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倒無所謂,一邊喝著茶,一邊眼神不易察覺的往上麵一個方向看去。


    肖安茗則暗恨得直咬牙。


    等安親王和安王妃告退,不多久,薛靜姝也迴了棲鳳宮。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宮女上前請示是否要傳膳。


    薛靜姝問道:「陛下用膳了嗎?」


    宮女為防著她有這一問,早就打探清楚了,眼下忙道:「還不曾,方才崇德殿的公公來傳話,說陛下今日政務較忙,請娘娘不必等他。」


    薛靜姝便說:「擺駕外廷,在崇德殿擺膳,我要與陛下共用午膳。」


    若是先帝時期,後宮女子要去外廷,必定要先請示皇帝。但是到了薛靜姝這兒,顯然是不必遵守這個規矩的。


    伺候的人也早已習慣,不敢多問一句,忙吩咐下去準備。


    皇帝剛把一份奏折放下,按著眉心輕輕揉了揉,就聽到皇後的聲音:「陛下政務再忙,也不該耽誤了用膳,否則身體該受不住了。」


    皇帝立刻睜開眼,起身迎上去,薛靜姝其自然地伸出手,放在他掌中。


    皇帝扶著她往一旁坐榻走,「曼曼今日怎麽有空來找我?」


    薛靜姝靠在他懷裏,側過頭含笑看他一眼,「陛下不在,我獨自一人怎麽用得下午膳。」


    皇帝一怔,皇後來找他不是沒有過,但是言語上這樣主動親昵卻不多見。


    他親了親薛靜姝發頂,忍不住問道:「曼曼這是怎麽了?」


    薛靜姝仰頭,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我心裏高興,想要來看看陛下,想要跟陛下一起用膳,想要親親陛下,這樣不行嗎?」


    皇帝立刻迴吻住她,兩人纏綿親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來,都有幾分喘息。


    「行,曼曼想怎麽樣都行。」


    安親王府兩位娘娘果然不負眾望,接二連三出了不少鬧劇,著實讓京中的人多了好一番消遣。


    前兩日鬧得狠了,安王正妃親手打了側妃一個巴掌。


    卻不巧,側妃那時恰好立在台階邊,被她一個巴掌打下台階,立刻就給打暈了。


    等她醒來,自然又對著安親王尋死覓活好一番哭鬧。


    安親王對著美人總是心軟,看嬌滴滴的美人在自己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心頭怒氣湧上來,覺得那正妃確實不像樣子,立刻就要去找她算賬。


    肖安茗卻先得了消息,哭哭啼啼的迴娘家找她娘去了。永寧郡主自然不能讓自己女兒受委屈,又帶著她進宮來請太皇太後跟端太妃做主。


    太皇太後這幾日聽安親王府傳來的鬧劇聽得有些煩了,索性下了懿旨,讓安親王、安王妃還有側妃三人分別禁足,這才安分了一陣子。


    宮人們怕皇後娘娘閑極無聊,都將這些事情當做消遣閑話說給她聽。


    薛靜姝想,肖安茗之前的狀況,跟她當初倒有幾分相似。


    安親王娶肖安茗是迫於端太妃的壓力,皇帝娶她是迫於太皇太後的旨意。


    兩樁婚姻,都不是出自當事人自己的意願,然而如今的結果卻截然不同。


    她這幾日聽著安親王府上的鬧劇,便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她嫁的是安親王,現在大概也會落得跟肖安茗一樣的境地。


    唯一不同的是,肖安茗心係安王,而且不甘心被別的女子爭搶了風頭,而若是她自己,或許就會如當初設想的那樣,不爭不搶,一人一院,冷冷清清的過完此生。


    但誰能想得到,皇帝看著冷,心卻是熱的。而那安親王,表麵看著和和氣氣,內心卻如毒蛇一般冷酷。


    每每將安親王與皇帝對比,越發顯出皇帝的好,也越讓她心底流露出不一樣的甜蜜。


    皇帝得了幾次甜頭,摸索出一點規律,在安親王解除禁足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竟給人送了兩個美人作為祝賀。


