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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次覺得自己被打臉的孫劍不敢再說話,他閉著嘴,羨慕嫉妒恨的盯著夏弦身邊那隻雪羽青妖,恨不得搶過來。


    那可是才華的象征啊!


    又見那隻鳥兒叫了幾聲,聲音清脆優美,似乎要飛走的模樣,不由哈哈笑起來。那小子沒招了,所作的文章不足以將鳥留下,它會飛走,棄夏弦而去。


    夏弦卻不在意那隻鳥飛不飛走,剛才不過是好奇而已。留這麽一隻東西在身邊,他可沒閑心養鳥。


    鳥鳴山更幽,那隻鳥拍打著翅膀鳴叫,似乎不舍離去,聲音傳開,仿佛這瞬間世上隻有它的聲音,全世界都處於安靜。即便族群已經停止對孫劍轟炸遠去,它依舊鳴叫著在天空盤旋,似乎等著誰人出聲挽留。


    “萬物有靈,它是等你留下它呢。”魏天辰笑嘻嘻的,等著夏弦出聲。


    夏弦卻沒有說話,他拿著那件禮器,像是在好奇這樣一件小東西,為何能變的那麽大,又有幾分黯然。就是這東西將自己擒來,使自己遠離家鄉,南都,很遠的地方呢。


    這一路行船,兩岸的樹木逐漸的細小,有許多大樹被人砍伐過,留下木樁,倒是說明了岸邊逐漸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更有岸邊土丘,或者石碑,魏天辰解釋道:“那些東西大有來曆,多是某位書生立碑為證,不成大儒誓不歸家。又或者是某些出遊的文人殺死的野獸墳墓。”


    夏弦奇道:“居然有人給野獸墓葬,奇了怪了。”


    按理說,所有的野獸都有成為妖的可能,因此大家對野獸應該是深惡痛絕。文人給野獸設立墳墓,聽起來像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那也未必所有野獸都是壞的,都能成為妖獸,文人們總是感情豐富一點,見到野獸臨死掙紮,雙眼掉淚,往往就心軟了,為其設立墳墓也不足為奇。”


    越近南都,越是發現文人的感情很奇怪。他們可以對任何人不假辭色,甚至心地不好的還會欺壓百姓,卻對幾隻野獸這樣慈悲,豈不是本末倒置?


    耳聽孫劍的嘲諷:“人若沒有感情,豈不是和野獸無異?為何野獸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就不許人將其下葬?你說的真是可笑。”


    多愁善感的文人啊!夏弦無法質疑,他說得有一定道理,萬物本就是平等的,誰的性命也不比誰高貴。若是野獸掌權,將人類和如今野獸的地位交換,人又會怎麽想?


    古來多少人探討過同樣的話題,至今依舊是無解,誰也無法提出一個公認正確的理論。


    夏弦躺在甲板,看著頭頂的雪羽青妖鳴叫——它似乎是賴上夏弦了,也不走,也不落下,隻是在頭頂飛。


    到了這段路程,忽然有七八人從樹林縱出,他們叫道:“妖孽哪裏逃。”


    夏弦目瞪口呆,這句話怎麽那麽耳熟呢?又想到道士捉妖,往往來這麽一句,有瞬間恍惚,感覺像是來到修道的世界一樣。


    忽見草叢中一條大蛇利劍般衝出,整個一頭紮進江水,江麵起了好大水柱,至少有七八米高。


    “那蛇至少有七八十米長吧?”夏弦不確定的問。


    七八十米的蛇,並不算大蛇,在地球上還有百米巨蛇存在呢。難道那是妖嗎?


    孫劍興奮的道:“那是南都學院的學生,他們在追殺妖。”


    還真是一條蛇妖,夏弦立刻繃緊身子,準備戰鬥。在乾龍的日子裏,那些水妖表現可不算和善,殺人吃肉,很殘忍。


    他緊繃肌肉,魏天辰笑道:“無妨,那應該是南都裏豢養的妖獸,用來給學生練手。這類妖獸一般不會太暴躁,殺人也很少。”


    他說的輕鬆,夏弦也不自覺放鬆警惕。


    然而,水麵暴起,蛇妖忽然衝出,狠狠撞在船上,幸而此船屬於禮器範疇,十分堅硬,並沒有被撞碎。隻是向一側傾斜,幾乎是翻下去的模樣,魏天辰焦急的將手放在一個小船模型上,大量浩氣湧入,船一點點的緩過神來。


    而那條妖蛇撞的七暈八素,搖晃著腦袋,像是喝醉酒,翻過雪白肚皮,扭著身子,將整個要害都暴露在外。


    孫劍被這種變故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驚道:“這不是書院裏養的,是妖獸,真正的妖獸。”


    豢養的妖獸與野生的幾乎是兩種類別,一個野性十足,殺戮技巧高超,一個失去野性,溫馴的像是家畜。孫劍生在南都,從沒見過野生的妖獸,更不要說是親自交手,他冷汗豆子大,想跑迴船艙,又怕船翻了一時間逃不出來,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來迴亂跑。


    妖獸全身是寶,鱗甲可以用來製作盔甲武器,肉可以食用,補足儒生修行的消耗。夏弦翻身跳船,魏天辰條件反射般伸手去抓,卻隻撕下一片衣角。他跺腳道:“對麵可是南都書院的學生與夫子?”


