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孝宜心虛地眨巴眼睛,悶著聲迴應:“不是你該管的事。”


    林炎臣眼神沒懷好意地遊走:“好歹我們也算家人,我了解一下姐夫哥沒什麽吧?”


    在他心目中,終究還是韓銘值得滿分。


    韓銘咳嗽了下:“林炎臣,現在不是八卦這些的時候,等會要是撞到韓錫…別忘了找路。”


    代恩在心中盤算著:他要是出現,一定會給自己找很多說辭吧…畢竟他會繼續袒護金遠藤。


    很快代恩的手機就顯示了韓錫來電,那劃開接聽的選項在她腦海中嗡嗡炸開。


    代恩頂了頂後槽牙,最終劃開接聽,聽他痞氣的磁音,這種沉音,劃破了淵底:“你終究還是沒信任我,不…應該是沒選擇我……”


    代恩盡可能將顫音穩住:“你在說什麽?”


    韓錫揣著校裝褲兜,坦然地立在他們身後,低笑一聲,撩起眼皮凝視,“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現在是清園肆的學生了…迴頭看看吧,看我這身校裝有多正經……”


    代恩倏地一個轉身,撞進了他冷雋不馴的麵孔,凜然的姿態有一股落拓浪蕩的好看。


    但代恩卻沒餘心再繼續欣賞了。


    其他人瞧見她沒自信的模樣,順著她停留過的視線望去,都一片失色。


    尤其是荊孝宜:“韓錫?!你一直在學校?”


    莊榮聽到這名字,警覺地做出防衛動作。


    韓錫邁著頎長的腿,逼近眾人,放下手機,輕蔑勾笑:“有人千唿萬喚嘛。”


    荊孝宜冷笑:“我們不歡迎你來辯解。”


    韓錫唇邊的弧度悄然消失,隻剩一股侵略性:“誰說我是來辯解的?我自證花了不少心思了,累呀…”他目光落到代恩沉默的身影,“索性就當這個罪人吧,畢竟在別人萬剮我之前,我就已經在某人那裏成立了罪名。


    就當我心目中的代恩已經死了吧。”


    莊榮發現他青白煙霧冗著的眼睛裏,沒有熟悉感,反而是另一種忌憚。


    因為,醫樓爆炸之後,他已經變了模樣。


    韓錫的指尖輕碰上臉顴骨,同時將目光鎖定在莊榮身上:“天不盡人意啊…就算你沒有後遺症,指認當初的兇手,你也不能肯定是我,畢竟我丟失的樣子,找不迴來了。”


    代恩的複雜心緒也在心頭交織,她冷冷啟口:“我隻針對金遠藤,並沒逼迫你。”


    韓錫故作驚訝:“為什麽要提我呢?還是說小白臉私自扣帽子給我?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正?”


    韓銘鎮定開口:“你也不能否認你袖手旁觀。”


    韓錫勾笑反問他:“那你有沒有袖手旁觀過?”


    韓銘短暫失語。


    韓錫無奈搖頭:“你們把我帶入成知曉一切的主局人,也認為變數在我身上也是可控的,用立場偏見審視我個人,是不是也算一種不公正呢?


    簡單地說,我是不是要在下決心之前,參透所有受害者、施暴者?


    那樣的話才叫刻意呢。”


    荊孝宜也是沒想到他說話這麽有理,他觀察著代恩神情,心中有了一絲危機。


    代恩始終沒看韓錫:“你好像心有不甘啊…現在可以告訴我刑兆君口中的真相嗎?讓我來鑒別,你是否真的無辜。”


    韓錫徹底陷入了迷惘,不過,他依舊坦蕩:“其實我跟代德早就交過手,他一直看不慣我,我想知道為什麽,於是,我就查他底細,差一點就快知道他是好是壞了,結果因為沈熏車禍,不翼而飛的證據也落入了其他人手中,我不該懷疑是刺殺一案的被告人一手操作的嗎?”


    代恩總算有底氣直麵韓錫了:“所以你把我爸怎麽了?!”


    韓錫撩下眉峰掃了眼她,言語蒼白隱晦:“我恨他,恨他一心撮合你跟任冬,恰巧任影是父親的初戀…父親也想著任影下台,我不得不聽父親安排,所以…我該怎麽做你能猜了吧?”


    韓銘有些站不住腳了:“韓錫…你真的混蛋!”


    對他而言,韓錫簡直就是小人。


    韓錫苦笑中戲謔:“罵人之前先照照鏡子,看看你以前是什麽樣子。”


    韓銘捏緊拳:“都是拜你家人所賜!”


