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挺已經帶著人,搜集了不少衣物,都拿來分發給這些罪犯們,薛永又帶著士卒,端來熱騰騰的米粥、饅頭和醃菜,都分發了下去。


    捧著饅頭、端著熱粥,不少罪犯竟流下了熱淚,顧不得燙嘴,就大口地吃了起來。


    有個犯人卻將碗先放下,朝著王倫等人磕起了頭,口中大喊:“多謝諸位好漢活命之恩,雖百死不能報也!”


    王倫聽他言辭文雅,便問:“你是受了什麽冤情,卻被發配到這裏來的?”


    那人歎了口氣,說:“小人原是朝廷內侍省專一閹割宦官的小吏,十年前小人閹割了一個小黃門,後來他做到了供奉官,巴結上了童貫,便就此得了勢。他惱我當初割他時,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就將我發配到這裏來了!”


    一眾人等,都聽的目瞪口呆,李逵愣愣地說:“那你來這裏待了多少年了?”


    “也有五六年了罷!”


    “你這廝卻也走運,竟活了這麽久!”李逵讚歎地說,方才裴宣斷案、黃鉞唱罪名時,他也特意聽了一番,發現這些罪犯大多是近兩三年被押送來的。


    那人卻歎了口氣,說:“我得罪的那個供奉官,每年都要派人詢問,問我是否還活著,他也不要我死,便隻是要折磨我!”


    又拱手對王倫說:“小人尚有家人親屬,不敢迴鄉,還望好漢收留,或者指個去處,小人感激不盡!”


    王倫摸了摸下巴的胡須,說:“你既然會給人閹割,想來也會騸馬、騸牛、騸驢、劁豬,就跟著我們走吧!”


    那人表情頓時就有些尷尬:“小人不會這些,但小人可以學的!”


    王倫便擺了擺手,說:“且先用了早食,然後排隊去那邊洗個熱水澡,換了幹淨衣物,全都上船!”


    他原本以為,這人是個特殊人才,不曾想才能的確特殊,但梁山根本就用不上,頓時就有些鬱悶。


    那邊林衝已經帶人給王進擦拭了身子,扶著他先去睡了一覺,畢竟被鐵鏈那般鎖著,平日裏就是想躺也躺不得。


    等到一眾罪犯都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物後,就被梁山士卒看管著朝碼頭走去。


    那十多個獄卒,則被鎖在了院中的一個露天牢房裏,黃鉞帶人放了一把大火,將那些牢房全部燒盡。


    如何安全有效地放火,也是一門學問,黃鉞恰好就很懂得如何放火。他在府州時,與遼人和西夏人在邊境多有衝突,學了一手放火燒草場的本事,於是就用到了這裏。


    沙門寨的木屋、木柵欄圍牆被拆了大半,留在最後的黃鉞得意洋洋地放了一把大火,他很有分寸,這大火燒不到被困在院子牢房的那十多個獄卒,卻要叫他們遭一番炙烤的罪。


    反正看到牢城營火起時,總歸是有附近漁村的百姓能夠看到,趕來時好歹能救他們一命。


    此時東麵的海上,一輪紅日漸漸升起,將那天空的慘白都驅了去,四艘滿載的大船,便徑向陸地而來。


    上得岸後,王倫便叫焦挺給罪犯們發放盤纏,不曾想卻隻有十多個人願意迴鄉,其餘人等都跪在地上,請求王倫帶他們走。


    王倫便看了裴宣一眼,裴宣點了點頭,隨手點了二十多個人,其餘罪犯卻是再也不要了。


    王倫便安慰地說:“你等且跟著去青州,我送你們去一個地方!”他打算將這些人送給清風山或者桃花山,反正裴宣都看不上,梁山自然不會收留。


    那邊有四個騎兵從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上奔了過來,對著黃鉞激動地說:“黃頭領,咱們的大船出海時,果然是先看不到船身,再看不到船帆;方才大船歸來時,果然先看到船帆,次看到船身!”


    黃鉞瞠目結舌,他也不是笨人,很容易就想到,王倫說大地是個圓球,顯然就是真的,這頓時讓他陷入了混亂之中。


    將人馬和跟隨的罪犯人等都送往登雲山暫歇,王倫就與鄒淵等去了海邊。鄒氏叔侄與孫新等,已經租了好大一片海灘荒地,挖了成排的淺池來,引入海水,在那裏曝曬。


    這方法雖然是王倫提供,但他卻給不了更多的建設性的意見,畢竟理論和實踐差別還是很大的,他知曉這件事,但這件事該怎麽做出來,其間的過程就需要登雲山這幫人慢慢摸索了。


    重點看的是許貫忠建議下修改後的工藝,王倫看了一番,先前登雲山這裏提供的情報詳細,故而許貫忠隻是根據日出方向、風向調整了鹽池的坡度和角度。


    鹽場裏有許多工人,正在管事的指揮下,將一些池子裏的海水引到隔壁的池子裏,王倫便向眾人解釋了一番,說這樣可以將海水中的鹽分更均勻地被沉澱和結晶出來。


    他用詞新穎,盡管聽不懂,圍在身邊的眾人都跟著不住點頭,反正權當是捧場配合烘托一下氣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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