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孩下意識的停手,迴頭一看,是個比他們個頭還矮的小子,身上穿著a市貴族學校的製服。
帶頭的大男孩興趣放在了葉景琰身上,嘿嘿一笑說,「呦,來了個有錢的主兒,小子,你是來給我們送錢的嗎?」
「放開她,你放你們走。」葉景琰很平淡的說。
「哈哈哈哈……」幾個孩子放聲大笑,「臭小子,你才多大點啊,就敢這麽囂張?」
「你們要動手就快點,我還忙著呢,沒有時間陪你們玩兒。」葉景琰將袖子慢悠悠的挽上去。
「太狂妄了,給我上。」
然而等他們衝到跟前,葉景琰不到一分鍾就結束了戰鬥,動手的幾個小孩全都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喊疼。
笑話,從葉少辰上幼兒園開始,葉少辰就親自教他功夫,不是為了打人,而是為了防身,畢竟兒子如此特殊,日後肯定要經歷許多的挑釁。
葉景琰走到小姑娘跟前,見她直愣愣的望著自己,眼中全是震驚,習慣了這種眼神的葉景琰笑著問,「小妹妹,你手中的機器人在哪裏撿到的?」
小姑娘迴過神,隻是眼睛還直直的看他,「我……我在學校的草叢裏撿的。」
「這樣吧,我給你錢,你把機器人賣給我怎麽樣?」
「這……」小姑娘有些遲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玩的玩具,就這麽賣給他……
葉景琰曲腿蹲在她麵前,平時的看她,微微一笑道,「小妹妹,這個東西你拿迴去也不會玩,我給你錢,你可以買冰激淩吃,可以買漂亮的芭比娃娃,還能買好多好吃的,怎麽樣?」
小姑娘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小哥哥,被他的笑容蠱惑,不由的點頭說,「你給我多錢?」
「你想要多錢?」
小姑娘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機器人,遲疑的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塊?」葉景琰問她。
小姑娘直接懵住,她其實想說五十塊,在她的認知中五十塊就很多了,沒想到這個小哥哥居然開口就五百?
葉景琰看她不說話,以為是嫌少,又說,「五千?再多我就不買了,而且我現在隻能拿出五千。」
小姑娘震驚之後猛點頭,五千啊,那簡直是天數了。
葉景琰手伸進口袋,微頓了片刻,一疊現金出現在手中,他拿出來點了點,正好五千。
「給,正好五千,你拿好哦,」葉景琰在小姑娘的懵逼中將機器人換了迴來,然後把錢塞進她手中,笑道,「還不趕緊走?我替你看著這些壞蛋,等你跑遠了,我再離開。」
經葉景琰提醒,小姑娘忙把厚厚一疊錢塞進自己書包,一骨碌爬起來狂跑,跑出幾米後,她又迴頭喊道,「小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問我名字幹什麽?」葉景琰起身好奇的問。
小姑娘眼中閃動著笑意,「小哥哥長得這麽好看,我長大嫁給小哥哥好不好?」
「不好。」葉景琰毫不猶豫的拒絕。
「為什麽?」
「因為我要娶別人。」
「哦,好吧,小哥哥再見。」
葉景琰看著她的背影遙頭,這小姑娘真是大膽,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從幾個小混混中間穿過,葉景琰一個眼神也沒有送給他們。
迴到車上,葉景琰做的第一件事是摸腳下的書包,隨後鬆口氣笑了。駕駛座上的章賀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問,「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迴家吧。」葉景琰語氣輕鬆的說。
坐在後麵的葉初雪湊到前麵來,指著他衣服上的汙漬說,「哥,你衣服怎麽髒了?」
葉景琰假裝隨意的拍了拍,「應該是剛才不小心蹭上去的。」
葉初雪瞅了他幾眼,笑眯眯的說,「哥,你剛才和人打架了吧。」
「你怎麽知道?」葉景琰下意識迴應了一句,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
慕家兄弟一聽打架都來了興趣,一塊擠到前麵來說,「哥,你打架怎麽不叫我?我可以給你幫忙啊。」
「我也可以,爸爸前段時間剛教了幾招,還沒有用過呢。」
葉景琰哭笑不得,扭頭教訓三個人,「都給我坐好。」
「嘁……」
三個人雖然不服氣,但向來是聽葉景琰話的,隻好乖乖坐迴去。
