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相國寺住所行去時,王倫注意到卞祥神色,便笑著說:


    “卞兄弟是不是覺得我這計策也忒下作了些?”


    卞祥不好意思直說,隻是說:“寨主欲做大事,卻不該用這些巧計!”


    王倫哈哈大笑:“對付高衙內這樣的醃臢貨,就得用醃臢手段!若這世間正人君子多,我又何須如此呢?”


    卞祥點頭稱是。


    王倫在這大相國寺,租的卻是個幽靜的小院,雖然貴,但勝在安靜,於是安排卞祥住下。


    接下來幾日,王倫隻帶著卞祥,滿東京城亂逛,期望再遇到些人物,可惜始終無緣。


    這一日,知客僧領了個人來,那人一見王倫,當即下拜:“恩公,楊林來也!”


    王倫將他攙扶起來,上下打量一番,見他氣色紅潤,頓時高興起來:“楊兄弟的病養好了!你既來時,東京的事情又成了一分!”


    便將卞祥與他介紹相見,楊林一見卞祥,頓時一驚,心想這般人物都被寨主籠絡,看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啊!


    王倫便將如何救出林娘子一家的計策說了一番,又說:


    “我素知楊兄弟是個機警的人,還請兄弟去張老教頭府上,送一封書信!”


    楊林拱手說:“哥哥吩咐,小弟自當照辦!”


    ……


    張老教頭府。


    自王倫來見後,又是數日過去。王倫離去的下午,高衙內就來鬧了一鬧,張老教頭持槍守在院子,終是不肯開門,高衙內無奈,盤桓了好一會兒,方才離去。


    “也不知這位王先生有沒有辦法?”


    張老教頭唉聲歎氣,被高衙內隔幾日就這麽一鬧,又教潑皮在巷口盯著,一家人連出門買菜都是問題。


    楊林卻是扮作一個遊醫,來到張宅外,那兩個盯梢的潑皮,連茶鋪的門都不曾出,隻是在那裏扯閑。


    楊林敲門入得院內,將王倫的書信遞上,又細細說了一番,張老教頭大喜,隻覺得一家人逃出這憋屈的東京城,指日可待了!


    ……


    紈絝子弟最愛的就是走馬鬥犬、鬥雞鬥蛐蛐、逗鳥,至於勾欄瓦肆逛遍,也不過是尋常事。


    這一日高衙內又在街頭閑逛,身邊簇擁了一群幫閑,恰如淨街虎一般,行人見了,紛紛躲避;婦女見了,匆忙遮麵!


    “咦?那邊可是崔十九?叫他過來說話!”


    高衙內看到不遠處一個匆匆走過的行人,認得此人是東京有名的賣犬戶,便讓一個幫閑將他叫來。


    崔十九過來時,朝高衙內施了一禮,陪著笑說:“小人見過衙內!”


    “前番得你一條好鬥犬,連勝七場,讓我賺了不少錢!崔十九,你有功啊!”


    崔十九心中帶著恨,這高衙內已經強搶了自己養的三條鬥犬,害自己破了不少財,隻是麵上不敢表露出來,仍舊陪笑:“小人不敢!”


    “看你急匆匆走,是不是又得了好犬?”


    崔十九便笑著說:“好叫衙內知道,小人卻是有一條好犬,乃是黨項細犬,渾身白色,不夾一根雜毛,最是善鬥!”


    “你且牽來叫我瞧瞧!”


    “衙內,這細犬卻不是我的,是個商人帶來的,有西軍的關係,衙內若想要,就請隨小人來!”


    “前麵帶路,走著!”


    “那人不是中原人,不願太多人去瞧,把將那細犬給驚到。衙內,你看?”


    “何五、馬三,你們倆陪我走一趟!”


    崔十九心中大喜,當即帶路,在東京城內七轉八拐,到了一處幽靜的小巷,便敲了敲門。


    高衙內不疑有他,等門開時,便自顧自地走了進去,然後一張漁網迎麵罩來,好幾個漢子就壓在了身上,將高衙內、何五、馬三三個人捂嘴堵口,便綁了起來。


    另一邊,一頂花轎晃晃悠悠朝張宅而來,當先一人,敲鑼打鼓,喜氣洋洋,正是楊林,邊走口中邊喊:


    “高衙內納張家娘子為妾,都來賀喜!”


    兩個一直守在巷口茶鋪的潑皮聽到喊叫,不由得一愣:高衙內也沒有通知自己兩個人啊?


    便跟著朝巷子走,卻見張府大門果然打開,花轎也抬了進去。


    兩個潑皮也連忙跟著擠了進去,口中喊道:“我是衙內的幫閑,這等好事,也該讓俺們瞧一瞧!”


    看到兩個潑皮進了門,張老教頭當即關了門,隻有一群近鄰搖頭歎氣:“終究是被這衙內得了手!”


    那兩個潑皮跟著進了院子,頓時察覺不對,怎地來的人一個都不認識?然後眼前一黑,就被扮作轎夫的卞祥打昏。


    張老教頭早已經收拾好家當,就用馬車裝好,將兩個潑皮口中塞了破布,綁在屋內。


    不一會兒,花轎又抬起出了院門,後麵跟兩輛馬車,楊林大喊:


    “高衙內心善,接丈人享福去也!”


    張老教頭坐在馬車前,冷著臉朝眾鄰拱了拱手,心中卻樂開了花:不曾想果然逃脫出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奪宋:水滸也稱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萬人叢中一迴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萬人叢中一迴首並收藏奪宋:水滸也稱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