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恩不可置信地拉過他的手腕,驚唿:“你!你幹什麽?!”


    荊孝宜仰目,掀起釋然之後的苦笑,他迴應:“我道歉啊…”


    他為害慘代恩喜歡的人道歉。


    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代恩的心意外沉重,這樣的行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一個貴族能做出來的事,荊孝宜到底怎麽了?他落魄了?還是說他壓力大。


    代恩所有因素都考慮過了,她拍上荊孝宜的肩,“你先起來,醫樓的事我不提,眼下,應該應付吳彥真不是嗎?”


    荊孝宜起身,時不時瞥向代恩,留意代恩的表情變化。


    代恩迎合他的目光,帶著疑惑:“你看我幹嘛?”


    荊孝宜收神,將櫃架上的手機拾迴手裏,盡可能藏住那份難以啟齒的情愫,“你別想多了,我隻是壓力大,想讓你信服而已,因為吳彥真真不是我弄死的。”


    他將手機還給代恩,繼續盯著:“視頻刪了,當著我的麵。”


    代恩猶豫了片刻,最後不僅刪了,迴收站也不留。


    荊孝宜算是意滿,他開始解釋起合歡樓的一切……


    代恩背靠著冰櫃,想得入神,她實在沒想到齊絡謎還會易容術跟跆拳道。


    關鍵是韓錫也提起過合歡樓有內鬼一事,看來就是指齊絡謎了,隻是也沒想到兇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太子爺給解決了。


    可是…陳溯怎麽知道荊孝宜有勁爆秘密呢?


    荊孝宜拉過代恩的手腕,打斷了代恩的疑慮,朝著實驗室外走去,在接觸中,代恩能感受到他手有了溫熱的特征。


    門口的保衛更是吃懵,荊孝宜居然牽了女歹徒的手!!?


    望著剛熄滅還在冒濃煙的樓,荊孝宜欲罷不能,他迴眸:“你挺有能耐啊…有同夥吧?”


    代恩暫時沒有將陳溯供出來。


    見代恩不說話,荊孝宜沒有逼問,他踏上樓,代恩緊跟其後。


    很快,荊孝宜在自己臥室床頭摸出一隻錄音筆,他分析:“這裏麵記錄了柯柔死之前,他們兄妹跟吳彥真的對話,大致有報複莊榮的意思,相當於一種罪行的泄露。


    可是,我卻是在吳彥真屍體邊上發現的,並且有人引導我去發現,不僅如此,還偽裝我的助理潛進實驗樓盜取毒藥氰化鉀,害吳彥真死得毫無征兆,不是內鬼設計的還能是誰?


    我猜,動機大概就是吳彥真發現了內鬼圖謀不軌,對奸細造成了某種威脅,才下死手了吧。”


    代恩總覺得事有蹊蹺,內鬼齊絡謎真正靠的又是誰?


    荊孝宜抓上她的雙臂,言語極為認真:“相信我,代恩…我之所以暫留吳彥真是因為考慮到我也想探究其死因,並且我助理也被扯了進來。”


    代恩輕唿出一口氣,“好吧…”


    荊孝宜心頭總算生出別樣的滋味,他笑意微漾:“你是不是還有話?”


    代恩神色凝重,她沉言:“我…在這裏碰到了陳溯,他是曹滄的人,最開始的確跟他達成了共識,曝光你的醜事。”


    荊孝宜蹙緊眉,不可置信地喃喃:“他居然也來了,難道事先就知道吳彥真的事?”


    代恩也迷茫:“大概吧,你還是將吳彥真轉走吧,要是上頭一追究,你拿什麽自證清白?”


    荊孝宜欣然點頭:“就今晚。”


    代恩怔了片刻,隨後扒下他的手:“那你慢慢處理,我迴去了。”


    她轉過身之時,荊孝宜落空的手改為叉腰,走在最前麵:“那…慢走。”


    片刻後,他們又重迴實驗室門口,接到了杜賓犬。


    荊孝宜一看到狗便想到了柯溫,他蹲下身來,看狗欣悅的狀態,想必還記得荊孝宜。


    荊孝宜有種被認可的喜悅,他順了順狗頭,開口問代恩:“它叫什麽名字?”


