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看了眼手表,時間充沛,他索性約韓銘出來:“有空嗎?來學生部坐坐。”


    韓銘在電話裏口頭答應下來。


    於是現場就成了兩個人幹等的畫麵。


    任冬坐在侯廳喝茶水,眼神時不時打量段朧,那不合身的糙製校服在告訴任冬,段朧家並不富裕。


    而段朧坐在他的另一桌,隻是一味地摩挲手機,表情過於忐忑。


    半小時過後,韓銘見到了任冬,第一時間招唿了聲,並像兄弟一般互擁。


    “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韓銘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麵無表情的段朧,眉目輕挑:“記得,這是代恩的老同學嘛。”


    此言一出現場陷入一片死寂,韓銘留意到任冬不太柔和的眼色,心想任冬應該不會把代恩恨到高程度,於是試問:“發生什麽了?”


    任冬眼底明明滅滅,像在心中計劃著什麽。


    麵對韓銘的詢問,他開始輕笑起來:“原來是代恩在幫他入學?”


    韓銘點頭:“的確是這樣,不過段同學沒違規,我覺得這事不是很嚴重。”


    任冬不禁失笑:“不嚴重?你是覺得走後門已經不足為其了吧,關鍵是他是高中學曆,沒有畢業證就去學習大學課程,還是半期入學。


    完完全全打亂了教學進度,如果像段朧這種人出現一片,製造學院還不如明天就關門。”


    韓銘扼上他的肩,心平氣和道:“隻要他能為學校做貢獻,你還覺得這是壞事嗎?”


    他貼近任冬的耳朵,繼續悄聲道出:“起碼,代恩欠的是我的錢。”


    任冬緩緩抬眼,錯愕地側眸,看向韓銘一絲不苟的麵孔,笑意微漾:“原來是這樣……”


    段朧看著兩人商量的畫麵,不禁把自己帶入了案板上的魚。


    對他而言,那兩個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你們到底怎麽處理?”段朧坐在沙發上,隻能仰視那兩個人。


    任冬揣著褲兜俯視他:“當然是一並開除了,你不知道吧?當初代恩也是特批進來的。”


    段朧錯愕到失措:“怎麽會這樣……”


    “你要開除誰呀?”


    俏皮的聲線從學生部大門口徐徐漸進,三人一致將目光投向門口處的校裝女孩,幹練的黑短發下是一張被人所熟知的臉。


    精致而野性的麵孔,青春又性感的身段突然一現,能讓三人目不轉睛。


    “代恩?”韓銘還在疑惑代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而段朧一眼望過去,便能跟代恩眼神對撞……當然是段朧的短信被代恩察覺了。


    不過這換了身製服的代恩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代恩繼續踱步進來,帶著挑逗語氣,追問任冬:“你剛才說要開除誰?”


    她指了指自己:“我麽?請問我犯了什麽大忌嗎?”


    任冬微微傾向她,淡言:“影響校風。”


    代恩懊惱地點了點腦袋:“我還不是公眾人物呢,怎麽就影響學校了?是影響到你了吧?”


    任冬蹙著眉,黯淡的桃花眼裏充滿迷惑:“我就爆了你一次,你就記上仇了?那我受的心傷算什麽?虧我對你還那麽好。”


    代恩隻想確認一件事:“真的不想見到我?開除我?”


    任冬看向別處,咬牙切齒:“你語氣別這麽惡心啊……”


    韓銘扼上代恩的肩,示意她後退,並輕咳了兩聲:“你又在搞什麽?”


    他總覺得眼前一幕熟悉,畢竟代恩也用這種半甜不鹹的語氣挑逗過自己。


    代恩反扼上韓銘的雙肩,輕輕晃動:“韓銘,我們是不是朋友?”


    任冬將韓銘朝自己身後拉:“你挖誰牆角呢?韓銘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朋友。”


    韓銘無奈扶額:“怎麽搞得像小學生一樣?”


    代恩望著任冬深邃的眸子,動真格地告訴他:“如果你還把韓銘當朋友,那我們就是一路人……”


    她說得小聲,正所謂,朋友的朋友就是友人。


    任冬睨著她藏著萬千星辰的眼睛,不斷說服自己不要陷進去,但她的話太惑人了。


    就好像是來挽留他的。


    起碼現在,代恩還視他為極好的人,畢竟任冬的完美偽裝已經讓代恩深信不疑了。


    任冬視線從她臉上移開:“你說話真是一套一套的,是堅信了拿韓銘當說辭,可以強行跟我建關係?”


