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日自客棧出發時,張老教頭就發現隊伍多了兩個人,正是昨天傍晚在大堂見到的那個頭陀,以及一個臉生的胖漢。


    知道這位是名滿東京的林教頭的嶽丈,廣惠便和焦挺來拜見。


    對於王倫收攏江湖人士,張老教頭也不摻和,自從自家女婿被高俅陷害後,他便知道這個世道已經徹底變了。


    這一路行來倒是融洽,張三李四這一班潑皮,最是喜歡熱鬧,縱歌唿嘯,奔前走後,加上卞祥、楊林、廣惠、焦挺在一旁看護,也不曾有人敢惹。


    張三李四這十餘個潑皮,都是禁軍破落軍戶人家出身,隻是不是長子,而是餘丁,又不得本錢營生,隻好每日裏在街頭廝混。


    難得遇到有名的禁軍教頭,潑皮們得空時便向張老教頭請教。這些潑皮多多少少也從自家長輩那裏學得點兒軍中功夫的皮毛,經張老教頭一指點,竟然進速飛快。


    這一日過了濟陰縣,再不遠就到濟州,也就離梁山泊不遠了。


    近日天氣倒是轉暖了些,前番的大雪被朦朧的紅日一照,殘雪化去,卻使得官道愈發泥濘難走了。


    一輛馬車就陷入了泥濘,張三帶著人推了好一會兒,被看不過去的卞祥和焦挺一起發力,方才將車輛抬了出來。


    又是一番敲敲打打,修繕加固了一番,車隊便停在了路邊。


    這時李四從遠處官道下的樹林跑了過來,他方才如廁,卻看到林中有人探頭探腦,便忙跑迴來報信:


    “王先生,那邊林中有個賊男女,賊頭賊腦地探看,恐怕是個踩點的強人!”


    王倫看了一眼,便說:“廣惠大師和楊林兄弟隨我前去看看如何?”


    廣惠點點頭:“若果真是個賊男女,正好一刀砍翻,也不教他再侵擾行人百姓!”


    李四便也提一條木棒跟隨,在東京整治高衙內時,他腿腳尚不利索,害怕耽誤大事,故而由張三動手,他卻在外麵觀望。


    因此李四隻覺得,自己沒有甚麽功勞,若能跟著擒住這剪徑的賊,也是一樁可以吹噓的事!


    楊林的江湖經驗豐富,跟著李四指點,幾人很快從三麵輕手輕腳圍了過來,果然見一棵枯樹下,坐著一個胖大的身影,戴一頂破舊的範陽氈笠。


    廣惠大喝:“那裏的賊男女,出來受死!”


    那人頓時反身跳將過來,怒吼:“是甚麽人在這裏聒噪?”


    廣惠雪花也似的雙戒刀在手,就要衝上前去,倒是李四驚喜地大喊:“莫不是智深師父?”


    王倫也晚了一步大喊:“大師住手,這位卻是故人!”


    來的果然是魯智深,他罩一件青黑色僧袍,光頭上纏了個灰色圍巾,足下一雙滿是泥土的軟靴,手中一條水磨禪杖,端得威風凜凜!


    李四丟了木棒,上去便拜:“不曾想竟在這裏遇見師父!”


    他倒也靈巧,將王倫三人介紹了一番,於是魯智深大笑起來:“卻才我在林中休息,聽見官道上甚是熱鬧,就探頭看了一看,哪裏是要攔路搶劫的?”


    廣惠和尚訕笑了起來:“師兄,卻是灑家急躁了!”


    魯智深一聽他口音,竟是關西人,頓時歡喜起來:“不曾想竟是同鄉!若天下多幾個師兄這樣的人,那才是太平時節呢!”


    王倫便互相介紹一番,廣惠和尚大驚:“隻聽說西軍老種經略相公名下有個魯達魯提轄,卻不知師兄卻做了和尚!”


    魯智深隻是大笑,王倫便問:“魯大師怎地來了此地?我聽人說大師不是在孟州出沒嗎?”


    魯智深說:“因林教頭一事,惡了高衙內並高俅那廝,在菜園也待不得,本欲迴五台山,又怕牽連智真長老,在孟州盤桓了些日子,便來京東路四處走動。”


    “林教頭現如今就在我梁山泊上,且張老教頭並林家嫂嫂都在馬車上,魯大師何不與我等同行?”


    魯智深大喜:“林教頭果真在貴山寨麽?灑家倒是要非走一遭不可了!”


    於是幾人擁著魯智深出了林子,與張老教頭並林娘子相見,彼此又是一番唏噓。


    張三等人也不曾想,居然會在這裏遇到智深師父,簇圍著噓寒問暖。


    熱鬧了好一陣子,這支怪異的車隊複又出發,魯智深與廣惠和尚一見甚歡,就湊在一起聊天說話。


    卞祥歎了口氣,說:“這樣的西軍好漢,都被逼得淪落江湖,這朝廷,怕是要完!”


    他頓時又滿心期待了起來:“跟隨王寨主這一路走來,遇到這幾位都是好漢,若能再遇到幾位時,我梁山何愁不興呢?”


    雖然還沒有到梁山,但卞祥對山寨的認同感,又增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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