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沈孟澤啟程去往了新悅府酒店,聽沈千橙在電話裏描述,她在照顧一位妹妹。


    沈孟澤臉上掛著興彩,同時也正與迎麵出來的代恩擦肩而過,就連任冬都沒注意到這位大咖的模樣。


    雖然沈孟澤沒有留意代恩,可是代恩卻觀察到了他,畢竟超凡脫俗的氣質很難不被人注意。


    他捧了束吸睛的鮮花,身後還跟了兩個保鏢。


    但對代恩而言,吸睛的不是鮮花,而是捧鮮花的人眼睛。


    沈孟澤靠在門口,靜默等待著沈千橙開門,當人一露麵,驚喜感撲麵而來。


    鮮花瞬間碰上沈千橙的臉,“親愛的妹妹,你最喜歡的嘉蘭百合。”


    驚喜歸驚喜,錯愕也是真的錯愕。


    沈千橙怔了怔,心跳仿佛慢了一拍,沈孟澤以為戳到千橙了,很快就湊近揉了揉她的臉頰:


    “戳到了?”


    沈千橙突然迴神:“沒事。”


    她收迴花束,溢滿幸福的笑,急不可待地環住他:“哥!你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沈孟澤眼神打轉:“是嗎?有韓銘好嗎?”


    沈千橙挑眉,嘴甜得一發不可收拾:“你,第一。”


    沈孟澤可真就陷進去了,真的假的他已經不在乎了,他就喜歡妹妹活潑的樣子。


    “我今天去見韓老爺了,眼看著他快不行了,我就促了你跟韓銘一把,韓家家業肯定是有韓銘一份的。”


    沈千橙沒想到這份甜頭還能傳遞,但她並沒有完全沉浸在喜悅中……


    另一邊,


    時尚廣場中,代恩跟任冬漫步著,但倆人並沒有擦出什麽甜蜜的微火,代恩反而鬱悶。


    畢竟,戀愛這東西在代恩此刻的大腦中完全沒有一席之地。


    任冬似乎想到了什麽,在噴水池旁,他停了下來,一臉期許:“代恩…你不是會跳舞嗎?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機會看一次……”


    他在試探代恩會不會邁出那一步。


    代恩的心緒隨著任冬的要求跌伏。跳舞…她好久都沒嚐試了,何況她從來沒單跳給男生看過。


    在她看來,任冬不是什麽壞人,更不是什麽猥瑣的人,放不放得開其實是取決於代恩跳得好不好。


    然而,代恩卻拉開了跟任冬的距離,麵向他……


    池水旁,代恩以抓花手起範,腦海會自動播放輕柔型音樂,在這裏,她可不會用力過猛。


    代恩嘴裏輕輕哼著小曲,眼神迷離的同時又帶著堅毅,隨著慢慢收手,她纖細如玉的手又疊展在天鵝頸上。


    仰頭過後,她的手緩緩下遊,繞胯摸臀的動作就已經讓任冬沒理由挪眼了。


    下蹲摸腿起後就會扭動腰肢,不生硬,柔軟的四肢很有力量感。


    舞者可是會表情管理的,她如深潭的眸色隨姿態而翻湧,粉嫩的唇小弧度張合,聲線清冽,一跳一穩,勾人心魄,引人遐想。


    ……當想象中的音律到達高潮時,代恩從最開始的輕柔毫無違和地過渡到快節奏階段。


    她跳躍,不拘束,她繞胸轉身不怯場,她摸腿甩頭起不淩亂。噴水池與她作伴,晚風與她攜手共舞……


    任冬看愣的同時,身後還有一具不急不徐的身影。


    那就是改頭換麵的荊孝宜,他一本正經地揣著兜,漫舞的一幕讓他忘乎所以。


    但這次相遇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麽驚喜感。


    因為代恩是給任冬看的,他卻不知道代恩眼裏隻有舞本身。


    落尾後,任冬意滿的同時,代恩也意滿,心中無男人,跳舞自然神。


    當代恩重新與任冬並肩時,任冬也不吝嗇誇讚:“代恩,你的舞真的美如畫……”


    當倆人轉身時,偷窺幸福的那個率先迴避了他們視線,躲到了品牌方的吉祥物身後。


    隻聽代恩直球式迴應:“你不會想到了莊榮的畫吧?”


    任冬差點沒繃住表情:“你就是你,扯莊榮幹嘛?”