    代恩悄聲吐話:“是,但你拆穿得太急了……”


    話落,韓錫後腳從外邊跨進,“代恩,你又背著我說什麽悄悄話呢?”


    代恩重新拾笑,“拉關係呢。”


    任冬眼眸忽地流轉,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因為他屬實沒猜到還有反轉……


    韓錫上前一把拉過代恩手腕:“調皮,不是說來給你同學解圍嗎?”


    代恩轉眸去看段朧,“這不就沒事了嗎?對吧?任冬?”


    任冬被她的一聲唿名弄醒,含含糊糊地應:“嗯……沒事了。”


    代恩看向任冬幹淨整潔的學院風大衣,垂眸又看向自己的,胸前是同品牌的logo。


    “真是不巧,撞款了。”


    而後,她轉身離開了原地。


    韓錫被她甩開後,也留意到了任冬的外套,臉色陰霾漸濃:“你們也別想耍什麽花樣…荊孝宜的下場你是知道的。”


    他留下一句警告後也離開了現場。


    任冬摩挲起左胸處的刺繡圖案,心中五味陳雜,“時間不早了,我先迴去洗漱,”他看向段朧:“繼續保持。”


    他闊步走出,一路沒停步,腦海中總浮現代恩就是沈千橙這幾個字。


    ……


    韓銘也準備動步,下一秒,段朧便叫住了他:“代恩跟他們兩個的關係是怎樣的?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他們怎麽看都不清白。


    韓銘隻好簡單明了地帶過:“一個是名義上的未婚男友,一個是發小,現在都鬧不愉快,就這樣。”


    段朧仿佛信念崩塌:難道這就是那晚代恩苦惱的點嗎?


    是不是自己關心過頭了?他在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自己。


    這麽一看,自愛自重比什麽都重要。


    他輕唿出沉重的一口氣,半天沒調整過來淩亂的心緒。


    晚八點半,任冬坐著上升電梯,一顆顆解開裏邊的製服紐扣,門一開便被端著意麵的任瑾撞了個正著,


    “哥!吃不吃……你很熱嗎?”


    任冬手動給自己扇風:“是有點,你吃吧,別來我房間。”


    任瑾遲疑地答應下來,“好吧……”


    而後任冬反鎖上休息室,脫掉大衣全身心躺下了床,他仰望天花板。


    “差一點就成功了,每次都是因為韓錫…”


    他的手無力地垂在眼前,領帶也歪在一邊。


    他知道代恩不喜歡自己,明明靠善意就能得到的人還是讓韓錫先掌控了。


    他會不甘,“對,隻是不甘而已,不是喜歡人,隻是喜歡身份而已。”


    隻有追名逐利,才是正解,他一遍遍說服起自己。


    然而一閉眼,腦海總浮現代恩閃著星眼,跟他說著他們是一路人的畫麵。


    這讓誰不心動啊?


    任冬曲腿起身,解開了領帶,將內襯開了兩個口,再看衣架上掛著的大衣,不屑地冷笑:


    荊孝宜這種有重度潔癖的人都不介意碰韓錫碰過的人,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如果是我,娶迴家就是一頓揍。


    他站起身,一把抓過外套準備送進垃圾桶,結果手還是頓住了。


    在門口貼耳偷聽的任瑾眉頭一蹙再蹙。


    下一秒,房門被任冬先一步拉開了,結果任瑾在慣性下滾到了地上。


    “任瑾!你鬼鬼祟祟聽什麽呢?”


    任瑾扶上門框,撐起身來,咬了咬唇:“那你自言自語什麽呢?”


    任冬將她往身前推:“沒什麽,早點去睡,別再逃課了…”


    他準備關門,結果又補充道:“千萬別去《名校的階梯》劇組,多修文化課,記住了嗎?”


    任瑾沒聽明白,不過看他這麽嚴肅,自覺無趣,嘟囔著:“知道了。”


    任冬重新關上門,貼門冥想了會兒,取下睡衣便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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