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麴義戰戰兢兢的時候,青龍軍招親使來了,這位也是大名鼎鼎,二五仔潘鳳。


    如今潘鳳可以說是春風得意,終於得到了一個青龍軍的官職,被郭嘉任命為招親校尉,主抓並州招親事宜。


    可潘鳳的身份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屬於糾察部,有人說屬於東廠,還有人說是主公白加的親信。


    反正韓馥是他抓的,袁紹是他抓的,功勳卓著。


    麴義對潘鳳盛情款待,潘鳳該吃吃,該喝喝,麴義問他:“怎麽配合潘招親?”


    潘鳳隻說了一句:“主公說了,冀州,缺女子。嗯,我看那匈奴的女子就不錯。”


    麴義猜測,這必然是白加的命令,但是卻不明說,就看他願不願意聽從。


    三萬兵馬,守住並州都捉襟見肘,打匈奴,那不是更難嗎?


    潘鳳卻給指了條明路:“你看幽州公孫瓚,人家打烏桓是可以借錢的。你這比公孫瓚強多了,你搶來匈奴人,女的五兩銀子,男的三兩銀子,這還不讓你富得流油?”


    麴義,動心了。


    有仗打,有錢賺,而且還能讓可能現在就身在並州的白大將軍安心,為什麽不打?


    可跟公孫瓚一樣,戰爭這事情就是開弓沒有迴頭箭,南匈奴也不是軟柿子。


    並州跟幽州一樣,平時都是勉力維持,以前大多都靠著中央財政的轉移支付。


    現在戰鬥一開,花錢如流水。


    李儒的操作卻比管寧直接的多,他直接指示潘鳳:“可以向麴義預付款項。”


    麴義再次支棱起來。


    他也確實很能打,尤其在對付騎兵上實在有一手。


    最終他跨過黃河,直接與南匈奴單於唿廚泉對峙,甚至還取得了三場勝利。


    唿廚泉退無可退,再退下去,他就要被北匈奴吞並了。


    就在這個當口,麴義接到了冀州轉來的消息:大司空伏完奉旨巡邊。


    伏完的女兒就是被李儒殺的,而且李儒就是被白加指使的。所有人都知道伏完是帝黨,是白加的敵人,可白加沒殺他,還封了三公。


    現在白加把伏完送到並州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麴義找來眾人商量,可一個個大老粗,實在沒有什麽計謀可言。


    他隻能揮退眾人,隻留下族弟麴和。


    麴和說道:“這是逼迫我們死心塌地站在大將軍那邊啊。”


    麴義現在作為並州刺史、護匈奴中郎將,他的官職雖然是白加給的,可這是朝廷的官職,他雖然上書白加喊了主公,可卻一直遊離在白加勢力之外。


    現在伏完來了,他的選擇其實已經不多。


    不必麴和說他也知道,這是白加給他的選擇:殺了伏完,就是白加的人;不殺伏完,就是白加的敵人。


    “知道幽州那邊什麽情況了嗎?”麴義問麴和道。


    麴和搖頭,“不清楚,不過最近聽潘鳳說,幽州公孫瓚已經請管寧入主幽州了。”


    麴義皺眉思索,許久後道:“看來幽州要被白加收入囊中了,所以白加才要逼我們做出選擇。”


    “大哥,咱們殺了伏完吧。做大將的屬下,沒啥不好的。”對麴和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多麽艱難的選擇。


    麴義卻苦笑,“你以為想要做白加的下屬,就可以做白加的下屬了嗎?他手下那麽多的兵馬,那麽多的猛將,我們算什麽呢?”


    麴義沒有下定最終決心,他已經迎來了伏完。


    伏完和董承一路都是戰戰兢兢。


    白加要迴洛陽的消息傳出來,他們兩人就被荀彧直接外派巡邊。


    原本那個含情脈脈,甚至被欺負都很少說話的荀彧,忽然之間展現出了獠牙。


    荀彧把他們送去邊鎮到底要做什麽,他們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數的。


    尤其是匈奴和烏桓最近多有反叛的傳言,在邊鎮什麽都可能發生,死在邊鎮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俗話說“殺雞儆猴”,荀彧卻要“殺猴給雞看”。


    他就是要殺帝黨大佬,讓所有的帝黨看看,按著他們的腦袋告訴他們:你們都給我老實點,你們的大佬也不過就是我手下的雞仔。


    他們臨出京之前派人去找王允,這算是他們現在唯一信任的智謀之士了。


    可王允讓他們吃了閉門羹。


    倆人心如死灰,王允派人給他們傳訊:麴義和公孫瓚未必敢殺你們,咬定一點“殺你們是自絕於天下”。


    倆人收到這樣的迴複,心情並沒有好太多。


    自絕於天下,這話沒錯。


    殺三公九卿,那就一定是與朝廷決裂的表現。


    可如果這決裂是白加讓他們看到的呢?朝廷重要還是大將軍的意思更重要,這是不容易做出的抉擇。


    他們有心直接逃跑,可荀彧派出的軍隊一路跟隨“護送”,他們能去哪?


    而且作為鐵杆帝黨,他們接了聖旨卻又抗旨不遵,這故事也並不好講。朝堂爭鬥,有時候就是明知是死也要繼續前行。


    他們唯一能夠控製的,就是在路上多生病,少吃飯,一路虛弱的被崔逼著向前走。


    畢竟是朝堂眾臣,荀彧的兵將也不敢直接把他們塞車裏就出發。


    兩人各奔邊鎮的時候,荀彧和白加的書信也先後發出。


    兩人在黃河渡口彼此分開,互道珍重,灑淚惜別。


    當年的朝堂重臣,如今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何以至此啊?當真也是心情複雜。


    亂世之中,什麽權勢,什麽地位,什麽國舅,這都不重要。有兵才是王道,有兵就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他們手中握著禁軍,那會是如何?如果他們像是朱儁、皇甫嵩那樣住進京營的軍營中,有誰能把他們去抓出來呢?


    那個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劉玄德,不知道如今是否能夠整合西園禁軍。


    劉備鐵青著臉,在主持他的西園禁軍演武。


    而且這個演武還迎來了不速之客,白加帶著四個弟子前來觀禮。


    原本阿醜作為女子並不適合進軍營,白加卻大手一揮,“換個男裝,該進進。”


    賈詡看著白加帶的四小隻,對同樣跟在身邊的鄭玄問道:“鄭大師覺得這幾位師弟師妹如何?”


    鄭玄捋須微笑:“比老夫強。”


    “為何?”賈詡覺得鄭玄這評價有點高,遠不是謙虛的意思。


    鄭玄道:“除了大師兄,你何時見過師傅如此用心的教授過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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