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加點點頭,嗯,戰前動員,這個確實很重要。上迴那個有死無生就很失敗,竟然還讓許多人都有了鬥誌,這次一定不能這樣了。


    白加登上高台,看著下方的人馬,竟然還有著一些激動:這都是我的兵馬啊!這次去了,不知道幾人能夠迴來。


    嗯?我可以這麽說啊,這一定是最能消磨鬥誌的。


    “咳咳。”白加清了清嗓子,高聲道:“諸位兄弟,今天我們青龍軍,就是要出兵攻城,一旦攻破城池,我們就再也不是山賊,而是在城裏的官軍了。”


    下麵士兵都激動起來,可偏偏沒有人動一下,這該死的紀律性讓白加心中再次警惕起來。


    對士卒來說,當山賊這事其實挺讓人壓力大的。尤其以前的古人們大多都有來生的想法,這輩子做賊,下輩子都怕遭報應。


    看下麵士兵們有點激動,白加趕緊潑冷水:“但是!我們不去打那些小城,我們要去打鄴城,打常山郡城、中山郡城!那裏城高牆厚,一次攻城,可能大家就死在了城下。”


    下麵的士兵依舊沒動,但是白加能夠感受到他們眼中的火熱消退了許多。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消解士氣第一步!


    白加繼續道:“當然,死也沒什麽了不起,不過是脖子上碗大個疤瘌。各位一定想著,一旦破城,我們就進城劫掠一番,看到大姑娘小媳婦,就施展你們禽獸的一麵。”


    士兵們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別說山賊,現在這年代,就算是官軍縱兵劫掠也大有人在。所以戰亂並不僅僅是刀劍無眼,兵患比匪患更加可怕。


    白加卻一把抽出腰間湛盧寶劍,“兄弟們,你們!休想!一點點這樣的心思都不要有!”


    士氣肉眼可見的再次迴落。


    有將領有縱兵劫掠鼓舞士氣,白加就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瓦解士氣。


    可光是這樣不行,必須有理由。


    白加鄭重道:“我白加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隻要有敢搶掠殺害無辜的,我就一劍砍了他,剁成肉泥喂狗!”


    士氣再次詭異的消失,台下鄭雲都快要跳起來了,大哥啊,不能這樣搞啊!


    白加卻根本沒有結束,他還剩下最後的一個殺手鐧。


    他微微一笑,將長劍插迴腰間,“各位兄弟,你們都是我的手足兄弟啊。我珍惜你們,我愛你們……”


    這話讓很多大老爺們心中不解,剛剛剁成肉泥喂狗,怎麽轉眼就這樣一副表情?


    白加情緒激動起來,“所以啊兄弟們!兄弟們啊!攻城重要嗎?勝利重要嗎?未來重要嗎?”


    文醜高唿:“重要!”


    所有士兵齊齊高唿:“重要!重要!重要!”


    白加皺眉,這特麽氣氛有點不對勁兒啊,他連忙一揮手,台下頓時安靜。


    白加高聲道:“兄弟們!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啊!”


    所有人都驚呆了,勝利不重要?未來不重要?大當家到底啥意思?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白加,等待他的下文。


    白加:“各位兄弟,是你們最重要啊!你們的命最重要!不用死一個,就算是傷著一個,我也會心疼很久啊!所以,各位,一旦攻城不順利,或者有危險,大家隻要保住性命,我白加絕不追究大家的責任。”


    訓練一個月,被顏良這個變態操練的軍紀嚴明的青龍軍忽然不安靜了,怎麽了?這怎麽是這樣的說法?大當家讓我們當逃兵嗎?


    白加心滿意足,我親手謀殺我的士氣!從氣勢如虹到垂頭喪氣,一切隻需一次演講。真想去給傳銷的講課,講完就散夥,多好?


    文醜感動的眼圈發紅,對身旁顏良和鄭雲道:“大哥真是好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麽體恤士卒的將領。”


    顏良卻皺眉,“可是這樣怎麽打仗啊?沒等打,大家先人心渙散了。沒等有傷亡,士兵就先跑了。”


    鄭雲本來也皺著眉頭,可看站在後方的郭嘉竟然在低聲的跟荀彧說著什麽,鄭雲不由得問道:“奉孝先生可是看出了什麽?”


    郭嘉看了看荀彧,荀彧微笑道:“說了,也不違反賭約。”


    郭嘉微笑:“白將軍話裏有話,話裏麵的話必須你們這些帶兵的將領去說,才是最有效果的,比在這裏說效果要好百倍。”


    話裏有話?三位兄弟都沒搞明白。


    郭嘉低聲對幾人耳語片刻,然後向後一讓,“清楚了?”


    三兄弟連忙點頭,“奉孝先生大才。”


    郭嘉:“不過是聽出了弦外之音,不忍心白大哥辛苦白費罷了。隻是你們如果不明白,白大哥應該也會告訴你們的。”


    白加在台上口沫橫飛的講了一會兒保命的重要性,簡單歸納就是三點:有命才能娶老婆,有命才能有孩子,有命老婆孩子才全是自己的。


    說完,看著鴉雀無聲的士卒,心滿意足的再次抽出湛盧寶劍,“青龍軍!出發!”


    看著無精打采的軍隊,白加心中歡喜,雖然已經安排了必死之局,但是能活幾個活幾個吧!我不是沒給你們活路,我讓你們跑了啊!


    再說了,我讓你們打敗仗去了,但是我沒讓你們去送死啊!嗯,這麽一想,心裏負罪感一下就少了。


    青龍軍開拔了。


    文醜和顏良各自分了二百騎兵,青龍軍步兵均分,鄭雲和黃四郎帶著四千步兵奔鄴城。


    白加再次對幾人叮囑:“路上盡可能少休息,戰機稍縱即逝,到了城下務必立即攻城。”


    幾人齊齊領命而去,雖然還是不懂,但是大哥的話,必須得聽。


    白加和趙雲帶了一千騎兵居中策應,荀彧郭嘉倆人也跟他們在一起。


    白加叫來三個騎兵,各自給了他們一封書信,三個騎兵策馬而去。


    郭嘉不由得好奇道:“白大哥是給誰送信?可是聯絡城中的大戶?”


    白加搖頭,“非也非也,這是給常山、中山兩地太守,還有鄴城的冀州刺史的書信,我告訴他們,我青龍軍將於近日抵達,望打開城門,我青龍軍將接手城池防務。”


    荀彧張大了嘴巴,山賊告訴一地主官,我要進城,我要接手防務,這不是戰書是啥?


    郭嘉皺眉思索,覺得白加這是再次純屬找死,隻要太守刺史們不是腦子進水,就一定會提前關閉城門。


    白加嘴角翹起,要不是係統不讓直接下戰書,我就告訴他們我具體的攻城時間了。


    嗬嗬噠,萬事俱備,就等這一場盛大的失敗,徹底把家底敗光。


    白加一揮手,“騎兵,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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