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恩完全轉過身去,直麵那個助理,還是會不適應,“你認識祁尉嗎?”


    石燼溫柔開口:“當然知道,他是影夫人的養子,他母親是任家多年保姆,這保姆病逝之後,影夫人就視他為自己孩子。”


    代恩麵上掛著難色:“這麽說…任冬跟祁尉關係一定情如親兄咯?祁尉死了,他一定很難過吧。”


    石燼撓了撓頭,迎合她的憂慮:“是啊,那時候起任少就有點抑鬱了。”


    代恩蹙眉:“抑鬱…”這跟平時自己觀察的一麵苟同,“我還以為他是難拒家裏人安排的姻緣,才鬱鬱寡歡。”


    石燼突然失笑:“當然不是,任少還是有發現美的眼睛,他迴國跟你偶遇後,都在跟我談起你呢。”


    代恩假裝害羞一下:“談我什麽?”


    石燼:“當然是你美貌了,他出國這兩年沉澱了很多,見過的漂亮女留學生挺多,也自認跟莊榮姑娘沒可能了,也就放下了,迴來跟我說還有讓他眼前一亮的女孩子,那就是你。”


    代恩碰上自己臉,發自內心質問:“你從一開始…沒過問我臉上的傷啊。”


    石燼錯愕起來:“是傷嗎?怪我有點近視,還以為你聽害羞了。”


    他手足無措地上前:“迴房間,我給你拿藥擦擦吧。”


    代恩擺手拒絕:“沒事,晚點我冰敷一下就好了。”


    石燼後退半步:“好吧。”


    代恩看了眼歸靈焦急的身影,道出心中疑慮:“狗狗不吃飯怎麽迴事?”


    石燼瞥了眼狗盆,娓娓道來:“我還沒研究出他愛吃的東西,既然狗糧不愛吃,下次換樣東西就是…你也知道任少不愛養狗,沒什麽經驗。”


    談著談著,代恩走到了屋內客廳,看了眼精致的貓屋,裏麵空蕩蕩的。


    “它……”


    石燼解釋:“你不在,任少沒怎麽來學校,他把貓帶迴了家,狗就托我照顧。”


    這番說辭,代恩隻能買賬,乍一看,他並不清楚狗的情況。


    代恩轉身出門:“我覺得歸靈生病了,我得帶他去醫院。”


    石燼製止:“交給我就好了,不用客氣的。正好,影夫人邀你去任宅吃個飯聊聊……”


    代恩果然頓住了腳:“今晚嗎?”


    石燼親切笑著:“是的。”


    代恩斟酌一番,點頭同意,而後上了樓,準備換衣服。


    事一妥,石燼心滿地出門,去牽狗,盡管歸靈怎麽反抗,他都無所謂:“是個強種呢,最後還不是靠我們養著你,狗東西別不識抬舉!”


    他低聲罵了句,最終把它牽了出去,在半途他才敢跟任冬匯報此事。


    電話一撥通,他信誓旦旦地解釋剛才的情況:“代小姐決定去見夫人了,這時候你迴來剛剛好。”


    任冬輕笑了聲:“不錯,你不在她身邊,就派個女的跟緊她吧,一定要不留痕跡。”


    石燼勾唇:“是。”


    很快任冬掛斷了電話,並關了機,因為他已經在返航的飛機上了。


    傍晚,代恩換了身學院風西服,洗漱一番後,整頓了行頭,將頭發梳得順直,幹淨又清爽。


    為此,她還給羅陽發了條喜訊:“你猜我今晚要去見誰?”


    身為她社會上交好的大姐姐,羅陽談話一股子鬆弛:“難不成是你男朋友?”


    代恩坐在梳妝台,撇了撇嘴:“膚淺,我要見的就是你的偶像——商業女強人,任影。”


    羅陽果然不淡定了:“你這麽快就發達了?!你有掛啊?”


    代恩捂了捂臉,羞愧難當:“我還沒準備好呢,是那邊邀請的我…說實話,我第一次跟她麵談。”


    羅陽噗嗤一樂:“我的乖乖…你這是要我把便利店砸了呀!什麽時候養我啊?”


    代恩迴她:“早呢,說不準的事還是別擅自期待。”


    羅陽收起激動勁:“也是,那加油啊!我力挺你。”


    代恩輕笑過後,從藥盒裏摸出冷敷麵膜,貼上了臉。


    ……


    另一邊,韓家莊園。


    在眾多傭人讓出的道上,走路帶風的韓錫開硬口:“莫小姐呢?”


