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媽冷冷開口,言語透著森寒:“嗬嗬…光鮮亮麗的背後不過是一副醜惡的嘴臉!現在我女兒頭部創傷你們開始推卸責任了?!”


    任影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禮貌性一問:“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何來責任?這位女士,說話需要證據的。”


    任影看了眼穿著褲裝,雙腿夾得緊的莊榮一臉癡癡地坐在地上,嘴角還有食物殘渣。


    任影心裏倒有了猜想。


    她坦然地問莊媽:“據我所知,你女兒才迴大人身邊吧,這消失的一段時間去哪了?你知道嗎?或者…醫院為什麽不通知家長?”


    莊媽確實往這方麵考慮了,但為了進任家,她依舊據理力爭:“我當然知道!她沒有好心人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你女兒貴為學校風流人物,卻在我孩子受霸淩時隔岸觀火,你兒子跟莊榮起爭執,害我女兒墜樓,還說你們有錢人沒責任?你們自然沒理親自動手。”


    任影摘下墨鏡,心平氣和道:“看來你很確定了,我想看證據。”


    莊媽眼神短暫地閃躲後,無奈冷哼了聲:“證據不就是你們有錢人掌握的嗎?說出去的話堪比聖旨。”


    媒體群中,有幾個記者插了進來,添上話,“任瑾小姐還勾結才被捕入獄的驍校長呢!”


    還有人借機炒作:“校長女兒就是她害死的!清園肆前任校長已經招供了!任家大小姐逼死了一個下層區小夥,死者妹妹也指認了。”


    話還未落,記者這邊的煽風點火不僅有見效,輿論氛圍直接拉了上來。


    這讓不知情的任影一時有些彷徨。


    莊媽從癱坐轉為雙膝跪地,她流著涕,淚盈滿眼眶:“我的孩子雖然失憶了,但是這些陰影伴隨著一輩子啊!!她明明有一個好的未來!”文茴哽咽,繼續厲聲高喊:


    “我深知對你們有錢人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公道我也奢求不來,我隻要把你們的醜態公布於眾!”


    狼狽的莊媽給莊榮帶來了偌大的衝擊力,她開始不受控製地流淚,隨後撲到母親的懷裏,塞了一根棒棒糖。


    “媽媽!不哭,吃糖就不苦啦……”


    文茴不可置信地捧過莊榮的臉,剛才的稱唿跟安慰她好久都沒聽到了,有一瞬間她才想到,莊榮…其實是不喜歡學校的,一定有她不喜歡的人或者傷害她的人。


    現在還要強行進任家恐怕不是個好決策,不過,她必須執行下去,她需要撈到錢。


    文茴笑得極為難看,她接過果糖,掩遮發紅的眼。


    讓莊榮跟著有錢人過日子,說不定腦子有治好的可能。


    任影別過臉來,她看得明白,這對母女雖然可憐,但是大有可能隻是炒作。


    任影遞了個眼神給助理,隨後助理保鏢攔截了記者,她從容上前,親自扶上以淚洗麵的文茴。


    “是不是我教不嚴,我會盤查證明,但你唐突地叫上大批媒體水軍未免太冒犯了吧?”她說得小聲,淺笑中帶著尖銳。


    “媽!”此刻幹脆利落的男聲從別墅區外傳來,那個角度恰好在記者群身後。


    莊榮眼前一亮,主動朝他招唿:“任哥哥!任哥哥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任影從不移的眼神轉變為不淡定,她質疑地問了任冬一嘴,“怎麽迴事?”


    “對不起,這一切是……”他話音未落,下一秒任瑾也匆忙下車,製止道:“哥!”


    任冬迴眸,撞到了任瑾欲哭的眼睛,她緩緩垂下頭,滾燙的淚從鼻尖滑落,她第一次向任冬低頭。


    “我…是被冤枉的。”


    任冬緩了緩神,意誌不再堅定。


    文茴起身將莊榮摟入懷裏:“你被冤枉,也得拿出證據吧!一看你就不能,好一個富家千金,一個我曾夢想我孩子能成為的人,我們勢力小的人就不配功成名就唄。”


    任瑾絲毫不遜地暗諷:“功成名就…說得好聽,實際抱大腿跟人談戀愛去了。”


