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遞出的紙頁白加根本不想看。


    那上麵很可能寫的就是他的催命符。


    兩年內占下三個州,現在許攸一句話,就可以盡收中原之地。


    咋的?青徐兗豫都是無主之地是怎麽地?


    他按捺住自己撕碎那些紙頁的衝動,拉著許攸坐下道:“子遠兄啊,我就不看了,你說說,看你的計策還有什麽漏洞。”


    許攸也不管白加說的奇怪,出言道:“乘除冀州空虛,袁紹與公孫瓚二賊攜帶大軍而去,必然難守,恐怕旬月之間不複為乘除所有。”


    白加嘴角帶出一抹笑意,拉許攸的手更緊了,“子遠兄,這麽長時間,你這算是一句人話啊!”


    “嗯?什麽?”許攸聽出不對了。


    白加忙道:“我是說,你這算是一句真話啊!”


    白加佯裝歎息,其實心裏真的是樂開了花。


    多希望許攸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就多說點這樣他地盤被占了的事情,那樣多讓人高興?


    許攸看白加裝出來的憂愁,覺得白加倒是心裏素質真的不差。


    也就繼續道:“既然冀州根基已失,我們不如圖謀中原。”


    白加皺眉,“如何圖謀?”


    許攸道:“青州曹操曹孟德,封高官,軟禁洛陽,讓青州勢力投鼠忌器。派上將鎮之,整頓其兵馬,誅殺其心腹。”


    白加眼睛當時就睜大了,“曹孟德跟咱們關係可是不賴啊!”


    許攸笑道:“因為交情莫逆,所以他最該支持乘除。”


    嗬嗬噠。白加不知道說啥好。


    果然二五仔,出手最先出賣的就是自家兄弟。


    “然後呢?”白加問道。


    “扣留馬騰之子馬超,既然他乃主公弟子,扣押其子也就理所當然。封馬騰為將軍,帶董卓舊部征討雍涼。董卓死後,雍涼無大將,馬家乃是伏波將軍之後,定可馬到成功。”


    “啊!”白加深吸口氣,“馬騰跟咱們關係也很好啊。”


    許攸點頭,“所以可封馬騰為伏波將軍,列侯,複其祖上榮光,其必效死力。”


    白加牙都咬起來了,你這計策,意外的可行啊。


    許攸繼續道:“董卓之軍,乃是西涼舊部。諸將皆留洛陽,所部皆歸馬騰,震懾雍涼不難矣。”


    白加陷入了沉思,如此靠譜的計策,我該怎麽反駁?


    許攸見白加皺眉,說道:“乘除可覺得哪裏有不妥?”


    嗬嗬,我特麽不知道哪裏有不妥,這就是最大的不妥啊。


    “然後呢?”白加隻能這麽問。


    許攸笑了,“接下來就是兗、豫二州。距離洛陽最近,其中大族無數。李儒一大貢獻,就是殺人極多。”


    “乘除可以皇帝名義征辟官員,大族皆入朝為官,許以高官厚祿,其必來也。”許攸胸有成竹。


    白加不屑了,這不就有漏洞了?現在這個時代,誰還看出來有兵有糧才是大爺?結果你還搞什麽許下高官厚祿,這不是扯淡呢嗎?


    見白加撇嘴,許攸笑道:“乘除定然以為,此計不佳。”


    白加點頭。


    “要的就是他們不來。”許攸笑道,“兗豫二州距離洛陽最近,且有諸侯在此,多是來自兗豫青徐,如此大軍,不用豈不浪費?”


    “啥意思?”白加問道。


    “凡是不來洛陽者,皆下旨斥責,斥其為董卓餘黨,心念董卓舊恩,不肯為朝廷效命。派關東諸侯剿滅之!”


    許攸以手為刀,手起刀落,“尋其中一二出頭之人,滅其門,絕其族!”