「迴家誰都不許提這件事,否則以後休想我帶著你們出去玩。」葉景琰威脅他們。
葉初雪挑著漂亮的眉毛,「那你得告訴我們,為什麽要打架?」
「我沒有打架,我剛剛看到一群傢夥在欺負一個小姑娘,就上去教訓了他們一頓。」葉景琰說的大義凜然,對機器人的事情絕口不提。
「哇,哥哥,你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弟弟蕭鈺麟崇拜的說。
葉景琰厚著臉皮說,「是的,不過你姑姑姑父不喜歡我打架,所以,這件事不要告訴他們。」
「嗯,我不說。」
葉景琰伸出手摸摸他的頭髮,「小麟子最乖了。」
其餘兩個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葉景琰安撫好了三個小傢夥,轉頭笑嘻嘻的對開車的章賀說,「章叔叔,求你了。」
「小少爺,我在開車,什麽都沒有聽到。」章賀目視前方一本正經的說。
葉景琰大喜,「謝謝章叔叔,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章賀嘴角露出寵溺的笑,他當然最疼平安了,因為平安吃的苦最多,性格又暖,所以私心裏,他更喜歡平安。
到了家,葉景琰拎起書包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美曰其名要做作業,不要來打擾他。
這讓王管家一頭霧水,自家小少爺什麽時侯做過作業?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葉少辰和慕薇薇下班迴來,招唿幾個小傢夥吃飯。
葉景琰瞄了好幾眼爸爸,終於下定決心說,「爸爸,我們班有幾個學生想買小機器人。」
葉少辰眼皮抬了抬,將剝了蝦皮的蝦肉放在慕薇薇碗中,慢條斯理的問,「多少人?」
「十五個。」
「明天我讓章賀送到學校,」葉少辰又給妻子撥了一個蝦,看似隨意的問,「你給他們說的多錢?」
葉景琰不敢看爸爸的眼睛,邊扒著米飯邊支吾道,「當然是市場賣多錢,我就賣多錢。」
「哦,那就是六萬八。」
「啊?章叔叔不是說五萬嗎?」葉景琰驚訝的問,他一迴來鑽進房子就數了自己的存款,如果是五萬的話,他現有的錢剛好填補虧空,可如果是六萬八,那就還差一截呢。
葉少辰不動聲色的笑道,「五萬是友情價,比如說你舅舅買的話是五萬,你那些同學不能算友情價。」
「你問舅舅都收錢,也太小氣了吧。」葉景琰很不滿的說。
「不收錢怎麽養你們?」
葉景琰心裏慌慌的,猶豫了片刻舔著臉說,「爸爸,你就給我同學友情價唄,都是同班同學多不好意思的。」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親兄弟還明算帳呢。」葉少辰說完,大腿被慕薇薇掐了一下,接收到她的眼神,葉少辰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葉景琰還是不放棄,「爸爸,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給個友情價唄。」
「是不是六萬八你錢不夠了?」葉少辰冷不丁的問。
「對啊。」葉景琰禿嚕完,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上當了。
慕薇薇噗嗤一聲笑出來,葉景琰知道露餡了,趕緊站起來道歉,「爸爸,我錯了。」
「錯哪兒了?」葉少辰筷子都沒有放,但是語氣卻透著嚴肅。
葉景琰坦白道,「錯在不應該把機器人拿到學校,還在課堂上玩,更不應該給同學說隻賣三萬塊錢。」
「呦,還挺誠實的嘛。」葉少辰打趣他。
葉景琰嘿嘿一笑,「當然了,在您老麵前,我絕對不敢撒謊。」
葉少辰夾起一塊豆腐扔過去,葉景琰動作快速的用碗接住。
「你說誰老呢?」葉少辰很不爽,他明明才三十多歲。嗯,三十八歲也是三十多歲。
葉景琰放下碗,狗腿子般來到爸爸跟前,昧著良心讚美道,「我錯了錯了,你一點都不老,完全是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咱兩走出去,別人都認為你是我哥。」
葉少辰在他脖子輕拍了一下,笑罵道,「臭小子,胡說什麽呢?」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爸爸,你真的很年輕。」葉景琰一臉的虔誠。
葉少辰完全拿這樣的兒子沒有辦法,他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油嘴滑舌?
