇子,還沒來得及進宮,就在宮門口撞見,激


    烈拚鬥後,一死一殘。


    皇宮裏,四處蔓延著血色,濃鬱的血腥氣讓人心驚。


    皇帝寢宮,太子謹慎地將消息報給皇帝,皇帝坐在龍床上愣了許久,大病初癒的臉色似乎有些微微發白,眼神怔愣。


    「老二呢。」過了半響,皇帝啞聲開口。


    太子迴稟:「二皇兄剛帶兵入宮,正在收拾殘局。」


    「咳——」皇帝身體晃了晃,咳出一口血。


    帝王天生冷血。


    幾個皇子的死亡,都沒有讓他變色,可是二皇子也參與了逼宮奪位一事,卻輕易讓他吐血。


    因為二皇子的背後,有東珠公主的影子。


    他寵愛東珠公主這個女兒,再三給她機會,不惜將其他幾個兒子都變成了炮灰。


    可是她,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老皇帝閉上眼,一瞬間老了十歲,對著太子擺了擺手,痛苦道:「去吧。」


    太子點頭,轉身出去。


    他身後,是一身侍衛裝扮的季修,兩人交換一個視線,眼神俱冷靜如常。


    看著老皇帝痛苦的樣子,他們毫不動容,甚至覺得活該。


    究其原因,有二。


    其一,季修的這具身體,前世和老皇帝有仇。


    要不是老皇帝對東珠公主的過分寵愛,也不會出了前世的那些事,所以老皇帝越是因為東珠公主痛苦,季修越滿意。


    其二,老皇帝實在太偏心了。


    早年還好,老皇帝是個勤奮的皇帝,處理朝政,寵信後妃,分不出多少時間給幾個孩子,因此皇子公主們的彼此待遇差別都不大,隻是額外偏愛太子和東珠公主而已。


    可是隨著老皇帝年齡漸長,別說外麵的幾個皇子,就連太子,這些年也不曾在東珠公主手裏討得好處。


    他年級越大,對權利看得越重。


    他戒備擁有皇位繼承權的兒子們,一股腦地將寵愛放在了沒有繼承權的東珠公主身上。


    明明太子長成,按照歷朝規矩,應該慢慢交權給太子,鍛鍊太子的能力和威嚴。


    可是他卻死活不肯放下手裏的權利,為了防備年輕力壯的太子,還刻意照拂其他皇子,拉著其他皇子和太子打擂台。


    要不是他的舉動,大皇子等人也不會冒出不該有的野心,爭權失敗,慘死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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