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宮昭那邊,他卻是睡得昏天黑地,日夜顛倒了好幾天,終於在慕鈺麒的一頓亂打當中清醒過來。


    「你幹嘛?為什麽要打我?」南宮昭抹下嘴角的血漬,滿臉茫然,有些不悅。


    慕鈺麒看不下去,冷笑了一聲,「我說南宮昭,你這個樣子她又看不見,整天醉生夢死的,不就是個情關,誰沒經歷過一次,到最後不都重振旗鼓?你現在這是鬧哪樣?」


    南宮昭頭腦發昏,他揉了揉腦袋中,有些好笑的搖頭,這個樣子的他,自己都覺得陌生,可是動了真感情,心裏實在痛得難受,除了用酒精麻痹自己,他找不到別的更好的辦法。


    他抬頭,從鏡子裏看見自己邋遢的樣子,鬍子已經將他的嘴巴遮住,眼睛的黑眼圈濃重的像隻熊貓。


    心裏突然升起厭惡自己的想法,怪不得初雪不喜歡,這麽邋遢的人,換做是他,也難得會有喜歡的情愫。


    「她……還好嗎?」南宮昭注視著慕鈺麒,猶豫了一下,才問出了口。


    慕鈺麒嗤笑,「當然好,吃好喝好。」


    他其實是不知道葉初雪的現狀,自從上次分別,就沒怎麽見過她,但是為了讓南宮昭走出陰影,隻好編了一個謊。


    「是嗎?」南宮昭落寞的低頭,本該就是這樣,他還在期望著什麽?


    希望她因為愧疚而難過?


    不,南宮昭搖頭,這樣的憐憫他不會要!


    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皺,扶著牆壁踉蹌的站起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感覺整個人都站不穩,但是他手指死命拽住扶手,很快就控製好自己的身子。


    「謝謝你,慕鈺麒!」他騰出一隻手在慕鈺麒的肩膀重重拍了兩下。


    雖然他跟他的友誼沒有那麽深,但是他能這麽盡心盡力的幫自己,他已經非常感謝了。


    今天雖然被打了幾拳,但是卻讓自己清醒了許多,因此,他應該道謝,嚴格說起來,口頭上的道謝根本就不能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慕鈺麒也是順便路過,進來看看他,誰知道他連門都沒關上,自己直接從大門暢通無阻的走進了內室。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宮昭,「你自己好之為之吧!」


    說完,頭也不迴的離開,將門口停著的車子開走,留下半醉半醒的南宮昭。


    但是他已經有了思維,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麽,滿地狼藉的紅酒瓶讓他心情煩躁,每走一步,就是一個軲轆,讓本身搖搖擺擺的他,更加艱難。


    他走到靠窗的地方,推開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方,席地而坐,等著太陽一點一點從落地窗照進來,他眯著眼睛,有些適應不過來這個光線。


    隻要一安靜下來,他就滿腦子都是葉初雪的影子,想要強行將她揮離,可是真正不再想她的時候,他又有些恐慌。


    這種情感反覆折磨著他的內心,讓他無法思考別的事。


    「啊!」南宮昭煩躁的一拳打在對麵的落地窗,竟然生生砸出了個裂痕。


    南宮昭放下手,卻沒什麽知覺,隻是內心麻木得可怕,他想經歷過這件事,之後恐怕再也不會有什麽傷害到他了吧!


    這樣想著,他不禁笑出了聲音,這樣看來他也不虧,至少沒有軟肋,不像葉景琰做什麽事都處處掂量。


    可是……


    可是他真他媽的想要一個軟肋,哪怕致命,他也覺得有這樣一個存在很幸福,而不是從此以後隻能遠遠觀望。


    他不知道葉初雪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可是他隻要一想到她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心裏就鈍痛難忍。


    所有親熱的畫麵,沒有他,他都覺得噁心,可是沒有辦法,無論如何他得不到她……


    她不會屬於他的……


    ……


    葉家。


    葉初雪坐在飄窗前發呆,她百無聊賴的舉起手,陽光透過她的指尖,她也覺得異常溫暖。


    從剛開始的驚訝,到疑惑,葉初雪已經沒有多餘的情緒,她不再給南宮昭找各種理由和藉口,剩下的隻有滿滿的失望。


    他應該是在怪她吧,畢竟自己當時拒絕的很徹底,怪自己,太晚明白自己的心意,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不要那麽不留餘地,可是天知道她會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心意,如果給了他希望,他就不會流露出那樣的眼神,或許自己會更晚懂也說不定。


    他現在不接她電話,也是有原因的,她不應該怪他!