葉景琰看爸爸笑了,知道這一關過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問,「爸爸,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葉少辰冷哼一聲,「你同學家長和我是生意夥伴,下班給我打電話詢問機器人的事情,我就隨口問了一下,真是沒想到啊,我兒子厲害了,生意做到學校去了。做就做了吧,還一下子賠了幾十萬。照你這麽下去,我們葉皇就要被你賠光了。」
「隻此一次,沒有下次了。」葉景琰乖乖的說。
「嗬嗬。」
葉少辰沒有多說什麽,卻讓葉景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手垂著,等待爸爸的處罰。
葉少辰一口一口喝著粥,還時不時給妻子添碗湯,說一句「多喝點」,對葉景琰完全忽略。
另外三個小傢夥雖然沒有正大光明的嘲笑,卻都偷偷的對葉景琰擠眉弄眼,他們最喜歡看大哥被教訓了,莫名的爽。
幾分鍾後,慕薇薇推了推某人的胳膊,葉少辰才說,「爸爸今天教訓你,並不是因為你賠了錢,而是因為你不應該在學校如此張揚。你以為你很聰明,每次考試考第一,老師喜歡你慣著你,你覺得世界就這麽大了嗎?」
葉少辰頓了頓,對另外三個說,「你們都聽著,這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很聰明,這世上比你們聰明的人多了去了,可怕的是他們不但聰明還比你們努力。難道你們的目標就是繼承家族產業這麽小嗎?繼承了,你們有能力把公司經營好嗎?能保證數萬的員工都有飯吃嗎?不繼承,你們有獨立生活下去的本事嗎?」
葉少辰的一番話讓四個小人都沉默了,雖然他們年齡小,但生活的耳濡目染讓他們早早的成熟,知道自己未來將要承擔的責任。
葉少辰語氣減緩,嘆口氣說,「老天爺是公平的,他給了你們聰明的大腦,富裕的生活,但總會從你生命中取走什麽,尤其是平安和如意,你們天賦異稟,豈知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沒準哪一天,就有禍事找上門。所以要在生活順意的時侯,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這樣,萬一哪天遭遇意外,你們也有能力去應對。畢竟,人生的路是你們走,爸爸媽媽們是陪你們走一段。」
幾個孩子都垂著頭不說話,慕薇薇覺得氣氛有點沉重,幹咳了一聲說,「大家都先吃飯,吃完再慢慢聊,平安迴去吃飯。」
可是這會兒,誰還吃得下飯?被葉少辰都教訓飽了。
葉初雪用勺子攪著碗裏的飯,「吧嗒」一下,眼淚掉進了碗裏。
慕薇薇嚇了一跳,忙轉身安慰她,「寶貝兒,怎麽哭了?」
葉初雪癟著嘴說,眼淚汪汪的說,「我不要爸爸媽媽走,我要你們一直陪著我。」
慕薇薇眼眶一酸,迴頭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他們這麽小,你說這麽多幹什麽?孩子們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葉少辰最怕妻子,抱歉的笑笑,「這不是一不小心就說多了嘛。」
「寶貝兒,別哭了,爸爸媽媽會在你身邊,我們還要看著你長大,工作,談戀愛,結婚等等,放心,爸爸媽媽會陪你很久的。」
「真的嗎?」葉初雪抽著鼻子,轉頭問葉少辰。
葉少辰點頭,「當然是真的,不過,結婚不要那麽早。爸爸養得起你。」
葉初雪臉色瞬間轉晴,笑嘻嘻的對旁邊的慕家兄弟說,「趕緊吃,吃完我們去玩遊戲。」
「嗯,好。」
葉少辰和慕薇薇怔住,女兒這腦迴路,真的不是一般人。
一頓飯畢,葉景琰沉默的迴到了自己房間,盯著桌子上的機器人發愣的時侯,葉少辰敲門進來了。
「還在想今天的事情?」葉少辰大喇喇的坐在書桌旁邊,態度比剛才好了很多。
葉景琰表情複雜,「爸爸,我是不是做的很糟糕?」
「當然不是,你現在才四年級,年紀還小,有權力犯錯,爸爸不會怪你的。再說,爸爸一直覺得,你是爸爸的驕傲,因為你比爸爸做的好。」
葉景琰疑惑不解,「爸爸在開玩笑嗎?」
「我說真的,」葉少辰頓了片刻,沉聲說,「爸爸和你一般大的時侯,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有種神秘的力量……」
故事很久遠,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葉少辰娓娓道來,心中無波無瀾,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原以為要講很久,但幾分鍾的時間,葉少辰就講完了那些年的事情,「爸爸今天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浪費自己的天份,不想未來的某一天,你迴想起現在,後悔自己沒有努力。到時候真的什麽都來不及了。比如我,我曾經對媽媽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後來一想起來都恨不得殺了自己,好在媽媽原諒了我,否則,你和妹妹都不可能出生。」
