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院正雙手接過藥瓶,鄭重的向昀凰道謝,急急忙忙的走了,應該是研究配方去了。


    一刻鍾後皇帝得知昀凰蘇醒的消息趕來,先是噓寒問暖關心傷勢,然後嚴肅嗬責她不顧自身安危,翻臉比翻書還快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昀凰隻能一邊聽教一邊保證沒有下次了。


    好在皇帝也不是真心責怪她,見她態度良好也不再說什麽。


    “你安心在宮內養傷,其餘的事不必理會。”


    “皇兄,凰兒是已經開府的公主,長時間待在宮裏會惹人說閑話的,而且宮內人多眼雜的哪有公主府自在。”


    考慮到昀凰說的在理,皇帝不再堅持,隻是讓她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再出宮,然後就被等在禦書房的右相叫走了。


    看著天色還早,昀凰起身收拾一下,帶著如柳去了弗祿宮。


    皇帝並沒有因為太後謀反而苛待她,一切照舊,隻是身邊的宮女太監全部被換,不能再踏出宮門。


    再次踏入弗祿宮,這裏與半年前相比風景依舊,卻透處處露著淒涼。


    如今的太後褪去了錦衣華服,著一身素衣跪坐在佛像麵前,手拿念珠,嘴裏念叨著不知是哪本經。


    屏退左右,昀凰取出九柱香點燃,插在香碗中。


    然後對太後屈膝行禮:“見過太後。”


    太後沒有搭理昀凰,繼續念她的經,昀凰也沒在意,自顧自的接著說。


    “我知道太後不願見我,其實我也不想見您,若不是你們母女倆算計我,我一輩子都不想與你們打交道。”


    “我猜您一定是在怪我吧!怪我為什麽不聽話,為什麽要反抗,為什麽不乖乖替安平和親。”


    “您的女兒天下第一金貴,別人的女兒就活該當墊腳石嗎?”


    聽到這裏的太後終於有了反應,“能給哀家的女兒當墊腳石,是你的榮幸。”


    昀凰靠近太後,附身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念珠,“您跪在佛祖麵前仍不知悔改,還敢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就別在這裏打擾佛門清淨了。”


    “你……”太後的眼神中布滿殺意。


    “您不用這麽看著我,我今天是來告訴您有關安平長公主的消息的。”


    一聽見有安平的消息,太後也顧不得仇視昀凰,起身抓住她的手腕。


    不是她沉不住氣,而是自從安平走後無論她派出去多少人打探音訊都是有去無迴,除了知道她與東昊三皇子成婚其他的一概不知。


    “您不用著急,我來這裏就是將這些消息‘一字不差’的告訴您。”


    昀凰扶著太後到偏殿坐好,怕她聽到消息後承受不住打擊,還特意用一縷真氣護住她的心脈。


    安平在到達東昊國都之後與原主前世一樣,嫁給了三皇子賀靖白,隻是原主是正妃,她是側妃。


    她雖然神誌因為藥物原因不太清醒,但骨子裏嬌縱任性、囂張跋扈的性子並沒有改變,反而因此變得更蠢了。


    在大熙尚且有太後幫她收拾爛攤子,東昊可沒人會慣著她。


    得知自己不遠千裏和親東昊竟然隻是一個妾室的位份,讓她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竟然想要到東昊皇帝麵前討要說法。


    被提前得到消息的賀靖白直接關在院子裏,還是他那位十分寵信的側妃提議去宮裏請幾個教養嬤嬤來才將此事壓下。


    此後安平被三名嬤嬤日夜搓磨了一個月,才稍微收斂一些。


    這些從宮裏出來的教養嬤嬤調教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既能讓你苦不堪言又能不留一絲痕跡。


    收斂性子的安平裝了幾日的溫婉大氣,竟然試圖暗中收買侍衛逃跑。


    也不想想她一個異國公主,身份地位都是夫家給的,就算能夠僥幸出府又能逃出多遠,更何況也沒人願意為了她冒生命危險。


    自從她進府這府中就沒有一日消停的,賀靖白不免有些後悔當初的嘴賤,議和的時候非要加這個條件。


    終於在忍了三個月後,他命人在安平的飲食中下了藥,才安靜下來。


    不是安平不想繼續作,而是她的身子接連被下了幾種藥已經傷了根本,既不能冷了熱了,也不能劇烈運動,甚至一陣風就可以讓她頭疼良久。


    身子不好了,自然也就沒有精力繼續作了。


    所以在她和親不過百日,便被傳出安平長公主思鄉心切,久思成疾,在府中調理身體,其實也就是變相的軟禁。


    昀凰將這些消息挑揀一番說與太後聽,果然她沒聽幾句就受不了了。


    不管她願不願意聽下去,昀凰自始自終都平淡的敘述著,直到最後感慨了一句:“……安平姐姐應該很想念太後吧!”


    偏殿內安靜了許久,直到太後開始輕微抽搐,昀凰才喚人進來扶她去休息。


    就在太後剛剛緩和過來的時候,昀凰坐在她的床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傷了安平姐姐神誌的藥是當年您給皇兄服用的,他都悄悄收集起來用在了您最愛的女兒身上,您說這算不算報應呢?”


    太後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她,直到口吐白沫徹底暈厥過去。


    昀凰站起身,輕拂衣袖,淡淡的道:“去傳太醫吧!”


    從弗祿宮出來,昀凰帶著如柳在宮中慢慢悠悠的閑逛,路過皇後的昭華宮時駐足片刻,而後就走了。


    皇後也算是這皇宮中為數不多活的通透的人,不爭不搶、恪守己任,對待庶出的皇子公主也視如己出,所以哪怕她娘家失勢在這宮裏依然能得一份尊重。


    皇帝到底是念著少年夫妻的情分,即便左相府滿門獲罪也沒有牽連她。


    此番謀反,左相府十二歲以上男丁全部問斬,十二歲以下的隨女眷流放邊疆,受刺麵之刑。


    太後禁足弗祿宮,非死不得出。


    從犯官員誅三族,其餘家眷遣散出帝都,三代之內不可踏入都城。


    所有叛軍剝奪軍籍,發配礦區,充工五年。


    到頭來皇帝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鏟除了太後黨在朝中的勢力,借著他們的手殺了那幾個有異心的王爺,穩固了自己的皇位,還得了明君的頭銜。


    如此頭腦,是天生的帝王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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