    可是……可是她的心為什麽有些疼?


    難道那天晚上她離開後,還有什麽後續,他在現場看見了那個女人,然後和她就著布置現場,兩人在一起了?


    葉初雪越想越有可能,心裏咯噔了一下,握著手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屏幕上的一串數字讓她糾結萬分,她在上麵停留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將手機屏幕關掉。


    如果她得不到,她寧願不知道他的生活,給自己留一個幻想也是好的。


    葉初雪想得難過,自己坐在窗戶邊,都散發著憂鬱的氣息。


    慕薇薇推開門,見她頭髮亂糟糟的坐在窗戶邊上,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怎麽了?」慕薇薇走近,摸了摸她的頭髮。


    葉初雪不閃不避,乖乖的接受了她的安撫,坐在窗台上一動不動,她沒有迴答慕薇薇的問話,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而難過,那些事都是她胡思亂想沒有證據。


    慕薇薇看得心疼,「過兩天,我們替你單獨準備了個晚會,要不打起精神來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葉初雪現在一聽到這種活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心裏想的是另一個人,不可能再心無旁就的參加。


    「去吧,待在家裏你總是難過,去了說不定就心情好點。」慕薇薇苦口婆心的勸說,「再說,基本上所有得青年才俊會來,你正好在其中挑一個。」


    「都會來?」說了那麽多話,葉初雪隻注意到這句話。


    他……會來嗎?


    「好,我去。」來不來,她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聽見她這麽說,慕薇薇終於鬆了一口氣,陪她一起坐在飄窗前,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見她沒有再繼續低落下去,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


    葉景琰摟著段依瑤的腰,讓她慢慢下床,幾天已經讓傷口漸漸好了些,至少不再滲血水了。


    段依瑤走一步,肚子的疼就抽一下,但是她咬著牙齒,一句話都沒有叫出來。


    「實在疼得厲害,我們在上去躺幾天。」葉景琰見她的額頭短短時間已經汗如雨下,拿出手帕在她的額頭擦拭。


    段依瑤抬頭,勉強對葉景琰笑了笑,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可以!」


    但是葉景琰的臉部表情仍舊沒有放輕鬆,傷口好了也就意味著,離手術不遠了,他真的是害怕萬一……


    段依瑤也感覺到了葉景琰有心事,找了塊地方坐下來,疑惑的望著他。


    葉景琰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轉而將目光投向別的地方,葉初雪不讓他逃避,握著他的手,在他手心裏寫字。


    你是不是有心事?


    葉景琰自從她握住自己的手,就已經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放在手心。


    大概猜出她寫的字,葉景琰迴握她的手: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


    段依瑤沒有寫,用眼神示意他說。


    葉景琰猶豫了一會,找出紙和筆,在上麵「刷刷」寫了幾個字。


    這兩天,你可能會準備一個手術。


    段依瑤臉上疑惑不解,她不知道自己哪裏還要手術,孩子不是已經沒了麽?還有什麽手術?


