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姝歎了口氣,起身要替他撿起來,皇帝卻一把撈住她的腰,「曼曼別走。」


    腰上的禁錮令薛靜姝動彈不得,她隻得說道:「好好,我不走,陛下鬆開一些,我去洗把臉就迴來陪你。」


    「我跟你一起。」皇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薛靜姝忙扶住他,「陛下別鬧了,快坐下,我馬上就迴來,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曼曼別生氣。」皇帝立刻道。


    薛靜姝扶住他坐下,「我不生氣,隻要陛下坐在這裏別動,我就不生氣。」


    皇帝眼巴巴的看著她。


    薛靜姝給他看得邁不開腿,隻好坐在床邊,招人進來給自己卸妝洗漱。


    其間,皇帝又黏黏糊糊的往她這邊靠,饒是兩人已經成親十來年,薛靜姝還是被他弄的紅了臉。


    好不容易收拾完,和皇帝一起躺下,她長籲了一大口氣。


    被子下,兩人的身體抱在一塊,皇帝的手臂就如蛇一般緊緊纏著她,一點一點的碰觸纏綿。


    照他以往那樣別扭的性子,何曾如此磨人過。薛靜姝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麽叫甜蜜的煩惱。


    不過皇帝倒沒做什麽,抱著她磨蹭了一會兒,安穩的睡著了。


    薛靜姝早已經習慣他的懷抱,沒多久也沉沉入睡。


    半夜,她又被一陣搓揉弄醒。皇帝粗重的喘息就在耳旁,薛靜姝未睜開眼,隻迷糊道:「陛下別鬧。」


    「曼曼,我覺得好熱。」皇帝聲音低啞。


    薛靜姝聽出不同,立刻清醒,伸手摸了摸皇帝的額頭,驚道:「好燙,快傳太醫。」


    她的手微涼,皇帝舒適的歎了一聲,將她抱得更緊,「不要太醫,隻要曼曼。」


    薛靜姝見他這樣,就知道酒還沒醒,隻是不知為何又發起熱來,隻好哄勸道:「陛下在發熱,所以才難受,等太醫來看過,開一服藥就好了。」


    皇帝搖頭,抓住她的手含進嘴裏,身體與她緊貼在一塊,含糊道:「太醫沒用,隻有曼曼才行。」


    薛靜姝在才發覺他身上的變化,又窘迫又疑惑。方才入睡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突然這樣?難道是晚上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她忽然想起來,今天那一盤鹿肉,因她不喜歡吃,大部分都進了皇帝腹中,他喝的酒似乎又是鹿血酒,這兩樣都是純陽之物,補益腎氣,皇帝還吃了不少,難怪如今發作起來。


    皇帝確實受了不少影響,精力充沛,一直折騰到將近天亮才消停。


    薛靜姝筋疲力盡,顧不得一身狼狽,躺在他懷裏睡了。


    等她醒來,天色早已大亮,太陽升得老高了。


    皇帝今天沒去狩獵,就在她旁邊批折子,聽到動靜,忙端了水湊過來,「曼曼醒了,先喝點水。」


    薛靜姝張了張嘴,喉嚨幹啞得發不出聲,隻好就著他的手喝了些水,才幽幽說道:「陛下今天怎麽不出門去獵鹿?再打一頭大肥鹿迴來吃呀。」


    皇帝討好道:「是我不好,辛苦曼曼了。」


    薛靜姝輕輕哼了一聲,到底沒有真正生他的氣,讓他扶自己坐起來,穿好衣物,才命人進來伺候洗漱。


    皇帝原本要在帳內陪著薛靜姝一整天。他不去打獵,朝臣們也隻好窩在帳中,心裏卻不住猜想,看陛下昨日,分明還意猶未盡,怎麽今天卻不行動了?


