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加安頓完,抬腿就要走,他還準備去看看老王大哥。


    老王以後沒了沮授掣肘,他得讓這位重新支棱起來。


    就是不知道為啥這位後麵忽然就被換掉了,現在曆史改變,也不知道韓馥會不會還來當這個冀州刺史。


    沮授卻再次稟報道:“主公,授有一位好友來投,不知主公是否要見見?”


    白加腳步都是一頓,見一麵?這萬一要是個大人物,保不齊就得重新安排一下人事。


    剛要見,卻一下打住,不行,他現在是頂著齊心協力光環的男人,見一麵就會增加10點的忠誠度。


    該說不說,忠誠度可能本來八十多,別人還有可能把他挖走,可這一見麵,九十多了,那就不好搞了。


    白加幹脆擺擺手,“你安排就好,我還有要事,就不見了。”


    沮授再次道:“主公,那這冀州和魏郡的政務……”


    “你安排就行,我相信你。”說完白加大步流星往外走,趕緊走趕緊走,再待一會兒說不定就見到了。


    見白加一溜煙就沒影了,沮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張合卻是有些懵圈,“主公就這麽走了?什麽事都沒安排明白啊。”


    沮授笑道:“你把軍務交托給高覽將軍,這還有什麽可說的?”


    張合一攤手,“可您要舉薦田先生,那可是大才,主公都不見嗎?”


    沮授嘴角勾起,“元皓大才,可主公非要見嗎?既然是我舉薦的,一切交給我,反而更見對我的信任。”


    他微微一笑,“至於元皓,等到他做出成績來,主公自然會見他。”


    沮授又想起那日在甄家涼亭的對酌,當時幾位謀士有了個共識,在主公心中親疏遠近的是分得很清楚的。


    而他沮授,就是在被主公說出“另有任命”的時候,才被那幾位真正接納。


    所以白加給出的官職,這一次就是青龍軍的官職。至於朝廷的官職,什麽從事,什麽別駕,那不過都隻是應付差事用的。


    田豐田元皓有才能不假,可想要成為核心圈子裏的人,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


    沮授對張合道:“儁乂去安排軍務吧,我去找田元皓,還有些事要交代給他。”


    田豐坐在自己的職房中,他現在的職務是魏郡議曹從事,也是在熟悉政務的過程之中。


    見沮授笑眯眯的走進來,田豐立即迎了出來,“公與今天怎麽麵露喜色?”


    沮授拉住田豐就往職房裏走,“元皓,等下跟我去討刺史大人的手令。”


    田豐一愣,“公與讓我去刺史府做事嗎?”


    沮授解下腰間的袋子,裏麵是兩枚印綬,塞入田豐手中道:“冀州與魏郡,都交付給元皓了。”


    “啊?!”田豐驚呆了,他才來了多長時間?就算是與沮授有舊,這也太快了些吧?


    沮授卻笑道:“今日起,元皓就是冀州的功曹從事,魏郡的主簿。”


    田豐感覺天旋地轉,這倆職務本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可現在這是沮授的職務,而且手裏這可是發布政令的印綬。


    剛剛沮授說要去找刺史討手令,那不過就是客氣客氣,現在刺史的大印就在他自己手上呢,王芬就是知道一下。


    “元皓啊,我把政務都整理好了,去我的職房查看,我有要事,馬上就走。”沮授說完,轉身就走,他挺喜歡主公那種事了拂衣去的瀟灑。


    田豐卻一把拉住沮授,“公與,試探於我耶?!”


    沮授扒拉開田豐的手,“主公以州郡相托,如何是試探?以冀州數百萬軍民試探嗎?”


    田豐也覺得不可能,可是他才投奔來了幾天啊,這麽一搞,他成了真正的冀州大佬了。


    沮授卻笑得更加溫暖,語重心長道:“今日主公來此,授與其講述元皓過往,主公當即應允,以州郡相托。”


    沮授撒謊不打草稿,關鍵是越說越順溜,“主公曾言:田元皓乃忠耿之人,用其不必相疑。”


    田豐徹底呆住了,“乘除先生……竟然知我!”


