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義廳北麵的校場上,就地搭設了斬首台。


    山寨一應頭領、頭目、士卒,並後山的許多家屬,都立在校場前,盯著陸續被押上來的高廉一家人。


    高廉倒是個光棍的人,知道自己此番也再難活命,看到柴進臉色蒼白地坐在台前,便輕蔑地一笑:“可惜不曾先取了你的性命!”


    林衝大怒,走上前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說:“你兄弟高俅害得我差點家破人亡,安敢在此狂吠?”


    高廉冷笑,說:“我道是誰?原來是你!我兄弟高太尉做事不密,卻放跑了你,來這山寨給一群水寇做狗!”“呸”地一口就向林衝吐來。


    林衝側身躲過,左右開弓,給了高廉兩個耳光,高廉吐出一口帶著牙齒的鮮血,隻在那裏冷笑。


    王倫便說:“高廉,你與高俅兩兄弟,還不是給那位趙官家做狗?你冤屈柴大官人,我山寨多有與你兄弟二人有仇的,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


    徐寧便走了出來,說:“你那侄兒高衙內在宮內做個太監,就此誣陷,害我至此,早晚必受報應!”厭惡地唾了一口。


    高廉被兩個士卒按住,躲閃不得,幹脆閉上了眼睛。


    孫定走上前來,說:“你或許認不得我,我便是原本東京開封府的孔目孫定,被高俅陷害,要發配沙門島的!”便當胸踢了他一腳。


    高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說:“你倒是沒死!”他是高俅一手提拔起來的,與高俅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叔伯兄弟關係,高俅做的惡事,尋到他頭上,他也就認了。


    那邊史進就要拉扯王進,王進隻是搖頭,史進便大步前來,也給了高廉兩個耳光,高廉的半邊臉頓時腫了,斜著眼看著史進,說:“你與我高家有甚麽仇?”


    “高俅害我師父囚禁在沙門島,他不願打你這個醃臢玩意,不肯汙了手,我卻不怕!”


    “你師父是哪個?”


    “前八十萬禁軍總教頭王進是也!”


    高廉頓時笑了起來:“打破沙門島、燒毀牢城營的,果然是你們這班水寇!王進在哪裏?”


    王進見他到了此時,仍舊猖狂,便站起身來,說:“高廉,我在這裏!”


    高廉瞪著王進看了又看,又猖狂大笑起來:“當年在東京見過你,何等威風,怎地落到這般模樣?可惜沙門島上不曾將你折磨得死!”


    史進大怒,又給了他兩個耳光,扇得高廉雙臉紅腫,滿口鮮血,便在那裏大叫:“士可殺不可辱,王倫,柴進,給爺爺個痛快!”


    王倫便冷笑地說:“你一個變戲法哄得那位趙官家歡喜的破落戶,如何算得‘士’!今日偏要先辱你!”


    高廉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咳嗽了幾聲,便說:“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這梁山還藏了哪些我高家的仇人?來,來,叫俺看上一看!”


    王觀是山寨最低調的一個頭領,此時也忍不住踏步而出,說:“高廉,你認得我否?我本是光祿寺良釀署的監事,被你那閹狗侄兒陷害,要將我發配沙門島,天幸眷顧,使我得救,今日方能見到你這條惡犬!”


    高廉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實在想不到,自己那個侄子,還真他娘的是個人才,真能惹事!他也想不明白,一個釀酒的,是如何招惹到侄子的。


    王觀也給了他兩耳光,唯這兩巴掌,高廉覺得挨的最是冤枉!


    看到幾個關中的好漢都望向自己,裴宣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高廉,我本在京兆府任六案孔目,因你那兄弟高俅要陷害王教頭,我不肯出判詞,就被他派人尋了罪名,也要將我發配沙門島送死!”


    他是個正人君子,眼看高廉已經被打得如豬狗一般,實在不願意汙了自家的手,隻是唾了一口。


    張三昨日下午押送了兩船貨物迴山寨,聽聞要審訊高廉,就留住在山上,眼看眾頭領都訓斥完了,便跳出身來,得意洋洋地說:“高廉,好教你知曉,高衙內那廝,就是爺爺我帶人,動手親自閹的!”


    高廉頓時掙紮著就要一頭撞來,卻被兩個士卒死死按住,動彈不得,他心如死灰一般,眼看滿山都是仇人,便大吼:“柴進,柴大官人,我知你心中有怨氣,卻不是我要害人,是我兄弟高太尉上麵指使,隻求速死,高太尉必會給我報仇的!”


    柴進本以為自己就夠冤屈的,但聽得六個頭領依次出列,訴說高俅與高衙內的罪狀,心裏就有些平衡,便說:“好,你既求死,我便滿足你!行刑!”


    梁山並沒有專業的行刑官,故而斬殺高廉,卻是由史進來操刀。


    攻破高唐州,史進是首功,故而頭領們都不來爭,於是史進提了一口刀,看到高廉被押到台上,便將他的散發掀到腦前,說:“高廉,你且先去地府,不日我等就送你兄長高俅父子團聚!”


    舉起大刀,一刀斬下,高廉一顆腦袋就骨碌碌滾落。台下高廉一家老小見了,頓時放聲哭啼、哀求了起來。


    柴進便按照名單,逐一點名,士卒們便挨個押上台來,隻是行刑官這一次卻換成了李逵,這廝精力旺盛,爭搶著要砍人,王倫自然不會反對。


    隻是殺到高廉的一對小兒女時,看到兩小兒哭哭啼啼,柴進頓時心軟了,猶豫了好一陣,不曾開口。王倫也是心軟了,但他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便厲聲說:“李逵,動手!”


    看到二十多顆腦袋滾落,王倫便命將高廉的首級懸掛在公墓以為祭奠,其餘屍首,一並裝殮,又一把大火燒了,以陶罐裝了骨殖,埋在後山一處小山坡上,草草立了一塊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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