葉景琰對此表示詫異,「還有這種事?」
「對啊。」葉少辰很是惆悵,其實他現在迴想起來,還是後悔。
葉少辰看到書桌上放了很久的女孩照片,溫柔的笑道,「這個小姑娘現在應該也長大了吧。」
葉景琰目光也落在照片上,嘴角露出笑容,「沒準都比我高了。」
「你這麽喜歡她啊。」葉少辰難得打趣兒子。
葉景琰俊臉微紅,「爸爸,她對我不一樣。」
葉少辰拍拍兒子的肩膀,「平安,你要記住,隻有你夠優秀,站在矚目的位置,才能吸引到她的目光,她才能找到你,你也才有能力去找她。千萬不要等她遇見你的時侯,你卻一無是處毫無魅力,這樣就算遇見,她的目光不會在你身上停留的。」
葉景琰沉思了片刻抬起頭,眼中多了一些堅定,「爸爸,我知道了。」
「好孩子。」葉少辰的思想工作做完,準備離開時說,「還有,你既然都報價三萬塊錢了,爸爸也不能掃你的麵子,生意人誠信最重要,至於那些虧空就從你的帳戶裏扣,有沒有意見?」
「沒有。」葉景琰快要跟不上爸爸的思維了,剛剛不是還溫情脈脈的鼓勵自己嗎?這會兒怎麽就說到錢上去了。
「沒有就好,晚安。」葉少辰飄然離開,去跟匯報結果。
這一晚,葉景琰遲遲難以入睡,他想起和段依瑤分別時說的話,爸爸說的對,他不能這麽張揚下去,他要更加努力,這樣才會有能力去找她。
太陽東升西落,人們走了又來。
在歲月的長河中,人類都是過客。
這一年,葉少辰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去國外參加了爺爺的葬禮。
這一年,葉少岩帶著喜歡的姑娘迴家,兩個人領了證,沒有舉辦婚禮,而是選擇旅行結婚。
這一年,王管家不小心摔斷了腿,養了幾個月就去世了,下葬前的那晚,葉景琰和葉初雪身著孝服在靈堂前守孝一夜。之後,章賀接替了他的位子。
幾個月之後,悲傷過度秦媽安然長逝,仍舊是葉景琰和葉初雪守靈,感謝她為葉家付出的辛勞一生。慕薇薇難過了許久,葉家再也沒有找到比秦媽更好的廚師。
這一年,21歲的葉景琰以絕對優異的成績被世界頂級學府錄取,從此踏上求學深造之路。
離開時,葉景琰除了帶幾件衣服,箱子的最深處,放的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盒子裏麵是一塊小金鎖。當然,還有那張幾乎泛舊的老照片。盡管照片上的姑娘早已杳無音訊,但是他卻要堅守著當初的諾言。
「去了美國要照顧好自己,生活費什麽的,你自己來解決。」葉少辰穿著黑色長款風衣,裏麵是黑色西裝,長身玉立,時間從這個男人身上帶走了輕浮,卻留下了成熟和魅力,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幀幀絕美的畫作。
葉景琰也已長成為一米八三的大小夥,他的輪廓和爸爸極為相似,卻比爸爸長得更加精緻,五官如同藝術家手中最完美的作品,挑不出任何瑕疵。
他穿著淺灰色的衝鋒衣,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運動鞋,渾身散發出年輕人的朝氣和活力。
葉景琰得意的一笑,「爸,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就算你不給我一分錢,我也會在學校過的有滋有味的,說不定,還能空手套白狼賺個幾百萬玩玩。」
葉少辰對此一點都不擔心,「你創建的那幾個遊戲公司,我會暫時替你管著,有什麽重大項目,還是你自己來解決,當然,帳戶在我手裏。」
「知道知道,你別給我整破產了就行。」葉景琰說的很是誇張。這幾個遊戲公司是他在國內上大學的時侯創建的,四年製的大學他讀了兩年就修夠了所有學分,覺得甚是無聊,這才要去哈佛看看,世界第一的學府是什麽樣子。
要不是這裏人來人往,葉少辰一定會踢他一腳。
「你爸爸我手中還從來沒有倒閉過一家公司。」
「好好好,你厲害,」葉景琰自願認輸,這正是他佩服爸爸的地方,頓了一會兒,葉景琰又說,「如果……她來信的話,要立刻告訴我。」
葉少辰勾唇,「當然,第一時間通知你。」
此時廣播裏響起這趟班機的登機信息,猛然間,一股不舍的情感湧上心頭,葉景琰鼻子微酸,「爸爸,你照顧好媽媽和小妹。」
「嗯,你放心吧。」葉少辰也有些難過,自從平安迴到他身邊,他就很少離開他了。
「我到了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嗯,記得打到媽媽手機上,她會很高興的。」葉少辰囑咐他。今天薇薇和如意沒有來,就是怕這會兒哭成淚人。
