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他一生的汙點,快給他忘掉!


    小狐狸發出低低一聲嗚咽,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便從秦宴懷中騰空跳起,尾巴一晃,正好落在謝清和頭頂。


    ——看他的巨尾攻擊!


    然後下一秒就被謝清和抓住尾巴吊在半空上,隻剩下茫然的雙眼在眨啊眨,小短腿四處撲騰。


    白京:……


    他沒臉見人了。


    封越也早就習慣了這兩位之間的抬槓,他們吵得熟練,他勸架更加熟練,當即戳了戳謝清和肩膀,聲音波瀾不驚:「清和,菜糊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吃飯才是正經事。


    謝清和不到一秒鍾的功夫就把自己與白京的恩怨情仇拋在腦後,拔腿跑向廚房。


    「他們兩個,」陸沉靠在椅子上,劍眉微皺,「小學生嗎?」


    或許是因為性格相近的緣故,薑池和他關係不錯,悠悠迴了句:「幼兒園級別。」


    「這不是很有活力嘛。」


    江照年哈哈大笑,抱起被丟在一旁的小狐狸:「家裏就是要這樣才有意思啊。」


    家。


    這個字眼劃過秦宴耳邊,本來隻是輕飄飄地經過,卻化作一根針,直直刺向更深處的心口。


    剛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孤兒院裏飽受歧視與欺淩,他從來都沒有家。


    直至來到這裏,懵懂的少年才有生以來第一次地感受到,什麽是「家庭」。


    這裏居住著性格、外貌和種族都截然不同的一群人,彼此之間的相處卻和諧得不可思議,就算偶爾會互不認輸地鬥嘴鬧脾氣,卻也是不帶絲毫惡意、歡快又有趣的,一轉眼就能冰釋前嫌。


    除此之外,他們擁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


    即使存在許許多多的不同,大家都打從心底裏地信任著江月年。


    僅僅看一眼他們的眼神,就能望見對那個小姑娘止不住的歡喜與溺愛,濃鬱得讓秦宴挪不開眼睛。


    那才是屬於家人的感覺。


    世界上有那麽多人,卻沒有哪怕一個,願意對他露出這樣的目光。


    就像夜晚放學時見到的千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了他而亮。


    江月年一定是明白他的處境,所以才會三番四次地邀請秦宴來家中做客。從一開始的刻意疏離,到如今能無比自然地相處,這種變化總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


    仿佛這裏就是他的家。


    「來來來,飯菜上齊了!年年和秦宴一定餓了吧?快嚐嚐味道。」


    耳邊響起謝清和悠揚的嗓音,讓他下意識偏過頭去,與此同時聽見江照年的笑聲:「哇,我站在門口等也很累的,不犒勞一下勤勞的家長嗎?今天的第一口就由我——」


    江月年拿起筷子,立馬往秦宴嘴裏塞了顆紫薯球:「今天的第一口,就由我男朋友收下啦。」


    男、男朋友?


    江照年夾菜的手猛地一顫,差點把牛肉塊掉在桌子上;好不容易變成人形的白京正在喝水,噗地把滿口涼水噴出來。


    現場男人們聽了會沉默,女人聽了……謝清和也是一言不發地在沉默。


    他們都知道這兩人關係匪淺,但江月年從沒用過「男朋友」這麽親昵的字眼。


    怎麽,高考之後翅膀就硬了,開始明目張膽地宣告所有權?


    於是周圍本來還算正常的視線瞬間化作幾把能把人戳穿的小刀,一股腦落在秦宴身上。承受著如此重壓的少年卻神色淡淡,目光如常。


    他把紫薯球整個咽下,不緊不慢地摸了摸跟前小姑娘的腦袋:「嗯。」


    *


    大家全炸了。


    宣布關係的那一剎那,現場氣氛居然有了點秦宴頭一迴來家裏做客時的既視感。謝清和身後的觸鬚瘋狂舞動,薑池的眼神陰沉得能殺人,陸沉把秦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一遍,白京的耳朵和尾巴一起抖來抖去。


    隻有封越眉眼溫和地笑了笑,真心實意地來了句:「恭喜。」


    理所當然地收穫了一堆白眼和噓聲。


    秦宴被一大家子人纏得夠久,最後還被江照年硬拉著喝了點酒。在場所有人裏白京喝得最多,沒過多久便淚眼汪汪地在地上打滾,如果他保持著狐狸的模樣,其實這個動作還算正常——


    可事實是,狐狸隻是他自以為的狀態,在其他人眼裏,隻有個衣衫不整的少年在滿地滾來滾去,形如瘸了腿的小蟲,看上去實在可憐。


    謝清和笑得肚子疼,很盡責地把他近距離錄下來,發在了家庭群。


    喝完酒後已經很晚,秦宴雖然喝得少,在江照年「這麽晚了一個人迴家不安全」的理由下,還是勉強住進了二樓的客房。


    他腦袋有些暈,強撐著洗完了澡,正打算睡覺時,聽見一陣敲門聲。


    在他應聲之後,從打開的門縫裏見到江月年的腦袋。


    她也剛洗完澡,穿著條輕飄飄的白色長裙睡衣,被吹過的頭髮輕輕蓬起,帶著股沁人心脾的香。


    大概是覺得深夜獨處的氛圍有些令人害羞,江月年抬起右手,露出手裏拿著的一個膠囊裝盒子:「我把這個帶過來啦。」


    這是他們在高二時寫下的所謂「時間膠囊」,具體時間應該是那次洞穴雙頭犬事件之後不久。


    說是時間膠囊,其實隻是班主任組織的一個小活動,即每個人都把想對畢業後的自己說的話寫下來,放在盒子裏上交,等兩年後高考結束,他再一一歸還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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