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齊,四周連伺候的下人都沒有,隻有這三位老友。


    許攸自然當先開言,卻聊起三人各自相遇,又說起曹操的童年糗事,包括搶新娘子的故事。


    曹操則說起白加小院樹下的那番飲酒,說起當初的鬱鬱不得誌,又說起虎牢關前的意氣風發。


    他們又問起白加的草原之行,白加則是找重要的幾次戰鬥給他們說起。


    當說到一萬人入草原,轉戰大半年,殺戮不知凡幾,誅軻比能令鮮卑膽寒,收服整個鮮卑一族,曹操和許攸都是擊節叫好。


    可白加又說起一萬精銳入草原,等到最終戰鬥結束,所餘者不過兩千之數,又是一番感慨與緬懷。


    那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最早就追隨他的,有著絕對信念的精銳之師。


    曹操舉杯,緩緩吟誦:“臣加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出師表》啊!


    幸虧不是曹操吟誦《短歌行》,也不是諸葛亮詠唱《出師表》,不然白加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許攸也跟隨吟誦:“臣本布衣,躬耕太行。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


    兩個老男人,聲音相合,敲擊著杯碗,竟然有著某種和諧的韻律。


    白加靜靜的聽著、看著,兩位老友的眼中竟然閃爍起淚光。


    “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兩人吟誦完畢,舉杯對白加:“乘除,為你此番安定草原,當浮一大白!”


    三人把酒喝下。


    這一夜,三人飲酒放歌,白加也揮灑著他背下來的那些詩詞。曹操更是在白加不抄襲他之後,又有幾首新作,讓白加心中稍安。


    許攸彈琴高唱,白加不禁哈哈大笑:“子遠兄,我有一曲,當為與你相合。”


    白加吐氣開聲,“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白加隻是唱了一遍,許攸就開始撥弄琴弦,而白加則與曹操勾肩搭背,一起高聲齊唱:“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縱酒狂歌,這生活此生或許難以再有。


    白加喝了許多酒,曹操、許攸喝的也不妨多讓。


    醒來時候,白加記不清曹操昨晚都跟他說了什麽。


    他就記得曹操大聲問他:“白乘除,你要當皇帝嗎?”


    白加大喊著迴答他:“那破工作,動不動就被反賊抄家滅族,誰特麽愛幹誰幹!”


    其他的?還說啥了?


    對,曹操還問他,“可沒皇帝,這天下誰來管?”


    白加攔住他扯淡來著,說什麽議會製、代表大會製……還有啥?對,有皇帝,皇帝也可以啥都不管,那叫君主立憲製。


    當時曹操眼睛都瞪圓了,還能定下法律管皇帝?


    那時候許攸都把琴弦扒拉斷了,不用皇帝管事,還有這麽多辦法?


    曹操還問,沒皇帝就能長治久安了?


    白加不屑的撇撇嘴,怎麽都不可能真正有萬年的江山。


    接著他卻裝啵咦的跟曹操說,沒了皇帝,不必造反,大家有事商量著來。你說的對就聽你的,你說的不對就聽別人的。


    曹操覺得即使這樣,也不能真正就跳出治亂興替了。


    白加就拉住他,給他講了很長時間的政治關係學。


    不要皇帝,隻要大家能坐在一起,那就是誰拳頭大聽誰的。雖然不至於真的萬年無戰事,但是內部想要解決問題,至少不至於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


    白加好像還扯什麽資本主義萌芽,說啥科技進步來著。


    白加用力的搖晃腦袋,感覺自己實在想不起來還說了什麽,但願老曹和許攸倆人也斷片了,不然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是穿越來的?


    不過到這時候白加才發現不對,這倆人跑哪去了?一覺睡起來,昨晚勾肩搭背喝酒的兄弟就消失不見了。


    太行山外,兩人縱馬狂奔,完全不去在乎冬日的寒冷。身後護衛的騎士都稍稍落後兩人,把空間留給兩位大佬。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一路風塵,一路歌聲,曹操嘶啞著嗓音,混合著北風,唱出了豪邁,更唱出了他壓抑許久的那份鬱結。


    馬踏黃河邊,此時的黃河還在流淩,渡口的大船卻依舊可以讓人在黃河之上通行無礙。


    兩人勒住戰馬,眺望雄渾大河。


    許攸當先問道:“乘除確實不想做皇帝,孟德覺得,該如何決斷?”


    曹操微微一笑:“你當我就想要做丞相嗎?”


    “啊?”許攸一愣,看向曹操,“什麽意思?”


    “你我都無法想象,沒有皇帝該當如何,唯有白乘除這種超絕人物,才知道沒有皇帝該怎樣。”


    曹操說完,詭異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有皇帝,然後我們……君主立憲!”


    “漢天子?”許攸皺眉。


    漢天子的幾番作為,確實讓他不滿意,更不相信這位天子如果繼續被奉為天下共主,繼續受萬民敬仰,那是不是還會生出其他的事端來。


    “哈哈哈!我已經有了最好的選擇,這個皇帝不但可以服眾,而且他絕對不想管事,還可以把所有的權力交給相府。”


    曹操笑得極其燦爛,好似有什麽陰謀正在醞釀。


    許攸看得一哆嗦,“孟德,你可不能算計乘除啊,你看他隻是想要滄海一聲笑,悠悠山林,漫步天下,這不是挺好?”


    “嘿嘿,嘿嘿嘿。”曹操笑得有些陰險,“天下大勢,豈是他能夠左右的?我得去找郭嘉、荀彧談談。嘿嘿嘿!”


    沒等許攸反應過來,曹操豪邁頓生,一揮手,“過河!”


    白加的生活再次平靜下來,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了關係。


    隻有戲誌才來拜訪他,邀請他在青龍軍學開設課程。


    白加對此並不排斥,既然閑著也是閑著,當當大學老師,這是以前多麽向往的職業啊。


    白加開設軍事、工學、醫學、商學四門,可以說包括了所有的青龍軍學目前擁有的門類。


    也因為這些門類都在青龍軍學之中,經過白加允許,青龍軍學的改革正式啟動,將原本的青龍軍學改名為青龍大學堂,分設四個不同學院,軍學院院長由戲誌才兼任。


    因為白加一個人跑不過來四個不同的學院駐地,所以各地四大學院選派優秀生源進入太行山,跟隨白加學習。


    張寧迴來之後就忙碌起來,忽然有一天,就帶著大批道士來到了白加麵前。


    道門,要搞道學院,張寧任院長。


    鄭玄也返迴太行山,開辦了儒學院,鄭玄任院長。


    就此,青龍大學堂六大學院建立,白加則與鄭玄、張寧、畢嵐、張仲景、戲誌才、甄宓六位山長同時在太行山開壇授課,學員稱白加為祖師。


    日子過得安靜而美好,仿佛天下風雲都與白加沒有了關係。


    不知為什麽,東廠、西廠、內廠的情報都不再給白加發送。


    白加偶爾也覺得不對,曾對蔡琰道:“你說,他們是不是幫我徹底架空了?”


    蔡琰卻隻是微微一笑,“你就不想閑下來一些嗎?你好不容易才能夠陪伴迴兒和我。”


    白加也就不再去管,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這一日,白加忽然收到了管寧的一封書信。


    嗯,就是普通的書信,還是通過朱雀鏢局的郵遞業務送過來的。


    拆開書信一看,上麵竟然是:“顏良、文醜率軍返迴,正在前往太行山。草原諸部代表,正在薊縣教導禮儀,不日前往洛陽。”


    兄弟們迴來了?!


    白加興奮的跳起,“通知學生們列隊,我們一起歡迎凱旋的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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