    等下午,薛靜姝將皇帝趕出去,今日的狩獵才算開始。


    午後,薛靜姝正看女兒練字,薛靜婉帶著一雙兒女來求見。


    她十年前生下女兒,之後又過了三四年,才又懷上第二個孩子,其間,林家大少奶奶也如願生下林府長孫。


    林家二公子如今官居禮部侍郎,任誰說起來都要誇讚一句年輕有為,現在外人見到薛靜婉,也要稱一聲林夫人了。


    薛靜姝娘家薛府,自從前兩年薛老太爺跟周老太君先後過世,越發沉寂下來。倒是她和薛靜婉的親弟弟,十六七歲的年紀已經中了舉人,行事作風和祖父大不相同,有望撐起薛府門麵。


    這些年,薛靜姝與薛家關係仍然是淡淡的,隻有跟薛靜婉的來往一直不曾斷,兩人的兒女也親近。


    公主一見表妹表弟來了,立刻滿眼期待的看著薛靜姝,「母後,我先和弟弟妹妹們出去玩,晚上再把今天的功課補上好不好?」


    薛靜婉笑道:「有什麽不好?我看好得很,公主這樣乖巧,三姐姐就答應她吧。」


    薛靜姝看她一眼,道:「都是你們縱的她。」話雖如此,還是允了。


    等三個孩子手拉手退下,薛靜婉說道:「公主又聽話又懂事,誰不縱著她才奇怪呢。」


    薛靜姝笑了笑,「妹夫也隨陛下狩獵去了嗎?」


    「去了。」薛靜婉撇撇嘴,「我說他一個文人書生,別去逞強,他不聽,非說要讓我刮目相看,哼,到時候別從馬背上摔下來才好。」


    她這幾年也越發穩妥,唯有提起夫婿,才仍是一副少女嗔嬌的模樣。


    薛靜姝暗笑,轉念一想,妹妹這樣的性子,不也是妹夫縱容出來的麽?這兩個看著跟一對歡喜冤家一樣,實則感情不比誰淺。


    「三姐姐今天怎麽沒出去走走?天氣好著呢。」薛靜婉問道。


    薛靜姝到想出去,可昨夜被皇帝搓揉得狠了,現在身上還是懶懶的,提不起勁,也不想動彈。


    這話又不能說出來。隻好糊弄兩句,轉而又說起別的。


    皇帝在圍場駐紮了十餘日,才拔營迴京。


    一個多月後,薛靜姝忽然覺得身上不適,總是覺得疲憊乏力,也沒有什麽食欲,恰好聽柳兒說她這月月事沒來,心裏立時一個咯噔,忙招了張太醫來診脈,結果果真是有了身孕。


    她心中不解,這些年之所以一直沒有懷孕,都因皇帝不願她再受生育之苦,讓太醫院研製出男子使用的避子湯,他自己親自喝。這幾年一直沒出意外,怎麽眼下避子湯卻不管用了?


    張太醫聽她發問,心中思量一番,道:「按照日子,娘娘腹中這一胎該是秋狩之時懷上的,或許是那時陛下吃了什麽,正好解了避子湯的藥性。」


    薛靜姝緩緩點頭,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她想到一個問題,忙又問道:「陛下的避子湯不曾斷過,會不會對皇兒不利?」


    張太醫恭敬道:「娘娘放心,依方才脈象來看,娘娘腹中龍胎一切安好。」


    薛靜姝這才安心,道:「以後又要勞煩太醫了。」


    張太醫忙稱不敢。


    對於她有孕這事,太子與公主都十分興奮,期待著有一個弟弟妹妹。


    唯有皇帝鬱悶萬分,聽聞了消息,就抱著薛靜姝悶悶不樂道:「防範了那麽久,怎麽還會有漏網之魚?」


    薛靜姝倒挺高興的,撫摸著小腹問他:「陛下說這一胎是男還是女?」


    皇帝想了想,若非生不可,還是再來個女兒吧,省心。


    薛靜姝聽他語氣不積極,有點不高興了,推了他一把,「是誰讓我有孕?還不是陛下?算起來,陛下才是始作俑者,如今垂著一張臉給誰看呢?」


    皇帝隻得趕緊又哄她,說了許多好話,才讓皇後開顏。


    說實在的,再來一個孩子,他不是不喜歡,隻是想到之前皇後生育的艱難,仍然心有餘悸,他情願不要別的孩子,也不想讓皇後再受一次驚險。


    而且,皇後一懷孕,之後好幾個月,他要跟和尚一樣吃素,看得見摸得著吃不得,皇帝隻覺前途無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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