    韓錫顯然沒因為他的話動搖分毫:“情緒還在,說明你性情涼薄就是虛設,別在我麵前裝模作樣,對我來說,你跟任冬一樣虛偽…也難怪你們能玩到一起呢。”


    代恩漸紅的眼有了兇意:“韓錫你夠了!”


    受激的聲線一刺破,韓錫不饒人的嘴幾乎是被迫卡頓。


    “所以我爸還沒來得及定罪就死了?那法院判決書是你一手捏造的?!”


    韓錫倒吸一口涼氣,丹鳳眼尾的猩紅色早已出賣了他鎮定的姿態:“是,文筆不錯是吧?連你都信以為真了……”


    話音未落,他在意料中受到了來自她沉重的耳光,這種無法抵擋的宣泄,勢如破竹,讓他思維一片混沌,臉腮發燙。


    麻木的臉被迫偏側,而他隻是一笑而過,翹楚的姿態依舊沒放下。


    莊榮抿著卷曲的指,受驚了一小下,畢竟代恩扇的可是一個貴族。


    不過代恩的這一舉動,著實讓莊榮投入了翻倍的信任。


    荊孝宜更是在心中暗爽了半天沒緩神。


    韓錫周正腦袋,下一秒,代恩又開始發力,最終被他抵住招式,捏了手腕:“如果你真相信事實,你就不會感情用事了,我一刺激你就動手,是不是夾帶了私心?”


    代恩雙目聚神,沒有一絲感情:“我不是大公無私的人,觸犯我底線,還來調侃,你不該被打嗎?”


    韓錫薄唇微抿:“該……但還沒結束,如果真如我所說,代德不僅觸犯了法律,人品還有問題,我該不該把你給的巴掌討迴來呢?”


    韓銘質問:“你還要打女生?”


    韓錫輕笑:“人人平等嘛,難道我就該冤一巴掌嗎?如果是打情罵俏…我無話可說。”


    荊孝宜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在韓錫異樣的目光中拉過代恩的手腕:“真不要你那狗臉。”


    韓錫留下一道意味不明的眼色,卸掉了上位者的姿態,不做爭搶地離開了。


    離開前他警示了所有人:“要知道沒有包袱的人做起事來會有多決絕……”


    代恩在迷惘中,被荊孝宜攬入懷裏:“沒關係,大不了我們一起出國,不在國內發展了。”


    代恩撥開他的一隻手臂,“別摔著了…先別提這事,還不是時候。”


    韓銘收起目光,“你們得不到祝福的,背著任冬親密,我隻當我瞎了眼,跟你們一條戰線。”


    他背過身去,徑直朝星跡樓方向走了。


    荊孝宜見代恩也陷入了自我懷疑,力挽了她:“不是所有的幸福都是有祝福堆起來的,我這傷殘人士不也邁了一道坎嗎?”


    他將令人厭的拐杖丟置一旁,試圖不靠所有支撐力:“曾經主宰命運的我終究認栽了,還是栽你手裏,所以,不管你父親被韓錫說得有多不堪,我都不嫌棄…你呢?嫌不嫌棄我呢?”


    代恩主動擁緊他:“你知道我以前是什麽人嗎?”


    荊孝宜一臉雲淡風輕:“那我蠻好奇的。”


    林炎臣跟莊榮表情猙獰起來:“好奇的話你們自己談吧。”


    莊榮對林炎臣開口:“我想跟你熟悉熟悉。”


    林炎臣一臉受寵若驚,誇張到忘了表情管理:“哦哦哦!我也正有此意。”


    “走吧!”


    “走!”


    很快這倆人一溜煙跑開了。


    代恩哭笑不得:“別金雞獨立了,快到椅子上坐會兒。”她扶著他挪至一邊的木椅上。


    平時形影不離的秦廣也隻是在不遠處觀望。


    代恩近看荊孝宜那不值錢的小表情,第一次沒眼看,她傲嬌地提了一嘴:“以前我是個顏值主義者,看什麽都片麵,而且遵循著我的道理就是道理,誰都不能左右我的想法,唯一能改變我想法的,就是我爸。


    他說得很有理,且都是正理,我能從以前蠻橫的小女生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受他的影響。


    他為防衛過失殺人懺悔,也為了我往後的人生尋到了補救的辦法,寧願刺殺德不配位的總統,也要賭著命扭轉水深火熱的局麵。


    也許他有我不知道的一麵,但我能肯定,他從來沒虧待過我。


    韓錫說恨他,可父親從來沒在我麵前提恨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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