    “那諸侯就能去?”白加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許攸再道:“要的就是他們不愛去。留諸侯在洛陽為官,乘除派遣大將領青龍軍督戰。以諸侯之軍滅不服之族,死完了,就迴來再來其他人馬去就是。”


    “臥槽~”白加忍不住感歎,送給了許攸最高的讚譽。


    許攸雖然不知道白加這句感歎的具體概念,但是他知道白加被他震撼了。


    他接著道:“如此,則西有雍涼,親控司隸,東拒中原。天下之大,乘除已得其半。屆時,奉天子以令不臣,斥袁紹、公孫瓚等賊為反賊,大兵征討之,其必然滅亡。”


    許攸袍袖一揮,“荊州劉表乃董卓所派,在荊州根基不深,許荊州蒯、蔡、龐、黃等家以好處,劉表不足慮也。”


    “至於東南,其地廣而人稀,自古未有自南可征北者,或一鼓而下,或允其苟安片刻。屆時訓練水軍,自荊州順流而下,瞬息可破。”


    說到這,許攸卡了一下,皺眉片刻後道:“至於益州劉焉,乃是漢室宗親,況入益州日久。不過益州雖天府之國,卻與天下溝通不暢,堵住關中與上庸兩地,早晚必敗。”


    許攸一握拳,“攸此策,乃是奉天子明詔,控天下不臣,討天下反賊。隻要乘除撥亂反正,正本清源,天下盡在乘除掌中矣!”


    “嘶~!”白加倒吸一口涼氣,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反駁?


    雖然許攸說起揚州、益州的計策都也一般般,但是那顯然是他沒細琢磨,沒細琢磨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幾個地方現在不值得琢磨。這可不是天下三分時候的孫家的江東啊!


    現在揚州刺史還是劉繇呢,這位可不是怎麽能打的主兒。


    而且分析劉表,那也是一矢中的。現在劉表可不是帶甲十萬虎踞荊襄的時候,他單騎入荊州,剛剛娶了蔡家閨女沒多長時間。


    關鍵是青徐兗豫加上雍涼,這就讓人很是可怕啊!


    許攸對白加一抱拳,“乘除以為,此計可行否?”


    白加沉默,思索良久,他說出了一句自己的心裏話:“你這麽厲害,袁紹知道嗎?”


    許攸聽得都是一愣,過了片刻,他才悵然一歎,“雖有良策,卻不見用。言何知與不知?”


    白加點頭,“是啊,有好計策,但是絕對不能用啊!”


    許攸聽得感覺不太對勁,於是問道:“乘除何出此言?是我這計策哪裏有紕漏嗎?”


    白加點頭,“何止有紕漏,簡直……簡直就是問題很多啊。”


    我特麽能說什麽?我能說我不要中原,我不要雍涼?我連司隸都不想要?


    許攸原本信心滿滿,現在計策說完,白加卻說他的計策問題很多。


    要是這話郭圖說,他會覺得郭圖在搗亂。要是袁紹說,他會覺得袁紹啥也不懂,還外行指揮內行。


    可這話,是白加說的。


    這是白加啊!這位白乘除,可是坑殺張角,計誅張讓,詐降滅董的存在!這是現在大漢玩計策的祖宗啊!


    許攸一下沒了自信,第一次感受到了荀彧當時的痛苦。


    跟著白加這樣一位主公確實也不容易,尤其是謀士,自以為完美的計策就被找到了漏洞。


    不過許攸也不是那種拉不下麵子的人,他對著白加一抱拳,“還請乘除指教。”


    白加:“……”


    我指教,我怎麽指教啊?


    他隻能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麵,佯裝在沉思,在抉擇,在選擇合適的措辭。


    許攸心中一暖,不由道:“乘除與我相交莫逆,不必刻意言辭,但說無妨。”


    白加心裏哀嚎,“我……我特麽知道說什麽我不就說了嗎?”


    他隻能深吸口氣,才對許攸道:“子遠兄,你的計策很好。但是,這不是青龍軍的計策,這也不是我白加的計策,這是天下諸侯的上上之策,他們都該為得到你這樣的謀主而欣喜。”


    “啊?”許攸愣住了。


    白加重重點頭,“子遠兄,計策我留下,但是我不會全部按照你的計策去做。至於漏洞,這不該我來說,而應該你來悟。”


    “乘除的意思是……”許攸沒明白。


    白加微微一笑,笑得極其溫暖,“子遠兄,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你就是我青龍軍的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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