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恩隨性地笑著:“當然不介意,我覺得這是要看個人的。”


    彭予扣緊她的手,像是一位雅致的少年,“我從小就不喜歡我父母,更不想成為我父親想象中的溫柔小女生…


    我不鄙視柔弱的女孩,隻是我不想成為別人傘下的人。


    你的爸爸會不會要求你成為他心目中的乖乖女?會不會要求你必須嫁給男人?會不會讓你成為一個傳統的社會人?”


    她的一番質問徹底讓代恩陷入了沉默。


    怎麽不是呢?隻不過這是無奈之舉,代恩能理解代德的良苦用心,但絕對的聽話何嚐不是封閉自己。


    代恩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但他已經做出最好的選擇了,而我卻任性,違背了他的意思。”


    彭予則安慰她:“不用愧疚,生活本來就該自己選擇自己衡量。”


    可代恩終究選擇了不完美的荊孝宜,雖然不完美,但他已經很好了。


    是因為他的成長,因為他的共情能力,一方麵對待感情尤其單純。


    更重要的是荊孝宜的家庭很和諧,是代恩向往的氛圍。


    奔赴這個選擇也有代價的話,代恩寧可嚐試。


    代恩再次肯定學姐的話:“對,我不該後悔,必然有失有得。”


    荊孝宜都不計較得失了,代恩沒理由再優柔寡斷下去。


    彭予會心一笑。


    十分鍾相伴後,代恩心頭舒暢了許多,她衝彭予暢笑:“你過去的搭檔一定很美吧?我猜肯定有不少女的邀請過你。”


    彭予撓上頭,略微不知所措:“是有不少女的邀請我,我那個搭檔不算出眾,但她跟沈熏差不多,都很清冷。叫蕭玲。”


    代恩鼓鼓唇,一副很懂的樣子,她掀起一抹微妙的笑:“所以你們交往了嗎?”


    彭予臉色堪比凝脂,僵硬又蒼白:“還沒,你不知道吧?大多數的同性都喜歡直男直女…我跟蕭玲隻能算是朋友。”


    代恩的表情徹底管理失敗:這跟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有什麽區別?


    代恩重新拾笑:“彭學姐這麽酷一定會遇到靈魂相契的人。”


    彭予眯著眼看她:“我倒是希望是你,那樣的話我就有理由跟你做朋友了。”


    代恩一時木訥:“可以啊,我要是小時候遇到你,非得成你舔狗。”


    彭予忍俊不禁問了一嘴:“你當過誰的舔狗嗎?”


    代恩坦率地分享出來:“長得帥的我都媚過,長大了…就漸漸去媚了,沒有什麽是比純淨的心更實在了。”


    彭予眼尾多了道細膩的認真:“韓錫呢?”


    這個名字再次讓代恩內心掀起波瀾,說不在意是假的,畢竟他最有爭議。


    代恩冷笑而過:“狡猾但細膩,我希望有個女生能在他身邊壓製他不羈的脾氣……”


    話落,她眼角閃爍著一絲淚光。


    她坦然地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明天見!”


    她後退到門口,手朝彭予舞動著。


    當熱烈的氣息消失後,彭予壓抑的疑慮像石頭沉入心底,歸於平靜。


    次日,12月15號,周二,陰雨。


    代恩昨夜在舞蹈室的隔間借宿了一晚,清早她便去了執優樓一趟。


    在門口,她大大小小的行李都在雨中洗禮,代恩撐著長柄傘,在小木橋上怔了會兒神。


    “代姑娘,別怪我們無情啊,是你先絕情的,我們要是再包容就太沒意思了。”


    石燼撥開窗簾,目光如炬,刺探著她身上每一處軟肋。


    代恩抬高頭,表情無懼:“理解…但我會記住今天的狼狽樣。”


    她挪開了傘,將傘扔到路邊,在雨簾中移步走了過去。


    “你…!”石燼對她自棄的行為捉摸不透。


    代恩擰著眉,堅定目視石燼,“這點算什麽呢?哪有被人打臉疼啊?每到關鍵時刻你們就美美隱身,現在撕破臉我一點也不意外。”


    她冷笑了聲,而後她挾著一隻行李箱,朝著山下走。


    途中,她成了路人的焦點,有人認出了她是代恩。


    路人女孩主動搭出了援手:“代恩!我很喜歡你的,你這是怎麽了?”


    路人的關懷是真切的,代恩也就從實道出了,“我跟任少決裂了。”


    那女孩多少了解他們的關係,單從現狀來看,那人實在意外:“任少出了名的好,怎麽舍得讓你淋雨呢?”