    這下可好了,剛禁足完的肖安茗跟薛靜媛正卯足了勁,準備繼續戰鬥,卻發現安親王的注意已經全被新來的美人奪去。


    於是,安親王府越發熱鬧起來。


    薛靜姝知道皇帝所為,不知該說什麽好,隻哭笑不得道:「陛下這樣唯恐天下不亂,擔心皇祖母訓話。」


    皇帝卻說:「我不過是看老八娶了兩個新婦,卻沒一個可心的,擔心他無人伺候,給他送兩個人罷了。這是我對於手足的一片關愛之心,皇祖母又怎麽會苛責於我?」


    薛靜姝忍不住戳戳他的臉皮,說道:「這世上最尖利之物,必定是陛下的胡子,唯有它能夠頑強的鑽破陛下的臉皮。」


    皇帝抓住她的手,啃了指尖一口,慢慢靠近,語氣有幾分危險,「我的胡須尖利不尖利,曼曼試一試便知。」


    說完,他就用下巴上的胡茬,在薛靜姝脖子上胸口上一陣亂鑽亂戳。


    薛靜姝最怕癢,被他一鬧,立時就投降了,氣喘籲籲地抱著他的頭,笑得眼角泛淚,求饒不已。


    不過,她又想起一個問題:「陛下知道安親王府的情況,卻又送了兩個姑娘去,她們日後該怎麽辦呢?」


    皇帝親了親她的額頭,曼曼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心善。這世間有的是為了榮華富貴甘願一搏的人,能去伺候安王,在不少宮人看來,可比留在宮中,等到二十五歲時放出去好得多了。


    他隻說道:「曼曼還有閑心關心別人,看來是我的胡子不夠厲害。」說著抱住他的皇後又是一通搓揉。


    殿外伺候的人聽著殿內的歡笑聲,再想想同樣是奉旨取親的安親王,莫不在心裏搖頭,這就是不同人不同命啊。


    薛靜姝自從上一次安排柳兒與她哥哥見麵之後,就沒聽柳兒請她再安排,忍不住問她原因。


    柳兒說道:「我畢竟入了宮,就該遵守宮內的規矩,上一次和哥哥見麵已是娘娘格外開恩,日後若要再見,就該跟宮中其他人一樣了。」


    宮裏有恩典,入了宮的宮人,一年中可以與親人見一次麵,一次不過一個時辰。


    薛靜姝便道:「你既然是我身邊的人,自然不必與他們一般。」


    柳兒狡黠地笑了笑,「其實哥哥偷偷來看過我幾迴,不過他都躲在屋頂上沒有露麵,我也不曾與他說話,這樣就夠了。」


    薛靜姝一聽,不由得想起另一個也是這般行徑的人,心中不住感歎,她家柳兒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身邊的人一個兩個的,好好的大道不走,天天攀緣走壁躲躲藏藏。


    這次談話之後不過兩天,一日裏,柳兒氣咻咻從外頭迴來,一時間連稱唿都忘了改,惱道:「小姐,你說那個神武大將軍是怎麽迴事,他竟然無緣無故把我哥哥給打了,還打了不止一次!若不是看見哥哥臉上的淤青,我根本不知道。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好氣呀!」


    薛靜姝一愣,心裏轉過幾個念頭,問他道:「將軍知不知道你哥哥跟你的關係?」


    柳兒皺著鼻頭,說:「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跟他都沒說過話,我問了哥哥,哥哥也說不認識他,他怎麽能夠亂打人呢?」


    薛靜姝隻得說道:「他或許是看你哥哥藏在房頂樹枝上,以為他不懷好意,才會出手。」


    柳兒也知道她哥哥這麽做不合規矩,頭兩次她發現的時候,還避開了人跟他說過,以後不要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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