    代恩難得見荊孝宜話語透著溫情,也順勢蹲在他對麵,“它叫歸靈,歸屬的歸,靈魂的靈……”


    荊孝宜抬眼望向代恩的臉,目光僅含的碎冰也悄然化開,不張揚,但專注……


    他輕笑:“還挺有深意…我好像…蠻喜歡她的……”


    話落他捏了捏狗爪,不經意間也沒藏住喜色。


    代恩怔了怔,她牽過狗繩,開始宣示主權:“我不賣,好了好了,迴見。”


    她起身,牽著歸靈朝著大門口走去,荊孝宜蹲在原地盯著手心沉默良久。


    “荊少!她是…?”助理小廣被剛才純美的畫麵閃到了眼,人走了他才敢現身。


    荊孝宜起身邊將實驗室緊鎖,邊開口:“她雖然野蠻了點,人還是不錯的,”他轉過身,繼續解釋:“她就是我讓你查過的人,叫代恩。”


    小廣一副難解的樣子,他難解的是從荊孝宜嘴巴裏說出來,這倆人關係就不清白了。


    荊孝宜抿抿唇,朝助理遞了個希冀的目光:“我的情緒是不是越來越不穩定了?”


    小廣忍俊不禁:“何止,你時不時自言自語,時不時莫名生氣,看起來真的荒唐,我還以為你大受刺激了呢…”


    荊孝宜開始迴想,好像的確如此。


    他輕咳了聲,沒再過多糾結,很快倆人走進正樓,荊孝宜召了聲從肆字樓迴來的線人。


    “還沒發現齊絡謎行蹤嗎?”


    線人迴複:“沒有,不過,我有另一個發現…


    靳微雨小姐似乎有收購韓g的意圖,聽她談話對象好像就是韓冰。”


    荊孝宜擺擺手,“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在大貴圈裏算是不爭不搶的了,不過靳微雨的確值得留意。”


    對他而言,韓冰區區私生子罷了,封約想要收購韓g簡直癡人說夢。


    晚十一點,另一邊,肆字樓——十三層。


    車前悅早已躺得不省人事,而此刻的靳微雨還能再喝,但她以保持身材為由拒絕了,韓冰自然買賬。


    靳微雨看了眼熟睡的車前悅,對韓冰表示自己去一趟洗手間。


    此時的韓冰臉孔漲得通紅,雙眼朦朧,泛著醉意的笑隨著酒杯的傾斜而流淌,如同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事實上他比韓錫小整整六個月,他是第二年2月20,韓錫則是前一年的8月20…這說明韓冰的母親是切切實實的小三。


    封西寧扶上已經撐不住的韓冰,將他扶起。


    上了頭的裏奧對著封西寧開玩笑:“哎呀,你別打攪韓冰的好事呀。”


    說完他轉頭湊近熟睡的車前悅,還是會被車前悅柔美嫻靜的睡顏所吸引,隻要韓冰想要,他還可以再等等…


    然而,比較老實的封西寧不僅清醒,還時不時在談桌上當嘴替,他們就是這樣堅持十多年了。


    但對於今天的事他可以暫時放縱韓冰。


    因為封西寧是韓冰的親表哥,還大他三歲。


    封西寧叫住想要碰車前悅的裏奧:“別在這裏動人!”


    裏奧動作一震:“可是她不就是來送的嗎?”


    封西寧將韓冰轉交給其他小兄弟後,開口向靳微雨確認車前悅是否能帶到百演樓。


    而靳微雨很直接地同意了,她迷離的眼彎出弧度:“小悅是韓冰的迷妹呢,要是跟你們結交,她指不定高興壞了……”


    封西寧臉色漸沉,雖然不理解,但接受這個人應該不是壞事,至少日後可以探。


    靠在洗手間門口的靳微雨目睹著車前悅被帶走,視線又時不時落在封西寧別致的領針上。


    她一眼便知那是從哥潭島帶出來的東西……


    當韓冰等人都離開後,靳微雨換上拖鞋,脫下白色鱷魚皮衣,露出吊帶,在客廳點了根煙……


    她的化妝師翹著蘭指從化妝間裏出來,他抱怨:“可把我憋壞了…靳小姐從什麽時候抽上煙了?”


    靳微雨紅唇漫出一團煙,漫不經心地迴應:“我媽死後。”


    化妝師戰術性一頓,他似乎知道這其中的原由,他神情轉為悲鬱:“抱歉啊…靳小姐。”


    靳微雨垂著視線,深切開口:“所有人都知道我母親是自然病死,隻有我知道她是受恐嚇而死……為了立足,我都不知道做公司的狗幾年了。”


    她眼眶即便閃著淚花,還是笑得張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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