    “我等乃是南都書院的夫子,閣下何人?”


    夫子的聲音很清晰,也很年輕,應該年紀不大。魏天辰驚慌叫道:“我乃禮部魏天辰,下水的是南國第一秀士,快快救人。”


    他控製著大船,暫時分不出手救人,隻能拜托還在岸邊的一行人。


    對麵夫子叫道:“南國第一秀?”


    那樣的人才,幾乎都是南都書院內定的學生,若是喪命,不止天子震怒,書院損失,更是會丟了國家顏麵。


    一國之內,連本國第一秀都無法保護,其餘國家會怎麽想?大約是“那國家看來已經沒落,秀才第一名,將來成就必然不凡,最低也是個大夫,算是國家中流砥柱。他們連那樣的人也無法保護,十有八九是是國力衰退,儒生整體質量下降,可以發兵……。”。


    那會招來戰爭的,是以岸邊的夫子不敢大意,踏著江水衝向江心,隱約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站在大蛇腹部,手裏拿著一方印章按下,那條蛇妖張著血盆大口,牙齒中的毒液都噴出來。


    毒液劇毒無比,剛落到水中,周圍就有魚翻起肚皮飄起,若是咬中人,不死不可能,很難救迴來。那夫子焦急的加快速度,暗暗悔恨,自己怎麽就會想起帶著學生出門獵殺妖獸呢?如今牽扯到今年的一秀,天子知曉,後果不會好到哪裏去。


    夏弦卻絲毫不擔心,他提著印章,注入儒氣,輕飄飄的一方章在手裏沒任何感覺,但是拍下,卻有數千斤力道,將腳底的蛇砸的沒入水裏,略青的毒液衝蛇牙冒出,毒死大片活魚。


    既然是老師帶著學生獵殺妖獸,說明這條蛇咬不會很強,至少秀才可以對付。他想清楚這些才跳下,要與蛇妖一爭長短,發泄鬱悶。


    實在是這幾天將他憋壞了,被魏天辰強行帶走,迴不去。想發火,別人笑著麵對,古言“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沒出手的理由。就算真打起來,他可打不過魏天辰。


    於是乎,他現在想發泄。


    千鈞印章蓋在白蛇身上,將它打的差點吐血。


    夏弦再接再厲,小聲的誦道:“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聳身思狡兔,側目似愁胡。絛鏇光堪摘,軒楹勢可唿。何當擊凡鳥,毛血灑平蕪。”


    詩出杜甫,他早期的作品,將一隻蒼鷹的神態描寫的淋漓盡致,最低也是一府之才級別。而剛要顯示出來的異象,夏弦手上的印章兩個大字一閃,“夏弦”,古樸的篆體文字飛出,將匯聚的浩氣震散。


    夏弦在蛇妖眼中,似乎化為一隻真實的神鷹,撲擊而下,它無處可逃,驚恐的掙紮起來,兩個眼睛中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總之是水靈靈的,看起來很可憐。


    但凡神鷹,乃是蛇類的天敵,看到蒼鷹前來,往往未曾開打已經無比恐懼。蛇妖以為是天敵到了,一身戰力哪還能發揮出七成,被夏弦連續幾印章砸的幾乎斷為兩截。


    它驚恐一躍,將大船推歪,孫劍“哎喲”叫著,沒抓穩,一下子掉進水裏。潛入水裏的蛇妖露出獠牙,沒過半秒,它撲上水麵,和蟒蛇捕食的姿態一模一樣,將孫劍捆住。


    “給我滾開。”夏弦怒吼,跳上天空,一手扯住它尾巴抖動,居然將它骨頭抖散,有氣無力的放開孫劍。孫劍叫著落進水裏,這時候才叫出早含在脖子裏的幾個字:“救命……。”。


    又掉進水裏嗆了幾大口水,還好蛇毒早就散去,不然他一樣必死無疑。他抬頭看夏弦,這一刻,他眼裏看到光輝萬丈的身影,如蒼鷹搏蛇,矯健,神采飛揚,說不出瀟灑俊俏,腦子裏閃過:“他為何這般出色?若是他在一天,還有我孫劍崛起的日子嗎?”。


    幾乎按捺不住的想陰夏弦一把,唯一的清明又阻止他“他救我性命,我若是出手陰他,豈不是恩將仇報?將來有了這根刺在心底,我還能再晉升文位嗎?還能為官一方嗎?……。”。


    種種想法閃過,他悄悄的收起袖子裏的東西。


    看著夏弦在七八米水麵提起那蛇,抖動的江水“嘩嘩”響,又拿著印章,高空墜落,直殺蛇妖頭顱。


    感謝歲月逝去灬童鞋打賞。


    書評區有人冒泡了,說明咱們的書還是有人看的。我是否該說,咱們有三千秀士(收藏),卻隻寫兩百文章(推薦),這表現著實被夫子鄙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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