    此刻,眼看著事態進展不太順利,記者甲出麵添言:“影夫人!還請你嚴加管製,人家不求財,隻求公道,大家都知道你一向仁慈又平易近人,如果無動於衷,那就坐實了你們放任校園霸淩,也沒有給其他學校做好表率。”


    由於任家還不能證明莊榮受傷的直接原因,因此,任影暫時還推脫不了。


    任影轉身,嚴肅地麵對莊媽,也變相著迴應眾人,她既然撞到了這麽惡劣的事,一定會追查清楚,同時也表示自己懂莊媽的心情,因為在影夫人看來,


    莊榮就是受害者。


    任影捂唇,眼角泛起了一點微光,並一手拂拭眼角,一套擦淚的動作行雲流水。


    路人甲注意到了這一細節:“影夫人共情了吧!她跟其他高層不一樣,她是溫暖的。”


    路人乙天生反駁型人格:“演的吧,不會又是拿錢打發這種套路吧?那還爆啥瓜啊?”


    任影按上左胸脯,麵向媒體:“我打算暫時收養這個孩子,這位母親也可以隨時來,誰說不能治療了?恢複了記憶豈不更好?”


    眾人陷入了沉默,但媒體似乎並不為任影的通人情買賬,他們隻報道任影收留的莊榮。


    事情結束之後,熱度也是被炒了起來,不過大多的關注點在影流公司女總裁樂於助人等,卻沒多少人過多關注莊榮本身。


    任影的熱度差點蓋過了任瑾的負麵新聞。


    另一邊,百眼樓頂。


    韓錫手持手機上的新聞,了解到那邊進展後,他仰頭望向府城河之上的建築沉默良久。


    居北的風很肆意,就像人一樣瘋狂,今天的風吹得韓錫有些疼了……


    下午,課間,在高中部。


    教室內陷入了一陣熱論,都在為莊榮“進豪門”所震撼。


    路人甲表示:“這次我站任家,因為影夫人實在太好了!”


    代恩刷題的動作有所停頓,心想立場有那麽重要嗎?


    路人乙表示:“你看任冬出場的那個鏡頭好帥,都沒有美顏!關鍵是人還溫柔。”


    這話代恩倒是默默讚同了。


    路人丙表示:“莊榮那對母女雖然得到了點懲罰,但有句話挺對的,證據大多都掌握在高層人手裏。就像前任校長一樣,隻有高層人去舉報才有效。”


    代恩也掏出手機,關注今天的頭條,評論區分為了兩派,有人站好的資本,有人站那對不出名的母女。


    正是自己舅媽跟莊榮!


    她們為什麽會去任家鬧?舅媽明明可以不去的,看來有人告訴了她任瑾就是霸淩者吧。


    現在還同意將莊榮托付給任家,要麽求財,要麽受指使。


    代恩轉念一想到韓錫將想法告訴了她,她便覺得合理起來。


    可惜她並不知道,韓錫這麽做還能將金遠藤洗白,撇脫跟莊榮的關係。


    而一個傻子和任瑾同在屋簷下…也夠她們對付好長時間了。


    在代恩看來,她還挺放心,莊榮一定會被保護得更好吧。


    傍晚,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到了晚餐時間。


    圖書館中,韓銘在書架旁踱步,他在找昨天看過的數學經濟題。


    在他視線遊走時,恰撞到背影神似代恩的人,那人身旁還有熟悉的藍盒子酸奶。


    為了避免認錯,韓銘假裝路過,眼睛瞥了她一眼,原來是檀粟附帶親和的笑容給別人講解題。


    韓銘最終沒打擾,準備走出圖書館。


    “嘿!韓銘!”檀粟注意到他離開的背影,被迫放下同學的書,追了出去。


    她強裝鎮定道:“可以一起吃個晚飯嗎?”


    咕咕咕——檀粟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韓銘隻注意到她手裏拿了本經濟數學,若有所思後緩緩道出:“你沒錢了嗎?”


    “不是啦,你怎麽這麽直男?”檀粟明顯有些失望。


    “小事,我請你,但是…你手裏的那本書可以讓給我嗎?”


    韓銘的視線時不時落在那本極具誘惑力的書上。


    檀粟將書攬入胸前,玩味一笑:“可以多吃幾次嗎?”


    韓銘淡言:“算了,反正又不止一本。”


    隻是難在書海中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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