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童妍身上冷淡的氣息,莫浩羽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心情由原來的不解變得沉悶。


    他知道她找他過來, 不會說情書上那些情話。


    半晌,他不願意再走了,隻安靜看她的背影。


    童妍迴頭,直視他的眼眸, 麵色平靜。


    「我先跟你說, 對不起。」


    莫浩羽直定定看她。


    「你可能誤會了,情書不是我寫的,是我們班一個女生, 她叫李瀟君,她喜歡你。」


    安靜。


    「她一定給你寫了很多內容,才忘記了寫自己的署名。」


    莫浩羽沒迴應,好看的眼睛眼底紅出一道線。


    你也許能體會到那種心情,從喜悅到難過,從期待到失望,如此強大的落差感很折磨人心。


    倘若是她,他可以毫不顧忌跟她戀愛,不管別人怎麽說怎麽想,如果是她,他可以把第一次的最真摯的愛情都給她,不管最後是以什麽結局作為代價。


    「你不用有什麽顧忌,我們班沒有多少人知道內情,你往後別送東西給我了。」


    然而一班沒有多少人知道內情,八班的男生都已經把「童妍給莫浩羽寫情書」的消息傳了個遍,而莫浩羽本人也默認了,現在......


    在童妍與他擦身而過離開之際,莫浩羽抓住她的手腕,兩個人就這樣錯身站著,心情各有不同。


    「你不應該來送信。」


    童妍掙脫他的鉗製,卻掙脫不開,他的手勁很大。


    「抱歉,我不知道會造成誤會。」


    「童妍,是你先招惹我的......」


    「對不......」


    下一秒,他拉她手腕把她帶進懷裏,隨後抱住她,很緊。


    「現在呢...現在說還來得及嗎?我喜歡你,童妍,我喜歡你。」


    最後那一句溫柔得可怕,倘若他喜歡的人不是童妍,那麽那個女孩一定會心動吧?


    隻可惜......


    童妍排斥跟人這樣超親密接觸,除了一個人。


    推開已然有些失控的他,童妍:「你別這樣,我有男朋友。」


    莫浩羽愣怔,眼底的紅線越來越明顯,原先清俊的臉居然有些蒼白。


    「哎,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不遠處似有人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來看熱鬧的。


    莫浩羽垂下眼眸,他後退兩步,低頭轉身離開。


    離開時他的眼眸是黯然的,有失落,有難過,還有惱怒......


    等那高挑的男生走遠,三個愛八卦的女生像三隻老鼠一樣進入童妍的視野,童妍皺眉,目光很不友善。


    「那個我們去那邊吧。」


    「嗯,我們去那邊踢毽子。」


    故作聰明的三個女生走遠,童妍輕吸氣,隨後離開教學樓一側的空地。


    因為剛才的事,她的心情有些沉悶。


    垂眸心不在焉地返迴教室,剛一經過轉角,便見江時遇倚靠教學樓的一麵牆。


    原來他也會在牆角偷聽?


    「你......」


    話沒說完,手腕再次被一股大力鉗製,童妍又被帶到剛才那個地方。


    不同的是,她被江時遇按在牆上,她沒有反抗。


    背後抵上冰涼的牆麵,這是教學樓的側麵牆,正麵高聳的牆麵都沒有窗戶,高牆頂部的一角將天空劃分成無規則的白布。


    下巴被他捏著,他低頭靠近,眼底有惱怒光芒。


    「高興嗎?這麽多男生喜歡你。」


    注視她的眼睛,她的睫毛,鼻子,唇......她長著一張招惹異性的臉,為什麽還要幫別人送情書......


    童妍的心情十分沉悶,現在麵對他的質問,不禁皺眉,明明她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兩個男生都對她憤怒。


    「我有說我高興?」


    她的迴答顯然是逆反的,叛逆的,對他排斥的。


    江時遇心口湧出一股火,死死盯著她的臉,他的聲音帶著引而不發的怒氣:「說真的,童妍,我不喜歡你長這樣。」


    「嗯,你喜歡林落初那樣。」


    對視,寂靜。


    兩個人心裏都十分壓抑。


    「鈴鈴鈴——」


    學校上課鈴聲響起,整個校園吵鬧的聲音消失不見,一珠三葉草在高牆與地麵的銜接縫中冒出,細小的枝幹在風中戰慄。


    「再說一遍......」他眯眼,眼神並不和善。


    童妍:「......」


    「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故意氣我呢吧??」


    「這件事我沒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發火。」


    「所以你為什麽要給他遞情書?」


    「我幫.....」


    「你幫?別人不幫為什麽你幫?很享受男生用那種目光看你對吧?喜歡他剛才抱你的感覺嗎?喜歡他深情款款跟你表白是吧?」


    「江時遇!!!」


    一聲喝止,兩個人都愣住了。


    也許他們該冷靜一下。


    推開他,將黏在嘴邊細碎的長髮撩開,童妍紅著眼離開:「江時遇,你是這樣想我的......」


    沒有再看他,童妍繞過高牆走遠,她迴到教室時生物老師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課。


    當她進班,她能感覺得到全班聚集的目光。


    江時遇五分鍾後迴來,臉色雖然不好,情緒卻沒有過多表露。


    大家隻發現童妍和江時遇迴班級時頗有異樣,但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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