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天,薑禾妍經常帶顧子衿去天下一鍋坐坐,漸漸的顧子衿也開始熟絡起來,不再像第一次見到薑安然那麽緊張生分。


    在薑安然的料理下,顧子衿的身體調養好了許多,臉上的血色多了一些。


    而顧塵沒有則在處理朝堂之上的事情。


    自從上次將赫連朔以及一眾漠北人殲滅殆盡後,便和趙泰開始計劃北伐之事。


    畢竟紙終究包不住火,隻要赫連朔遲遲未迴,漠北那位大王必然能有所察覺。與其等著被對方發覺,還不如提前動兵,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奉天殿。


    趙泰向左走了一步,來到大殿中央,再次向武帝請示道:“陛下,吾中將士早已整裝待發,隨時都可派兵北上,征討漠北,請陛下決絕!”


    武帝眯了眯眼,看向下方其他官員,道:“諸位官員意下如何?”


    戰,肯定是要戰,但得注意時機。


    現在正值春耕季節,國庫並不充裕,一旦打仗,很可能無法及時補充糧草和物資。


    鎮國公站出來說道:“陛下,漠北蠻族狼子野心,覬覦大陸已久,上次更是提出和親這種無禮的要求,身為大周官員,我等不能退縮!”


    刑部尚書蕭方附和道:“國公大人言之有理,此戰確實不該拖延。”


    “臣複議。”


    隨即,又有不少官員站到了蕭方的身後,低頭說了一句。


    “陛下,老臣倒是覺得現在北伐暫為不妥。”


    忽然這時,宰相南宮爵走了出來,拱手向武帝行禮。


    武帝看向南宮爵,“為何不妥?宰相說來聽聽?”


    南宮爵道:“漠北有百萬雄兵,兵馬強盛,再加上他們本就習慣北方的氣候和環境,比我軍將士必然更加適應。而且一旦打起來,這一戰少則半年,多則數年,這其中的損耗不是一個國家能夠預測到的。如今大周國庫並不充裕,臣擔心...”


    話到一半,南宮爵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就直接將頭低了下來。


    雖然沒說完,但他的意思很明顯。


    如果和漠北打持久戰的話,大周的國庫消耗不起,甚至可能打敗仗。


    齊王顧江說道:“父皇,宰相大人所言及是,趙將軍完全太過著急了。現在這個時候跟漠北動手,大周並不一定能討得好處。要我說,至少在休養生息半年,等訓練好兵馬,儲存好糧食,再考慮北伐計劃。”


    赫連朔被殺的事他已經知道了,自然也清楚漠北與大周的關係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調節。


    這仗得打,但不必這麽著急。


    武帝看了看顧江,又看向下方其他不開口說話官員,“諸位愛卿也多說說自己的看法,讓朕聽聽。”


    顧塵站出來說道:“父皇,兒臣覺得北伐之戰越早越好,現在漠北摸不清我們的情況,先動手打一個猝不及防。要是一直拖延下去,等漠北反應過來,他們就變成了被動方了。”


    等。


    等個屁的等!


    就算再等半年,國庫也不會充裕。


    下麵和上麵的官員,該貪的還是會貪,他們在意的永遠都是自己的腰包,而不是國庫是否充裕。


    等到那個時候,漠北人直接南下攻城,遭罪的開還是生活在北境的平民百姓。


    “陛下,北伐之事刻不容緩,不能在猶豫了!”趙泰連忙說道,言語有些急切。


    南宮爵忍不住反駁道:“趙將軍,這戰若是打起來,你有必勝的把握嗎?這場戰又得持續多久你能清楚嗎?一旦打起來,我們就必須不斷的向北境運送糧食,物資,兵力....等等,你覺得大周能經得起多久的消耗?”


    顧塵笑著問道:“那宰相的意思就是不打了,然後等漠北人自己打過來,然後破我們的城池,殺我們的百姓。不過也是,宰相權高望眾,又生活在京都,根本不需要去顧及這些老百姓的死活。”


    南宮爵臉色瞬間一垮,這莊王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


    片刻的猶豫後,南宮爵連忙解釋道:“本相從未說過不去攻打漠北,隻不過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沒必要這般衝動。再者,北境有晉王守著,想必這群漠北蠻人也不敢輕易進犯。”


    “你覺得漠北百萬雄兵會在意晉王這幾萬兵馬嗎?要是漠北真的南下攻城,宰相可擔得起這份責任?”顧塵說道。


    “好了,老九,你二人莫要爭論了,朕清楚了。”


    就在這時,武帝直接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然後看向所有官員說道:“七日內戶部統裝好糧草,提前運往北境。七日後,大將軍趙泰領兵北伐,率領五十萬將士征討漠北,平我大周外患。”


    見武帝心意已決,殿中官員不再開口討論,全部躬下身子,齊聲說道:“陛下威武,大周萬年!”


    “退朝!”


    武帝點點頭,率先走出了奉天殿,眾官員緊接著退場。


    ....


    剛坐車迴到王府,門口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劉雲!


    顧塵好奇的看了一眼,發現正是自己府上的金刀侍衛,而他身旁的那名自己,則是上次在青樓被贖迴來的姑娘,香葉。


    沒記錯的話,這姑娘就是當時劉雲在滿花樓救下的那位。


    後來對方將包廂內的情況悉數告訴了顧塵,也算是幫了他不少的忙,索性就幫她也贖了身子,撤去賤籍。


    不過這姑娘怎麽來府上找劉雲了,她現在不應該在薑安然的店鋪待著才對。


    “劉雲。”


    顧塵喊了一句,好奇的朝二人走去。


    香葉正對著顧塵,所以把劉雲先看到顧塵走來,臉上瞬間閃過意思不自然,極為緊張的低頭心裏,“見,見過王爺。”


    隨即,劉雲轉過身子,立刻也看到了過來的顧塵,急忙將一件衣服藏在自己的身後,低頭道:“殿下。”


    而這一動作又怎能逃過顧塵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劉雲,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香葉,眉頭微微一皺,“你們這是....”


    香葉見狀,更加恭敬的低下頭,“我見劉大人的衣服破了,正好小女子懂得一些針線,所以就幫幫劉大人將衣服修了一下。”


    顧塵看向劉雲。


    注意到顧塵的目光後,劉雲點了點頭,認同了對方的說法。


    見此情景,顧塵輕輕的拍了拍劉雲的肩膀,轉身迴了王府。


    他倒沒有職業歧視,相反這些淪落青樓的女子大都都是可憐之人,大多數都是被人賤賣才淪為紅塵女子。


    但有一點得清楚。


    能在青樓當姑娘的,比一般的大家閨秀要睿智和機敏,也更能懂得如何勾住一個男人的心。


    雖然劉雲是五品武者,但在感情方麵還是有所欠缺,若這個叫香葉的姑娘有所圖謀,劉雲多半不是她的對手,沒有的話自然最好。


    不過,這種感情之事顧塵也不好過多摻和,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見顧塵進府,劉雲這才迴頭看向門口的女子,說道:“香葉姑娘,這些麻煩你過來跑一趟了。”


    香葉撩了下耳邊的碎發,清秀的臉蛋露出淺淺的微笑,“不麻煩,劉大人你救過我的命,能幫到你的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若是以後你還有需要修補的衣服,跟我招唿一聲就好了,也省了去衣鋪的錢。”


    “王爺迴來了,你應該也要迴府了,我就不再這過多打攪你了。”


    劉雲點點頭,“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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