    路人的反應讓代恩陷入了疑難,怎麽看她都不占理,如果她是公眾人物,如何向真心喜歡自己的粉絲交代呢?


    這個女孩為代恩撐了把傘,即便沒代恩高,她也會踮著腳尖,盡可能把傘舉高一點。


    代恩緊握行李箱,在蕭瑟中差點迷失自己,她將傘杆推了迴去:“謝謝你,但我不值得這場關心,一切都是我的選擇,跟他們無關。”


    女孩吃懵,但她執意拒絕好意,女孩也沒再自尋麻煩,離開前她留下最後一句話:“你很勇敢,我相信你還會更出名!”


    代恩迴眸望了她一眼,雖然是普通學生,但那甜美的嗓音,她刻進了心裏。


    沒往舞蹈社走兩步,迎麵又撞到了沈千橙,今天的她裝扮得很精致,跟濕透的代恩形成強烈對比。


    沈千橙撩了撩高馬尾,犀利的眼尾微微上挑,含著似有若無的玩味。


    她注意到了代恩狼狽樣,自然要嘲弄一番:“你的光環怎麽失色了?哦~自己作沒了,不過你不是沒有作用,你可以充當荊孝宜的拐杖,我祝你們一輩子鎖死。”


    她掩著唇,輕笑而過,她傘沿瀝下的水恰巧從代恩肩上淌過。


    代恩瞥了眼她自信的身影,不斷說服自己振作。


    沈千橙的話分明在揶揄她,從她作為工具人的角度,實施語言壓迫。


    失了算的代恩隻能迫於沈千橙的壓力。


    與此同時,遷徑樓。


    荊孝宜起床後小跳著摸到走到廳房,掃了眼眼前空蕩的布局,他嘀咕著如何將這些空間利用起來,


    “代恩還要修大學…那麽我也要在清園肆待幾年…要不要修整呢……”他掐著腰,在房間來迴踱步。


    “孝宜。”秦廣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荊孝宜這才抽神去看他:“怎麽了?”


    秦廣拿出手機,展出清園帖中,代恩跟孝宜在長椅上依偎的畫麵:“對你而言算好事,任冬曝光了你們跟代恩的關係,現在你倆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荊孝宜接過他手機,翻了幾條評論,站任冬一頭的人實在太多了,批評代恩的還是最多的。


    積累的幾百粉絲都脫了一半。


    荊孝宜警覺起來:“代恩現在在哪?!”


    秦廣,“你自己打個電話吧。”


    荊孝宜撥了一通電話過去,那邊未接。


    荊孝宜再打了一通,那邊仍未接。


    他踉蹌走了幾步,順過了門後的拐杖,“出去找人!”


    秦廣摁過他的肩,將他推到沙發上:“少亂動!這大雨天你上哪找?”


    荊孝宜怒意上頭,拋下質問:“你覺得我現在是廢物?”


    秦廣歎聲:“你不想你的腳落下隱患,那就出去吧。”


    荊孝宜沒迴話,摸下沙發,便抓起了拐杖跟長傘奪門而出。


    等他走後秦廣才懊惱地捶頭,緊追了出去。


    三溪路上,代恩的僵軀橫倒在了馬路中間,周圍都是上下課的大學生。


    “這不是任少剛批評的未婚女友嘛?到底該不該扶呢?”


    有人在線糾結。


    “管她做什麽?都給任少戴帽子了,就是壞女人。”


    “他們決裂是遲早的事。”


    眾人朝著聲源看去,一片失色,但隻有部分人能猜到來者是誰。


    韓錫掀起倦怠的眸:“都散開,我來懲罰這個沾花惹草的人。”


    眾人被他氣場驅散,韓錫周身的寒氣由不得他們繼續好奇了。


    路人走開後,韓錫蹲身下去,並指探她鼻息,“你的命還挺硬,幹嘛想不通跟著荊孝宜那個廢物呢?”


    他隻手將代恩扣在肩頭,單臂將她抗了起來,代恩的腦袋隻能無力垂在他寬厚結實的背麵。


    “韓錫!把人放下!”荊孝宜攔在他前路不遠處。


    韓錫微微上挑狡黠的眼尾,話裏夾雜著一貫的冷傲:“你過來,看我會不會卸掉你另一條腿。”


    荊孝宜朝前走了兩步,便被身後的秦廣拽了迴去:“現在衝動無濟於事。”


    韓錫調轉方向,沒打算繼續耗下去,很快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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