    葉景琰握筆想了一會措辭:你的耳朵,可能需要做個檢查。


    這麽一說她就懂了,自己的耳朵的卻是個問題,現在有手術,她當然樂意去做,就是不明白葉景琰為什麽這麽難過。


    葉景琰見她溫和的朝自己點頭,想了好一會,才決定將自己手術的風險說出來。


    他的手飛快地在紙上動寫,很快就寫完,遞給段依瑤。


    手術的風險非常大,盡管是找到最好的眼科醫生,但是他也不能保證中途會出什麽意外。


    段依瑤看得有些恍惚,什麽意外她不知道,但是能讓葉景琰這麽擔心,估計也非常可怕了。


    她在紙上添了幾句話,來迴應葉景琰的擔憂:生死有命,我想要聽見聲音,不然這比死還寂寞。


    葉景琰深深的看著段依瑤,好半天才點頭,她想聽見聲音,葉景琰是知道的,他每天睡覺前都會看一眼熟睡的段依瑤。


    經常看見她偷偷睜開眼睛發呆,就這麽幾天的時間,她除了沉默,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神色。


    手術那天,是一個艷陽天,慕薇薇接到葉景琰的電話,立刻拖家帶口跑了過去。


    進門的時候,葉景琰正在給段依瑤倒水,他迴頭看了一眼,門口一群人站著,他沒有覺得意外,早上接到慕薇薇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場景。


    可是段依瑤卻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怕生的低頭。


    她聽不見他們說話,隻是偶爾抬頭間看見有人的嘴唇在闔動,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廢人,這種感覺折磨著她的內心,讓她對後麵的手術都不再害怕。


    「景琰,你想好了嗎?」慕薇薇知道這種手術的風險,目露擔憂。


    葉景琰迴頭看了一眼段依瑤,她正巧抬頭,目光中都是滿滿的期待。


    「依瑤想要聽見聲音。」葉景琰隻說了這麽一句話,慕薇薇便不再問他。


    愛一個人,是不忍心看她難過的……


    路易斯走到病房門口,看見門口堵了一群人,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退出去一看,是他記住的房間號。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說著生硬的中文,「讓一讓,麻煩讓一下。」


    圍著門口的慕鈺麒和蕭鈺麟迴頭,看見一個外國老頭往裏麵擠,有些不耐煩的將他推了出去。


    「我們這正家人團聚呢,你一個外國老頭來湊什麽熱鬧?」


    路易斯更加不明白了,「請問這裏麵是葉景琰葉先生嗎?」


    葉景琰聽見門口有人在說自己的名字,對段依瑤溫暖的笑笑,而後從慕鈺麒和慕鈺麟讓出的地方走出去。


    隻見路易斯滿頭大汗的轉身準備離開,葉景琰連忙幾步上前,攔住了他,開口就問,「準備好了?」


    路易斯看見是葉景琰,臉上稍微好了一些,「葉先生,你終於出來了,所有的事宜都準備好了,就等段女士進手術室了。」


    葉景琰點了點頭,「讓人過來吧。」


    路易斯離開後,葉景琰低頭嘆了一口氣,不一會就有一排護士走過來。


    病房裏的人見狀,都退了出去,護士把段依瑤的病床放好,一起將她推出了病房。


    葉景琰連忙跟上去,臨到手術室卻停了下來,這次不比上一次,他進去隻會打擾到醫生的手術,反而是在外麵,會讓路易斯沒有什麽壓力。


    他看著段依瑤從自己的眼前一點一點消失,竟然開始覺得恐慌,每一次醫院的分別,他都有種恍惚,好像她就要裏自己遠去。


    雖說風險並沒有到要命的地步,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發抖。


    慕鈺麒迴頭,看見葉景琰在顫抖,走過去無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種時候,男人的脆弱不想讓別人看見,可是卻想有個人能跟他一起分享。


    蕭鈺麟當然也看到了他們,正要走過去,被慕鈺麒的眼神製止住,他就地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靜默的等待著。


    慕薇薇和葉少辰也沒有過去,他們知道,口頭上的安慰沒有什麽用,隻有等到結果出來才能讓葉景琰安心。


    一時間,走廊上雖然人多,但是誰都沒有發出聲音,隻聽見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的走著。


    葉初雪本來就心不在焉,聽見手術風險很大才跑過來,現在坐得久了,又想起南宮昭,對這樣的場麵越發有感而發。


    隻有兩情相悅的人才會這樣吧……


    她和南宮昭,恐怕不會經歷這樣的事。


    這樣想著,葉初雪連連搖頭,她怎麽能在這種時候響起那個男人,反正現在他們是沒有什麽關係了,他怎麽樣,自己永遠也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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