    有位傭人沒敢抬頭,匯報著:“她在副園裏。”


    話一落,韓錫就往側門走,拐了好幾處宮殿風格的房間,才在連著開放式玻璃門處頓住腳。


    他插著褲兜,目光聚焦在拉提琴的莫扉身上。


    她的琴聲用留聲歲月形容很恰當,輕盈美妙的音色如空穀般美妙,稍一沉醉就能感受到它經過了十年沉澱,能帶人進入時光隧道,揭開塵封的記憶。


    不知為何,她拉動的弦,譜成的音能淡化韓錫塵封的戾氣。


    莫扉明顯用了不少心思,精心打造了這樣的美麗相遇。


    園內的清冽流水和精心修剪的花圃與她美妙的身姿輝映,而濃鬱又繁華的小道,則成為了一個漫步和沉思的好去處。


    琴音一落,莫扉舞著白色長裙,目光投向韓錫高挺的身姿,眼神帶著挑撥:“韓少…忙完了?”


    韓錫微勾的眼尾留下一絲興趣,他動身,在魚池邊的椅子邊落座,語氣隨性:“我辦事快得很。”


    莫扉放下琴,踩著亮閃閃的高跟鞋,從傭人手裏拿過兩杯雪利,悠悠逼近韓錫,“我也很快的…來喝杯,緩緩疲勞感。”


    韓錫側眸望了她一眼,淡然地接過,兩手觸碰的一刹,莫扉不禁揚笑。


    韓錫跟她碰杯後,送近了唇邊,“你去見我爺爺了?”


    莫扉靠在他身旁的桌沿邊,凹了凹身姿,“見了一麵,他倒是沒什麽意見,但我能從他舉止中看出,他還是對沈千橙更滿意…不過,這不算糟糕,因為我有信心比得過沈千橙。”


    韓錫抽出視線,掃了眼她緊繃的身姿,輕笑:“在我這裏身材隻是加分項,智慧跟知性才是根本…不過我倒是相信你不比沈千橙差。”


    莫扉錯愕地盯著他一絲不苟的眸,反問:“是嗎?你…頭一次沒用歹毒的話揶揄我呢。”


    韓錫放下酒杯,喉結滾了滾:“這次我說的是實話。”


    莫扉抿了抿唇,想要再靠近卻又害怕觸到他逆鱗:“這麽說我有機會?”


    韓錫眸子翕動,但沒看她:“你說的機會最好是抓沈千橙把柄,這樣一來…”他犀利的眼神與她對撞,“我們會是矚目的一對……”


    莫扉視線莫名想繞開:“你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那代恩……”


    韓錫翹上腿,靠上椅背,斜搭著頭,語氣輕佻沒邊:“能影響我自由嗎?我可沒說一對佳人就得是一對情人。”


    莫扉心頭一橫:“你想把我當工具人吧。”


    韓錫勾唇:“你能自由出入莊園,不是一種特權嗎?”


    莫扉:“這是我自己爭取的。”


    韓錫拍拍腿起身,叉著腰肢逼近她:“我不阻礙你努力。”


    莫扉越聽越奇怪,強裝鎮定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你那個朝夕相處過的發小,但你仔細想想,她是不是總惹你生氣?是不是總在外邊招風惹草?是不是拜金?”


    見韓錫沉默,莫扉繼續旁敲側擊:“你聽過相同的拚圖是拚不到一塊的,雖不清楚代恩是怎樣的人,但我知道你是強勢的人,若是兩個強勢的人在一起,日後會有多少麻煩你拎得清吧?


    你若是真愛代恩,就應該放她自由。”


    韓錫無畏地轉過身,眼底多了層陰霾:“她的自由…不就是追她的舞夢,查她父親底細,找荊孝宜嗎?前者我又不是不能滿足。”


    他背過她走了幾步,莫扉見他還執著,越發抓得緊:“你也不想她被你父母盯得緊吧,假如她還沒出名就被爆出還有個殺人的爹,她怎麽辦?


    你應該也想家庭和睦吧,而我跟喬夫人幾乎沒矛盾,更能幫你父母早日相聚啊。”


    韓錫迴眸:“哦?你這麽忠心,為什麽?”


    莫扉釋然而道:“我早說過我喜歡你嘛。”


    韓錫收迴視線,再三斟酌後,沉言:“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


    而後他的身影淡出了莫扉視野。


    莫扉揣著起伏的胸口,失神中喃喃:“誰喜歡你這個混世魔鬼啊…別以為說幾句暖心的話,我就能心軟,”她胡亂地抓了抓綁在一側的秀發,身子軟下來:“征服他…又得廢心神了。”


    她抓過桌上的手機,點開搜索欄,看了眼關於傾城小學的舊聞。


    不管是名門還是豪門,都有孩子在這裏上過學,她所熟知的有任冬,韓錫,吳彥真。


    連曹滄,荊孝宜都沒在這所學校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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