「我記住了。」
廣播裏再次催促,葉景琰迴頭看了眼安檢處,轉身伸開雙臂抱住葉少辰,輕聲說,「我走了爸爸。」
葉少辰眼眶終於紅了,兒子好久沒有抱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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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大男孩興趣放在了葉景琰身上,嘿嘿一笑說,「呦,來了個有錢的主兒,小子,你是來給我們送錢的嗎?」
「放開她,你放你們走。」葉景琰很平淡的說。
「哈哈哈哈……」幾個孩子放聲大笑,「臭小子,你才多大點啊,就敢這麽囂張?」
「你們要動手就快點,我還忙著呢,沒有時間陪你們玩兒。」葉景琰將袖子慢悠悠的挽上去。
「太狂妄了,給我上。」
然而等他們衝到跟前,葉景琰不到一分鍾就結束了戰鬥,動手的幾個小孩全都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喊疼。
笑話,從葉少辰上幼兒園開始,葉少辰就親自教他功夫,不是為了打人,而是為了防身,畢竟兒子如此特殊,日後肯定要經歷許多的挑釁。
葉景琰走到小姑娘跟前,見她直愣愣的望著自己,眼中全是震驚,習慣了這種眼神的葉景琰笑著問,「小妹妹,你手中的機器人在哪裏撿到的?」
小姑娘迴過神,隻是眼睛還直直的看他,「我……我在學校的草叢裏撿的。」
「這樣吧,我給你錢,你把機器人賣給我怎麽樣?」
「這……」小姑娘有些遲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玩的玩具,就這麽賣給他……
葉景琰曲腿蹲在她麵前,平時的看她,微微一笑道,「小妹妹,這個東西你拿迴去也不會玩,我給你錢,你可以買冰激淩吃,可以買漂亮的芭比娃娃,還能買好多好吃的,怎麽樣?」
小姑娘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小哥哥,被他的笑容蠱惑,不由的點頭說,「你給我多錢?」
「你想要多錢?」
小姑娘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機器人,遲疑的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塊?」葉景琰問她。
小姑娘直接懵住,她其實想說五十塊,在她的認知中五十塊就很多了,沒想到這個小哥哥居然開口就五百?
葉景琰看她不說話,以為是嫌少,又說,「五千?再多我就不買了,而且我現在隻能拿出五千。」
小姑娘震驚之後猛點頭,五千啊,那簡直是天數了。
葉景琰手伸進口袋,微頓了片刻,一疊現金出現在手中,他拿出來點了點,正好五千。
「給,正好五千,你拿好哦,」葉景琰在小姑娘的懵逼中將機器人換了迴來,然後把錢塞進她手中,笑道,「還不趕緊走?我替你看著這些壞蛋,等你跑遠了,我再離開。」
經葉景琰提醒,小姑娘忙把厚厚一疊錢塞進自己書包,一骨碌爬起來狂跑,跑出幾米後,她又迴頭喊道,「小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問我名字幹什麽?」葉景琰起身好奇的問。
小姑娘眼中閃動著笑意,「小哥哥長得這麽好看,我長大嫁給小哥哥好不好?」
「不好。」葉景琰毫不猶豫的拒絕。
「為什麽?」
「因為我要娶別人。」
「哦,好吧,小哥哥再見。」
葉景琰看著她的背影遙頭,這小姑娘真是大膽,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從幾個小混混中間穿過,葉景琰一個眼神也沒有送給他們。
迴到車上,葉景琰做的第一件事是摸腳下的書包,隨後鬆口氣笑了。駕駛座上的章賀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問,「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迴家吧。」葉景琰語氣輕鬆的說。
坐在後麵的葉初雪湊到前麵來,指著他衣服上的汙漬說,「哥,你衣服怎麽髒了?」
葉景琰假裝隨意的拍了拍,「應該是剛才不小心蹭上去的。」
葉初雪瞅了他幾眼,笑眯眯的說,「哥,你剛才和人打架了吧。」
「你怎麽知道?」葉景琰下意識迴應了一句,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
慕家兄弟一聽打架都來了興趣,一塊擠到前麵來說,「哥,你打架怎麽不叫我?我可以給你幫忙啊。」