    他喊出了乘除先生,沒錯,天下讀書人都喊乘除先生。


    沮授拍了拍田豐抓住印綬的手,“元皓,如此明主,何以報之?”


    田豐對著遠方鞠躬下拜,“主公以國士待我,田元皓必以國士報之。”


    沮授拍了拍田豐的肩膀,“你的任命,自己寫吧,寫完咱倆一起去一次刺史府。”


    說完,他又覺得不太妥當,對田豐安頓道:“章兒雖然在咱們手裏,還是見過刺史再蓋。刺史跟主公關係極好,咱們還是要給些麵子的。”


    田豐道:“知曉,公與放心。”


    沮授要走,田豐道:“公與,你的職務給了我,你要去哪?”


    沮授笑了,“吾乃外交大使,帶五千兵馬保護董卓董仲穎不死於他人之手。”


    “啊?!”田豐驚呆了,“莫非……主公與董卓有血海深仇?”


    沮授搖頭,“不知曉,也不必知曉,主公行事如羚羊掛角。以我等隻能,殺得了張讓否?”


    田豐苦笑,做謀士做到這個份兒上,還有什麽可說的?


    他不知道,白加手下的武將也有這種苦惱,打不過自己主公,還敢說自己勇武?


    這種苦樂進最痛苦,作為護衛,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護衛的作用。


    當看著白加從刺史府臉色鐵青的出來,樂進連忙跟上去,張純屁顛屁顛跟在後麵,話都不敢說。


    樂進畢竟是徒弟,此刻還能問,“師傅,您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呸呸呸!”白加連聲呸了幾次,“老王腦袋被門擠了。”


    樂進還要再問,白加說道:“別問,問了就是滅頂之災。”


    樂進更好奇了,王芬到底跟自家師傅說啥了?


    白加走的更急了,“去去,去喊鄭玄和管寧,咱們現在就走,不跟老王這瘋子玩了。”


    老王拉住白加都說了什麽?


    老王語重心長的拉住白加的手,對他說:“當今昏君無道,咱們一起造反吧?”


    白加當時就差點咬著舌頭,造反好啊,他不就是要幹造反的事情嗎?


    可問題是他現在沒任務啊,你倒是早說啊?我任務完不成我就直接迴去了。


    王芬卻偷偷拿出一封信來,“乘除吾弟,兄預立合肥侯為帝,弟若願意,在此簽名即可。”


    白加一下就躲開了,他還真不是害怕造反。而是怕他萬一參與了,這些貨萬一成功了咋辦?


    董卓還進不進京了?漢靈帝沒死在女人肚皮上,結果被廢了,合肥侯當了皇帝?


    那何進還會不會招兵進京?十常侍還殺不殺何進?這也太亂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


    王芬卻鼓動他,“隻要跨過黃河,就已經距離洛陽不遠。乘除兵諫洛陽城,如此不怕天子不禪位!”


    白加現在都想要一劍給這貨砍了,你現在啥勢力沒有,你就敢琢磨這事?這不是扯淡呢嗎?


    所以他跑了,快步逃跑,連話都不想說。


    沮授看到白加急匆匆的身影,本來想上前打招唿,卻見白加直接跨上戰馬,打馬就走了。


    旁邊的田豐呆立當場,眼中冒出精光。


    沮授看了一眼老夥計,“元皓為何如此做派?”


    田豐眼中光芒更勝,鬼使神差一般的說道:“今日一見主公,果然豐神俊朗,天下俊才恐無出其右者。”


    沮授都懵了,自己這老朋友,不是這麽拍馬屁的人吧?他看了主公好幾次,主公是有些帥氣,但是也不至於一下就到了這個程度吧?


    隻有白加不知道,他的如此小心他的光環,可他的光環還是照耀到了這位新任的冀州實際控製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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