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的高俅很是鬱悶。


    為了征討京東劇賊,高俅可謂是丟盡了臉麵。先是寄以厚望的唿延灼三將慘敗,再是挑選的領兵將領關勝“通匪”,將關勝發配去滄州,又被梁山給劫了,坐實了從賊。


    沒奈何,高俅這裏已經征召了東京城的禁軍,隻能臨時換將,讓宣讚頂了上去,惹的東京城的一群文官,在背地肆意嘲笑。


    雖說趙官家耽於享樂,但偶爾想起時,還是要問一兩嘴的,這讓高俅壓力很大,生怕因此失了聖寵。


    故而元宵節一過,眼看天氣轉暖,積雪都已經融化,高俅就催促著宣讚趕快發兵。


    宣讚第一次統領一軍,自然是十分謹慎的,但他明白高俅的處境,實在是“剿匪”一事刻不容緩,便隻得領起大軍,向京東西路而來。


    高俅這一次對宣讚依舊十分支持,從河北路調迴了一支禁軍,加上東京城駐紮的禁軍,足有一萬之數,兵器馬匹配備齊全,又再命心腹負責後勤輜重補給事宜。


    而且他還聽從了宣讚的建議,抽調淩州兵馬,齊至鄆州會合,共攻梁山,因此這一次高俅派來攻打梁山的兵力,就達到了一萬五千官軍。


    高俅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也知道自己能做到太尉是如何來的,故而遇著有本事又肯為他所用的人,向來都是慷慨大方的很。


    聽聞宣讚領兵已經出發,淩州那邊官兵也開始集結,王倫便指著地圖,對眾頭領說:“欲破宣讚,先打淩州!”


    朱武便介紹地說:“淩州是大城,那裏駐著兩支禁軍,一支由單廷圭統領。這單廷圭是淮南西路和州人士,曾在河東路任職,現為淩州兵馬副鈐轄副使下的領將,因他善用水攻,故而得綽號‘聖水將’,有著團練使的虛銜。”


    “另一支則由‘神火將’、出身淩州、同樣領團練使虛銜的魏定國統領,各有兩千五百人馬。”


    “先前打破曾頭市,那曾弄的幼子曾升就逃至淩州魏定國處,此番便可以將他也捉了,不留後患!”


    許貫忠也點著頭,說:“淩州離得近,當先破他這一路兵馬。隻是恐淩州那裏,要等宣讚大軍前來時,方才出城會合,故而宜設伏將他先引出來!”


    關勝便站起身來,拱手說:“某入得山寨,寸功未立,情願領兵,前往誘敵!”


    王倫便說:“好,就由關勝領兵,馬軍第一營出戰,步軍第七營跟隨;馬軍第二、四營,步軍第二、七營設伏,先滅了淩州兵馬!”


    一番計較後,梁山大軍就直下山寨,再次直奔淩州而來。


    淩州城內,知州本不情願出兵協助剿匪,年前梁山來攻曾頭市,當時曾弄就向州府求援。但知州認為,你曾頭市一夥鄉兵,惹了梁山,難道連一夥水寇都剿滅不得嗎?故而不肯出兵。


    在他看來,曾弄一家是地方豪強,若非朝廷怕他鬧事,抬舉他統領本處鄉兵,就該安生一些,無來由去招惹京東西路的水寇幹什麽?


    京東西路的水寇,自然是京東路負責剿,關我們河北路什麽事?


    但這一次高俅出兵,求到蔡京那裏,畢竟都是奸佞之臣,蔡京也有需用到高俅的地方,於是出了令,要求淩州配合。


    知州接了令,將將兩個下屬召來,囑咐地說:“此次蔡太師那裏關照,命我淩州出兵協助前往京東西路剿匪,你兩個須明白,首要之責,乃是護衛本州百姓的安危!”


    單廷圭一聽這話,心裏就涼了一半。當初梁山來攻曾頭市,他就諫言出兵,若不叫這些水寇好看,豈不是周邊的匪賊都要肆意侵擾淩州了麽?


    但知州無論如何不肯,生怕他這裏派兵支援了,城內空虛,卻被梁山派兵偷襲,他負有守土大任,隻要保證州城不失,又影響不到升遷。


    故而梁山打破曾頭市後,在淩州威名更甚,單廷圭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心道如何能教一班水寇在兩路各州縣縱橫,視朝廷大軍為無物。


    現在聽了知州的話,他如何不明白,知州這是告誡自己兩人,出剿梁山,仍要以自保為主,不要出風頭,不要損兵折將。


    這他娘的還未出征,上官先將下屬的手腳束縛了,這仗還怎麽打?


    但大宋朝的規矩就是文官最大,單廷圭和魏定國也不敢反駁,隻得各自領命,將兵馬召集匯聚到了州城,整頓糧秣,隻等宣讚大軍進抵京東西路,他這裏方才領兵出發。


    前次梁山跨路越州打破曾頭市,淩州知州生怕這一夥水寇又像高唐州似的前來攻打,故而派官軍、衙役四處巡邏嚴密。


    聽聞一支梁山軍隊又奔淩州而來,知州頓覺得頭痛,隻想罵鄆、濟二州的同僚,難道你們都是吃幹飯的?怎地教一夥水寇起了勢,縱橫南北?便慌忙將單廷圭、魏定國請來,商量軍務。


    單廷圭說:“太守,想必是梁山賊寇得了消息,知曉我淩州也要發兵往剿,故而前來誘敵的!下官以為,也不必理會,隻堅守城池,三五日後,朝廷大軍進抵,這些賊軍必然退迴!”


    大宋朝文風昌盛,文官們任某州某縣職,往往不以大宋朝的名稱來稱唿,而是用秦漢時期的郡名、縣名、官名來指代,認為是一種文雅的事情。


    大宋朝的州,就相當於秦漢時期的郡,知州就是太守,故而單廷圭如此稱唿。


    魏定國也覺得單廷圭說的有道理,說:“下官以為當如此!”


    知州卻大怒:“朝廷養你等,為的就是今日!賊寇侵境,卻膽怯不敢戰,要你等何用?”


    他卻是實在怕了,因為梁山打破高唐州已經證明了他們有實力打下一座同等兵力的朝廷州縣,知州害怕梁山萬一打破淩州,自己怕不是落得與高廉一樣的下場。


    話說到這個份上,單廷圭與魏定國隻能領兵拒敵。


    出了城門,單廷圭迴頭望了一眼,便歎息地說:“明知是誘敵之策,偏偏身不由己!這些文官,兵書都不讀,唉!”


    魏定國也很無奈,隻得安慰地說:“兄弟,咱們武夫就是這般地位,以後你我的兒子,說甚麽也不能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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