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的臉色稍稍不自然了一些,刺史府確實沒有完全控製冀州。


    其實這事也需要分具體的人和情況,王芬算是能吏,但是王芬並不攬權,更多的還是做好刺史的工作。


    刺史最早設立的時候,屬於皇帝派出的監督機構。後期雖然刺史的職權不斷加強,甚至刺史府還有了一定的兵權,但是與太守更多的是分庭抗禮。


    更多的刺史還是與太守相敬如賓的關係,大家互相都讓著點,太守多請示多匯報,刺史也別向皇帝說太守的壞話。


    冀州刺史府掌控的原本有差不多兩千軍隊,對州治所在的魏郡控製力更強一些。


    至於其他郡國,基本處於聽宣不聽調的狀態,跟人家太守說話還是得好說好商量。


    白加聽得心裏滴血,你看看啊,我一個魏郡太守,本來就應該是被架空的狀態,現在怎麽莫名其妙的把刺史架空了?這不是造孽嗎?


    可現在的好消息也是有的,魏郡看來是在掌控中了,那其他的郡國就不用操心了啊。


    那些太守們桀驁不馴也好,聽宣不聽調也好,愛咋咋地,他反正也沒那個整飭的心態。


    沮授解說完畢,白加斜眼看著他,“既然刺史權力不大,那你費那麽大勁架空人家王芬幹啥?”


    沮授尷尬的笑笑,“主公,一旦有了戰事,刺史有臨機專斷之權,現在黃巾四起,自然就是戰時。”


    白加皺眉點頭,現在刺史的職權確實很重,但是他白加不要求,那他也不需要跟那些太守們有什麽關係。


    白加一拍桌子,“以刺史府的名義傳令。”


    沮精神一振,立即走到桌案邊提起筆,“主公請講。”


    白加嘴角微笑,緩緩道:“自今日起,解除戰時動員,刺史府不再抽調郡國兵力。”


    “啊?”沮授懵了,“主公,這不是廢掉了刺史府的職權嗎?而且,冀州還有小股黃巾在肆虐啊。”


    白加淡笑點頭,“那就再加一句,冀州各郡國自行招募鄉勇抵禦黃巾,刺史府不再指導具體戰事。”


    沮授拿筆的手一哆嗦,一灘墨汁滴落在紙麵上,“主……主公,這樣不會有問題嗎?”


    白加把手一背,傲然道:“有我天下第一武將在,怎麽會有黃巾敢造次?”


    沮授這才再次落筆,刷刷點點寫完給白加過目。


    白加滿意的點點頭,“嗯,去吧,明發各郡國。”


    沮授再次一愣,“主公,這麽發,沒問題嗎?”


    白加擺擺手,“快去快去。”


    他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把魏郡的情況統計下,人口、錢糧、官吏、兵員,都要盡快報上來。”


    沮授應下,卻又道:“張合、高覽二位將軍的職務還未確定,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白加頭疼的揉揉眉心,“你定吧。”


    沮授卻覺得心裏一暖,張合、高覽兩個人的能力沒的說,而且他們都是冀州投奔過來的。


    現在白加直接把兩人的任命權給了他,這是對他沮授怎樣的信任啊?


    沮授小心試探道:“主公,張合將軍封為鄴城令,高覽將軍為魏郡都尉,不知可好?”


    白加擺擺手,“你定吧。”


    沮授抱拳施禮,退後離去。


    離開郡守府廳堂,沮授還覺得心髒在怦怦直跳。


    他被白加叫去是被批評的,因為劈頭蓋臉白加就問他“刺史府能否掌控冀州”。


    沮授清晰的感受到,是他打亂了白加的計劃。


    隻是白加到底有什麽計劃?這個他還沒有想清楚。


    而他後麵小心試探,就是想要看看白加是否還看重他。


    這是他正式進入白加麾下,那第一策不完美,白加會怎麽看待呢?


    於是他獅子大張口,幫張合、高覽討要鄴城令和魏郡都尉的職務。


    因為這樣的職務雖然在魏郡太守治下,但是這必須要動用刺史職權,甚至需要向洛陽呈報。


    郡都尉是一郡軍事長官,鄴城令更是鄴城這樣的大城的軍政首官,進入了官員序列。


    可白加隻是擺擺手就同意了,仍舊任由他沮授施為。


    這樣的主公,不僅僅是用人不疑,甚至是即便不夠滿意,也隻是微微敲打,然後依舊信任有加。


    這讓沮授想起了王芬,王芬刺史也是能吏,可什麽時候給過手下人這樣的信任?


    哦,也不是,王芬給了白加這樣的信任。


    雖然這次架空冀州刺史府確實有沮授謀劃逼宮的原因,可王芬確實也甘之如飴,甚至還主動配合了。


    沮授看了一眼手中的命令,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這份刺史府的命令一旦發出,就意味著冀州刺史放棄了對冀州戰爭動員的權力。


    沮授可以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主公對他架空冀州刺史府計策疏漏的補充。


    可這是怎麽補充的?到底要達到什麽目的?除了自廢武功還有什麽效果?他想不清楚,但是不耽誤他積極的去執行。


    砰的一聲,沮授跟來人撞了個滿懷。


    沮授隻覺身上生疼,這來人看起來身形不大,可撞人賊疼。


    那人連忙躬身道歉:“抱歉抱歉,在下急躁了,沒有看路。”


    沮授看去,這人不正是前幾日跟在主公身邊的那位樂進樂文謙嗎?


    這種親近人物沮授也非常客氣,連忙道:“文謙何事如此急躁?”


    樂進尷尬的撓撓頭,“收到了兩封書信,趕緊給主公送去。”


    沮授道:“隻是書信,為何會如此著急?”


    樂進歎息道:“唉,主公一定會生氣的。主公寫信召鄭雲軍師、荀文若先生、郭奉孝先生來見,結果,現在鄭雲軍師和奉孝先生的信來了,人沒來。”


    沮授笑道:“文謙啊,你還是不夠了解主公。”


    樂進一愣,問道:“沮先生為何這麽說?”


    沮授道:“軍師和奉孝先生必然是忙於公事,主公虛懷若穀,怎麽會怪罪呢?”


    樂進聽得一喜,他以前在大將軍手下當差,那會兒可是一旦有不順心的,大將軍就非打即罵。


    沮授笑道:“快去送信吧。我倒是覺得,另外幾位的信恐怕也快到了。”


    “啊?您是說?顏良、文醜二位將軍,文若先生都不會來?”樂進驚唿出聲。


    沮授確定的點點頭,“不但他們不會來,主公恐怕也要動身北上了。”


    樂進聽得一愣一愣的,“為何啊?”


    沮授微微一笑,“放心就是,荀文若和郭奉孝給主公準備的大禮,可比我這冀州刺史府強多了。”


    見樂進依舊一臉懵,沮授心情徹底好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紙頁道:“不說了,我得去給主公傳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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