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之路!


    自張騫通西域開始,絲綢之路從西漢的長安,東漢的洛陽為起點,經雍涼一路向西,直到傳說中最西端與大漢同樣宏偉的大秦國。


    這條以販售絲綢開啟的萬裏路途,雖然遙遠,流淌在每一裏路的卻是金錢。


    這不是一條路,這是一條金錢的河流。


    現在青龍寨能夠向西販運的,又何止絲綢?單單鹽和糖,那都已經是一本萬利,不,簡直一本數萬利。


    他韓遂,就卡在絲綢之路的最重要的位置。


    兩億錢?不,一百億錢都值得!


    值錢的不是他韓遂,也不是他的叛軍,而是沒有他們這些叛軍,沒有他韓遂。


    他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目光都陷入呆滯。


    白加,真的從沒想過收降他。


    他要殺,殺光我們。


    甚至殺的一人不剩,這才可以震懾後來者,震懾羌人,震懾……宵小之輩。


    看著已經呆滯,甚至開始揪頭發的韓遂,法正心裏這才真正的笑了。


    事情成功了一半,這是靠著白加的威名。


    這就是大將軍白加啊,人還沒到,就憑著他的名聲,憑著他在外麵的一麵帥旗,已經讓敵方主帥陷入惶恐。


    而現在他這個狐假虎威的說客才要顯出真正的狐狸尾巴。


    法正緩緩落座,仿佛沒事人一樣,他歎息道:“唉,可憐我初來乍到,隻能幹這白跑一趟的買賣,新人,還是受欺負啊。”


    他仿佛自言自語,“大將軍要的,乃是絕不會反的絲綢之路,他要的乃是青龍軍的財源。大將軍為什麽兵勢鼎盛,可卻不打中原呢?”


    法正再次搖頭,“那是怕打了中原,青龍寨的許多商品就沒了顧客啊。”


    “可要是有了絲綢之路,那就不一樣了。就算是把雪鹽賣去西域,也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他俯身,撿起剛剛被他拂在地上的酒壺,直接對著嘴吹了一口,“還有青龍玉液,賣去西域,應該也會一本萬利吧?”


    “可笑有的人明明就在這座寶山的門口,可卻偏偏以為偏居一隅,如此要衝之地,怎可交給別人呢?”


    再次灌了一口酒,法正再次感慨,“唉,可憐我這新人,如此大功就在眼前,可我,竟然寸功不得立!”


    一大口酒灌下,法正仿佛也陷入了悵然當中。


    就像是已經勘破了一切,可卻就是無法得展抱負,鬱鬱不得誌的青年才俊形象全麵展現出來。


    法正卻灌酒的同時,偷眼去看韓遂,見韓遂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法正不禁無奈。


    這韓遂不得行啊,他跟荀攸推演勸降流程的時候,到了這一步,韓遂就應該開竅了啊?


    當時荀攸就說:“若是到這裏,韓遂仍然不主動投獻,那你還要再加一句。”


    法正那時候自信迴複:“韓文約畢竟西涼名士,總該會明白的吧?”


    “的吧?”


    真就不明白。


    法正心裏狂唿,趕緊的啊,主動背刺你的兄弟們啊!要是需要老子讓你背刺,那事情的概念就不一樣了啊。


    他們的既定策略是:勸降的隻是韓遂,也隻能是韓遂。


    不需要韓遂的西涼軍團,不需要有牙齒的老虎,這樣絲綢之路才可以長治久安。


    可一旦法正去主動勸說,難免韓遂就要提條件。


    而如果韓遂主動背刺自己的勢力,那反而就是法正拿捏,你背刺你的團夥,還要求著我才行,那才真是“饒你不死”的程度。


    更何況背刺自己團隊,挑撥離間成功後,雖然會留下多智的名號,可到底是不符合自家主公“白子”的偉光正的形象。


    “白子”怎麽可能有瑕疵呢?“白子”怎麽可能挑撥離間呢?“白子”可是小朋友們最愛的《三字經》的撰寫者啊!


    看韓遂依舊一副死定了的萬念俱灰,法正隻能繼續說出荀攸給他推敲過的那句話。


    “如此大功,若可成,當可保榮華富貴了。”法正說完,一大口酒灌下。


    嘩啦,酒壺扔在地上,法正看向屋外,仿佛神遊他方。


    榮華富貴和必死之間做選擇,這是荀攸能夠拋出的魚餌。


    可一旦施餌,那就得允許咬鉤的魚兒吃下那條餌料。


    果然,聽到“榮華富貴”四個字,韓遂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對法正一躬身道:“若舉大事,孝直先生可願為遂引薦大將軍?”


    上鉤了!


    法正轉身,佯裝不解的問道:“韓將軍何意?我可還沒見過大將軍?”


    韓遂一咬牙,“若先生立下大功呢?若絲綢之路,因先生而長治久安呢?”


    法正眼睛也一亮,快步靠近韓遂,甚至一把抓住韓遂的手,“將軍要如何舉大事?”


    韓遂目光露出陰狠,而後道:“梁興、侯選、程銀三人軍勢強橫,李堪、張橫誌大才疏,成宜、馬玩盤踞一方胸無大誌,楊秋乃是我之好友。我請幾人飲宴,宴席之上盡殺之。其兵馬盡可為我所用。”


    法正直接湊近韓遂臉前,壓低聲音道:“如此則西涼之軍盡歸將軍,豈非愈發強大?”


    “我會以強硬手段整合諸軍,但有反抗,八人親隨、家眷,皆傻殺之,如何?”


    “家眷也殺?那親族、故舊,不是一樣會找將軍報仇?”法正皺眉問道。


    韓遂卻仿佛下了極大決心,再次道:“不如,連親族、親衛一並誅殺,夷三族,誅故舊,如此免留後患。”


    嘿!老韓頭兒異常上道啊!


    這策略法正和荀攸推導過,就是要逼韓遂背刺自己的團隊。


    可韓遂直接做得這麽決絕,這也是一位兩麵三刀的西涼狠人啊!


    法正迅速平複心情,因勢利導,他已經確定這是大功一件。


    可要拿捏韓遂,他還需要把自家主公撇清。


    法正幽幽道:“文約兄如此擅作主張,怕不是想投降我家主公,而是想要統合諸軍吧?”


    韓遂搖頭,“西涼民風彪悍,最重義氣。我擅殺眾將,株連親族,怎可再服眾?屆時部下離心離德,韓遂已經成為獨夫了!”


    他說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可他隨即目光變得陰狠,轉而道:“遂變成獨夫亦無不可,但請先生將遂引薦大將軍,屆時遂可帶部署入馬騰軍中,為大將軍盯住馬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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