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開車過來,但不知道為何,柳芷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與江文鶴分別的三分鍾後,她再度迴到先前的位置,稍稍等了等,又看了看時間,直至半個小時過去,她的臉色愈發凝重。


    “應該不會!應該不會的。”


    柳芷蘭心中默默念叨著。


    俗話說女人的第六感十分敏銳,從見到江文鶴這位六哥開始,她就總感覺不對勁。


    哪裏不對,她說不上來,但心裏有一個直覺告訴她,千萬不能讓六哥和李哥碰見,否則很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為此,這幾天她不僅把六哥帶到道長們入住的地方,還白天隨時陪同觀光。


    結果千防萬防,沒曾想在最後關頭出了岔子。


    她這時注意到不遠處那邊一對男女在議論著什麽,她留意他們很久了,隻是剛剛一直在等人沒靠過去。


    眼下見六哥去向不明,她猶豫片刻還是靠了過去,沒等她詢問,那對夫婦就嘴裏議論的事情就讓她一愣。


    連忙上前靠住柵欄,目光順著柵欄外遠眺,她臉色一點點蒼白起來。


    那裏不就是去李哥村裏最快最捷徑的路嗎?


    腦子裏一時間沒太思考自家六哥為什麽身上會有許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事實上,她這幾天也在師傅他老人家若有似無的提醒中,隱約感覺這位六哥很可能是位高手。


    或許所謂的第六感就是在許多小細節中大腦無形中得到的反饋。


    正如前些天看到六哥和李哥一群朋友頗有些不對勁的氛圍,結合種種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鬱。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很可怕的後果,柳芷蘭趕忙朝停車場跑去。


    一時間心中莫名心慌,這種心慌她也不知道怎麽出現的,甚至她都腦海中都沒想六哥會如何,腦子裏都是那個名叫李長生。


    她也不知道這是好感還是如何,總歸就是充滿著謎團,如同一個始終讓她好奇的人。


    不為世事動容,不為俗世而煩心,無論在哪裏總是與周遭一切融為一體。


    舉手投足之間總是讓人意想不到,能開玩笑,也能淡然如出世之人。


    ——


    “長生,這都快中午了吧,這是去哪裏?”


    三叔頂著烈陽看著遠處走來的李長生有些好奇。


    又看了看對方那炎熱夏日吹來的暖風,明明熱的不行,但對方周身好似清爽無比,身上沒一點汗漬,身上的黑色唐裝反而是隨風吹拂,束於腦後的長發也是隨風而動。


    對此三叔感覺奇怪,但也說不上來,文化程度不高,他隻能暗暗嘀咕一句別無其他。


    “有客而來,我去接接人。”


    說著李長生笑著擺擺手,人也已經走遠。


    “有客?長生這孩子改變還真大,一天一個模樣,上次迴來還有點....有點....普通人的樣子,現在.....現在....”


    琢磨了半天,三叔那枯燥的詞匯也想不出一個還算優美的辭藻,隻能搖頭作罷。


    再度來到小溪旁,這兒不屬於高強那後麵的那段小溪,但也是這條。


    這兒就陰涼不少,耳邊不時傳來溪水流過的嘩啦啦聲,伴隨著山間的鳥雀知了鳴叫,別有一番滋味。


    李長生脫掉透氣性極佳的椰子鞋,光著腳踩在略有些冰涼的小溪內,感受著清泉流水在 腳趾間劃過的感覺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


    低頭隨手尋了幾塊鵝卵石,旋即來到塊大一點的石頭旁,就這麽盤腿坐下,旋即有一搭沒一搭的拋著石子。


    坐著坐著也有些乏了,幹脆頭枕著雙手就這樣仰躺在巨石之上,聽著泉水聲,鳥叫蟬鳴之聲,漸漸有了睡意。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李長生悠然開口,


    “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閣下來了就出來,何須藏頭露尾。”


    這話出口,周圍依舊是不變的鳥雀蟲鳴,泉水嘩啦而過。


    但過了片刻,樹林中出現沙沙聲,一道明黃色人影已經從密林中走出。


    對方看了看對麵的李長生,臉上咧出一抹笑容,抬手幹脆將墨鏡推到頭頂。


    走到小溪邊,蹲下隨手捧起清澈的泉水喝了幾大口,這才蹲著慵懶道,“小兄弟你果然是和我一樣的人。


    就是不知道小兄弟是經絡周天還是丹道周天?還是兩者兼備?”


    對方也不急笑嗬嗬的看著李長生,甚至同樣尋了塊對麵的石頭側躺靠著,一手撐著頭,如同兩個正在論道之人。


    “以武入道,自然是經脈周天,你看著也不像是道家之人,想來也是經脈周天。”李長生淡笑開口。


    聞言江文鶴理解的點點頭,旋即看著李長生笑眯眯道,“小兄弟,你應該猜到我的來意, 你就不怕嗎?”


    “你可以試試。”


    李長生狀若隨意,同時還打了個哈切,幹脆同樣側翻了翻身子,背對著對方。


    這倒是讓江文鶴愣住了,他臉上笑意更盛,但下一刻他單手猛地一拍石頭表麵,身形就要 用一手彈抖勁和龍形三疊三折的彈射功夫騰空一躍而起。


    嗖!~


    然而下一瞬,他動作猛地一滯,而這一滯,頭頂剛好劃過一枚石子。


    嘭~


    一聲悶響,江文鶴轉頭看去,頓時瞳孔微微一縮,就見身後一人合抱粗的樹幹憑空被擊出一個極深的豁口,豁口周圍木屑呈螺旋狀。


    “難怪你不怕,罷了罷了,你身上這些錢我是賺不到了。”


    江文鶴擺擺手重新躺了下去,他剛剛也是嚇了一身冷汗出來。


    此前他從未見過眼前這年輕人出手,但對方能有一種冥冥中的危險感知,提前在這兒等著,可見一斑。


    而剛剛那一手說明對方實力也與那份感知相匹配,如此,他也就徹底熄了要和對方交手的心思。


    “不再試試?我剛剛是蒙的你信嗎?”


    “嗬嗬,小兄弟可真會開玩笑,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活了這麽多年,靠的不是多麽能打,而是一個能識時務的腦袋。”


    江文鶴搖搖頭,臉上有些惋惜,早知道目標是這樣一位層次的高手,他都懶得跑這一趟。


    說得好聽是識時務,說的不好聽就是知道不好啃的骨頭從不去硬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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