    代恩小聲應:“那我還真不好意思了。”


    任冬勾上她的手指,發現早就沒有荊孝宜那枚戒指了,他試問:“聽小瑾說,你戴了荊孝宜的東西,前兩天找我哭訴來著,你…丟哪了?”


    此言一出,荊孝宜悻悻地挪出一隻眼,看了過去。


    隻聽代恩故作輕鬆,滿不在乎地強辯:“那種撿來的東西我當然是要物歸原主了,不然…會被索命的。”


    荊孝宜心想代恩說謊也不打草稿,不過看到她竟然對任冬撒了謊,好像剛才的心塞沒那麽明顯了。


    任冬釋懷:“原來是場誤會……”


    代恩眼色匆匆一閃,準備抬步迴去,但荊孝宜可不想放過她,於是,向代恩連著發送兩個表情包。


    手機在外套口袋裏一震動,代恩腿部就發癢。


    任冬提醒著代恩:“你消息來了。”


    代恩笑著打發:“不,是我放的屁。”


    荊孝宜還想惡作劇,他直接打了視頻電話。


    外文曲響起,代恩摸出手機,點了接聽,一看荊孝宜的畫麵,她神色倏然一凜,霎時間就感知到吉祥物旁有人。


    在荊孝宜想要發聲之前,代恩直接掛斷。


    代恩繼續保持笑意,她推搡著任冬小快步前進:“我想起我的狗沒吃飯呢!”


    任冬饒有興致地一問:“你怎麽突然想起的?”


    代恩一陣唏噓,聲音慢慢減弱,因為她跟荊孝宜在慢慢拉遠:“剛才差點看到了狗,所以我腦子一閃……”


    算她溜得快,荊孝宜在原地急得拳腳相向了,誰是狗?!她罵誰呢!


    數分鍾後,代恩迴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寓,在關門的一刻,代恩背靠在門邊,調整了半天心緒。


    戒指…這玩意去哪了?她也不知道。


    很快她紮了個小辮,開始翻箱倒櫃,她摸了摸床邊縫,沒有,最終在床頭縫摸到了。


    代恩趴著身,擺弄了番,她在細思,細致反思自己…為什麽不賣掉。


    她收在手心,莫名感覺滾燙燙的,接著她點開跟荊孝宜的聊天記錄。


    “今天偷窺我幹嘛?”


    那邊秒迴:“我是什麽很猥瑣的人嗎?”


    代恩輕笑了聲:“有點。”


    荊孝宜將就代恩的話:“我猥瑣起來你最好接得住!”


    代恩隻覺得這一刻有種逗兒子的快感,她絲毫不遜地迴應:“沒事啊…我想起你的戒指似乎是丟在時尚廣場的水池了。”


    荊孝宜果然沒沉住氣:“代恩!你特麽死定了!”


    沒曾想,此話一了,荊孝宜果真又折了迴去,在水池邊徘徊往返,最終在行人異樣的目光下,入池。


    他的身體被水簾淋濕,單跪在池裏忙亂摸索著…


    這戒指可是限量款,不僅如此,還是父親送給自己的成人禮。


    代恩見他半天不迴信息,開始反問了:“你真去了?”


    ……


    荊孝宜依舊沒迴應。


    代恩有種自己玩過頭的錯覺,就算是猜測,她也決定出去看看,很快,她套上一件外套,開門而出。


    數分鍾後,代恩立在噴水池邊久久愣神,因為荊孝宜頹然坐在池邊,眸底蒙上了一層陰影。


    代恩第一反應是,他一定很冷。


    代恩大意了,她以為這枚戒指是荊孝宜小手一揮就能買得起的東西。


    她才後知後覺這個飾品的重要性。


    代恩緩緩靠近,荊孝宜先幽怨抬眼:“我是不是也是你玩樂的一環?”


    代恩脫下外套,主動半蹲在他身前:“你要是說很重要,我都不會收。”


    她遞出外套,下一秒直接被荊孝宜揮掉了,他目光冷凝著代恩起身,說得小聲:“真是自以為是。”


    他濕著身跟代恩擦過肩,氣頭上,他都忘了收迴送出去的東西,也不給代恩轉交的機會。


    代恩眼色聚起一抹嚴肅,她落目,看著躺地的外套想得出神。


    這份僵局本就是不了解內情導致的,當初,代恩親言:透過現象看本質。


    似乎很多事是違了這份初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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