「我也可以,爸爸前段時間剛教了幾招,還沒有用過呢。」
葉景琰哭笑不得,扭頭教訓三個人,「都給我坐好。」
「嘁……」
三個人雖然不服氣,但向來是聽葉景琰話的,隻好乖乖坐迴去。
「迴家誰都不許提這件事,否則以後休想我帶著你們出去玩。」葉景琰威脅他們。
葉初雪挑著漂亮的眉毛,「那你得告訴我們,為什麽要打架?」
「我沒有打架,我剛剛看到一群傢夥在欺負一個小姑娘,就上去教訓了他們一頓。」葉景琰說的大義凜然,對機器人的事情絕口不提。
「哇,哥哥,你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弟弟蕭鈺麟崇拜的說。
葉景琰厚著臉皮說,「是的,不過你姑姑姑父不喜歡我打架,所以,這件事不要告訴他們。」
「嗯,我不說。」
葉景琰伸出手摸摸他的頭髮,「小麟子最乖了。」
其餘兩個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葉景琰安撫好了三個小傢夥,轉頭笑嘻嘻的對開車的章賀說,「章叔叔,求你了。」
「小少爺,我在開車,什麽都沒有聽到。」章賀目視前方一本正經的說。
葉景琰大喜,「謝謝章叔叔,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章賀嘴角露出寵溺的笑,他當然最疼平安了,因為平安吃的苦最多,性格又暖,所以私心裏,他更喜歡平安。
到了家,葉景琰拎起書包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美曰其名要做作業,不要來打擾他。
這讓王管家一頭霧水,自家小少爺什麽時侯做過作業?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葉少辰和慕薇薇下班迴來,招唿幾個小傢夥吃飯。
葉景琰瞄了好幾眼爸爸,終於下定決心說,「爸爸,我們班有幾個學生想買小機器人。」
葉少辰眼皮抬了抬,將剝了蝦皮的蝦肉放在慕薇薇碗中,慢條斯理的問,「多少人?」
「十五個。」
「明天我讓章賀送到學校,」葉少辰又給妻子撥了一個蝦,看似隨意的問,「你給他們說的多錢?」
葉景琰不敢看爸爸的眼睛,邊扒著米飯邊支吾道,「當然是市場賣多錢,我就賣多錢。」
「哦,那就是六萬八。」
「啊?章叔叔不是說五萬嗎?」葉景琰驚訝的問,他一迴來鑽進房子就數了自己的存款,如果是五萬的話,他現有的錢剛好填補虧空,可如果是六萬八,那就還差一截呢。
葉少辰不動聲色的笑道,「五萬是友情價,比如說你舅舅買的話是五萬,你那些同學不能算友情價。」
「你問舅舅都收錢,也太小氣了吧。」葉景琰很不滿的說。
「不收錢怎麽養你們?」
葉景琰心裏慌慌的,猶豫了片刻舔著臉說,「爸爸,你就給我同學友情價唄,都是同班同學多不好意思的。」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親兄弟還明算帳呢。」葉少辰說完,大腿被慕薇薇掐了一下,接收到她的眼神,葉少辰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葉景琰還是不放棄,「爸爸,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給個友情價唄。」
「是不是六萬八你錢不夠了?」葉少辰冷不丁的問。
「對啊。」葉景琰禿嚕完,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上當了。
慕薇薇噗嗤一聲笑出來,葉景琰知道露餡了,趕緊站起來道歉,「爸爸,我錯了。」
「錯哪兒了?」葉少辰筷子都沒有放,但是語氣卻透著嚴肅。
葉景琰坦白道,「錯在不應該把機器人拿到學校,還在課堂上玩,更不應該給同學說隻賣三萬塊錢。」
「呦,還挺誠實的嘛。」葉少辰打趣他。
葉景琰嘿嘿一笑,「當然了,在您老麵前,我絕對不敢撒謊。」
葉少辰夾起一塊豆腐扔過去,葉景琰動作快速的用碗接住。
「你說誰老呢?」葉少辰很不爽,他明明才三十多歲。嗯,三十八歲也是三十多歲。
葉景琰放下碗,狗腿子般來到爸爸跟前,昧著良心讚美道,「我錯了錯了,你一點都不老,完全是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咱兩走出去,別人都認為你是我哥。」
葉少辰在他脖子輕拍了一下,笑罵道,「臭小子,胡說什麽呢?」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爸爸,你真的很年輕。」葉景琰一臉的虔誠。
葉少辰完全拿這樣的兒子沒有辦法,他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油嘴滑舌?
葉景琰看爸爸笑了,知道這一關過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問,「爸爸,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葉少辰冷哼一聲,「你同學家長和我是生意夥伴,下班給我打電話詢問機器人的事情,我就隨口問了一下,真是沒想到啊,我兒子厲害了,生意做到學校去了。做就做了吧,還一下子賠了幾十萬。照你這麽下去,我們葉皇就要被你賠光了。」
「隻此一次,沒有下次了。」葉景琰乖乖的說。
「嗬嗬。」
葉少辰沒有多說什麽,卻讓葉景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手垂著,等待爸爸的處罰。
葉少辰一口一口喝著粥,還時不時給妻子添碗湯,說一句「多喝點」,對葉景琰完全忽略。
另外三個小傢夥雖然沒有正大光明的嘲笑,卻都偷偷的對葉景琰擠眉弄眼,他們最喜歡看大哥被教訓了,莫名的爽。
幾分鍾後,慕薇薇推了推某人的胳膊,葉少辰才說,「爸爸今天教訓你,並不是因為你賠了錢,而是因為你不應該在學校如此張揚。你以為你很聰明,每次考試考第一,老師喜歡你慣著你,你覺得世界就這麽大了嗎?」
葉少辰頓了頓,對另外三個說,「你們都聽著,這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很聰明,這世上比你們聰明的人多了去了,可怕的是他們不但聰明還比你們努力。難道你們的目標就是繼承家族產業這麽小嗎?繼承了,你們有能力把公司經營好嗎?能保證數萬的員工都有飯吃嗎?不繼承,你們有獨立生活下去的本事嗎?」
葉少辰的一番話讓四個小人都沉默了,雖然他們年齡小,但生活的耳濡目染讓他們早早的成熟,知道自己未來將要承擔的責任。
葉少辰語氣減緩,嘆口氣說,「老天爺是公平的,他給了你們聰明的大腦,富裕的生活,但總會從你生命中取走什麽,尤其是平安和如意,你們天賦異稟,豈知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沒準哪一天,就有禍事找上門。所以要在生活順意的時侯,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這樣,萬一哪天遭遇意外,你們也有能力去應對。畢竟,人生的路是你們走,爸爸媽媽們是陪你們走一段。」
幾個孩子都垂著頭不說話,慕薇薇覺得氣氛有點沉重,幹咳了一聲說,「大家都先吃飯,吃完再慢慢聊,平安迴去吃飯。」
可是這會兒,誰還吃得下飯?被葉少辰都教訓飽了。
葉初雪用勺子攪著碗裏的飯,「吧嗒」一下,眼淚掉進了碗裏。
慕薇薇嚇了一跳,忙轉身安慰她,「寶貝兒,怎麽哭了?」
葉初雪癟著嘴說,眼淚汪汪的說,「我不要爸爸媽媽走,我要你們一直陪著我。」
慕薇薇眼眶一酸,迴頭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他們這麽小,你說這麽多幹什麽?孩子們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葉少辰最怕妻子,抱歉的笑笑,「這不是一不小心就說多了嘛。」
「寶貝兒,別哭了,爸爸媽媽會在你身邊,我們還要看著你長大,工作,談戀愛,結婚等等,放心,爸爸媽媽會陪你很久的。」
「真的嗎?」葉初雪抽著鼻子,轉頭問葉少辰。
葉少辰點頭,「當然是真的,不過,結婚不要那麽早。爸爸養得起你。」
葉初雪臉色瞬間轉晴,笑嘻嘻的對旁邊的慕家兄弟說,「趕緊吃,吃完我們去玩遊戲。」
「嗯,好。」
葉少辰和慕薇薇怔住,女兒這腦迴路,真的不是一般人。
一頓飯畢,葉景琰沉默的迴到了自己房間,盯著桌子上的機器人發愣的時侯,葉少辰敲門進來了。
「還在想今天的事情?」葉少辰大喇喇的坐在書桌旁邊,態度比剛才好了很多。
葉景琰表情複雜,「爸爸,我是不是做的很糟糕?」
「當然不是,你現在才四年級,年紀還小,有權力犯錯,爸爸不會怪你的。再說,爸爸一直覺得,你是爸爸的驕傲,因為你比爸爸做的好。」
葉景琰疑惑不解,「爸爸在開玩笑嗎?」
「我說真的,」葉少辰頓了片刻,沉聲說,「爸爸和你一般大的時侯,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有種神秘的力量……」
故事很久遠,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葉少辰娓娓道來,心中無波無瀾,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原以為要講很久,但幾分鍾的時間,葉少辰就講完了那些年的事情,「爸爸今天告訴你這些,是不想你浪費自己的天份,不想未來的某一天,你迴想起現在,後悔自己沒有努力。到時候真的什麽都來不及了。比如我,我曾經對媽媽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後來一想起來都恨不得殺了自己,好在媽媽原諒了我,否則,你和妹妹都不可能出生。」
葉景琰對此表示詫異,「還有這種事?」
「對啊。」葉少辰很是惆悵,其實他現在迴想起來,還是後悔。
葉少辰看到書桌上放了很久的女孩照片,溫柔的笑道,「這個小姑娘現在應該也長大了吧。」
葉景琰目光也落在照片上,嘴角露出笑容,「沒準都比我高了。」
「你這麽喜歡她啊。」葉少辰難得打趣兒子。
葉景琰俊臉微紅,「爸爸,她對我不一樣。」
葉少辰拍拍兒子的肩膀,「平安,你要記住,隻有你夠優秀,站在矚目的位置,才能吸引到她的目光,她才能找到你,你也才有能力去找她。千萬不要等她遇見你的時侯,你卻一無是處毫無魅力,這樣就算遇見,她的目光不會在你身上停留的。」
葉景琰沉思了片刻抬起頭,眼中多了一些堅定,「爸爸,我知道了。」
「好孩子。」葉少辰的思想工作做完,準備離開時說,「還有,你既然都報價三萬塊錢了,爸爸也不能掃你的麵子,生意人誠信最重要,至於那些虧空就從你的帳戶裏扣,有沒有意見?」
「沒有。」葉景琰快要跟不上爸爸的思維了,剛剛不是還溫情脈脈的鼓勵自己嗎?這會兒怎麽就說到錢上去了。
「沒有就好,晚安。」葉少辰飄然離開,去跟匯報結果。
這一晚,葉景琰遲遲難以入睡,他想起和段依瑤分別時說的話,爸爸說的對,他不能這麽張揚下去,他要更加努力,這樣才會有能力去找她。
太陽東升西落,人們走了又來。
在歲月的長河中,人類都是過客。
這一年,葉少辰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去國外參加了爺爺的葬禮。
這一年,葉少岩帶著喜歡的姑娘迴家,兩個人領了證,沒有舉辦婚禮,而是選擇旅行結婚。
這一年,王管家不小心摔斷了腿,養了幾個月就去世了,下葬前的那晚,葉景琰和葉初雪身著孝服在靈堂前守孝一夜。之後,章賀接替了他的位子。
幾個月之後,悲傷過度秦媽安然長逝,仍舊是葉景琰和葉初雪守靈,感謝她為葉家付出的辛勞一生。慕薇薇難過了許久,葉家再也沒有找到比秦媽更好的廚師。
這一年,21歲的葉景琰以絕對優異的成績被世界頂級學府錄取,從此踏上求學深造之路。
離開時,葉景琰除了帶幾件衣服,箱子的最深處,放的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盒子裏麵是一塊小金鎖。當然,還有那張幾乎泛舊的老照片。盡管照片上的姑娘早已杳無音訊,但是他卻要堅守著當初的諾言。
「去了美國要照顧好自己,生活費什麽的,你自己來解決。」葉少辰穿著黑色長款風衣,裏麵是黑色西裝,長身玉立,時間從這個男人身上帶走了輕浮,卻留下了成熟和魅力,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幀幀絕美的畫作。
葉景琰也已長成為一米八三的大小夥,他的輪廓和爸爸極為相似,卻比爸爸長得更加精緻,五官如同藝術家手中最完美的作品,挑不出任何瑕疵。
他穿著淺灰色的衝鋒衣,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運動鞋,渾身散發出年輕人的朝氣和活力。
葉景琰得意的一笑,「爸,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就算你不給我一分錢,我也會在學校過的有滋有味的,說不定,還能空手套白狼賺個幾百萬玩玩。」
葉少辰對此一點都不擔心,「你創建的那幾個遊戲公司,我會暫時替你管著,有什麽重大項目,還是你自己來解決,當然,帳戶在我手裏。」
「知道知道,你別給我整破產了就行。」葉景琰說的很是誇張。這幾個遊戲公司是他在國內上大學的時侯創建的,四年製的大學他讀了兩年就修夠了所有學分,覺得甚是無聊,這才要去哈佛看看,世界第一的學府是什麽樣子。
要不是這裏人來人往,葉少辰一定會踢他一腳。
「你爸爸我手中還從來沒有倒閉過一家公司。」
「好好好,你厲害,」葉景琰自願認輸,這正是他佩服爸爸的地方,頓了一會兒,葉景琰又說,「如果……她來信的話,要立刻告訴我。」
葉少辰勾唇,「當然,第一時間通知你。」
此時廣播裏響起這趟班機的登機信息,猛然間,一股不舍的情感湧上心頭,葉景琰鼻子微酸,「爸爸,你照顧好媽媽和小妹。」
「嗯,你放心吧。」葉少辰也有些難過,自從平安迴到他身邊,他就很少離開他了。
「我到了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嗯,記得打到媽媽手機上,她會很高興的。」葉少辰囑咐他。今天薇薇和如意沒有來,就是怕這會兒哭成淚人。
「我記住了。」
廣播裏再次催促,葉景琰迴頭看了眼安檢處,轉身伸開雙臂抱住葉少辰,輕聲說,「我走了爸爸。」
葉少辰眼眶終於紅了,兒子好久沒有抱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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