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剛剛蘇醒,意識混沌的昀凰感覺頭暈腦脹,一幕幕陌生的畫麵在腦海閃過。


    不等她看清楚,前麵一位婦人打扮的女子連聲催促。


    “公主,太後在弗祿宮等您,耽擱時辰就不好了。”


    公主?


    滿腦子疑問的昀凰隻能先觀察周圍的環境。


    紅牆黃瓦,畫棟雕梁,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宏偉,典型的皇家建築。


    這樣看來這位婦人應該是太後宮裏的嬤嬤了。


    雲枝姑姑見昀凰站在原地,不知在看什麽,心下煩悶,走上前拉住她。


    “公主,您再磨蹭下去,太後怪罪下來,奴婢會受責罰的。”


    昀凰看著自己被拽的手腕,想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地位不會太高,不然哪是一個下人敢隨意冒犯的。


    不過現在這具身體是她在用……


    所以她猛的抽出自己的手腕,前麵的嬤嬤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雲枝沒想到昀凰有這麽大的力氣,身為太後身邊的掌事姑姑,對這宮中人事掌握的一清二楚。


    這昀凰公主說好聽點是天真善良,說不好聽就是個傻的。


    能在宮中生存下來完全是因為沒人將她放在眼中。


    可看她現在一身貴氣的樣子,氣勢比嫡出公主還要淩厲幾分,雲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愣著做什麽,帶路。”


    昀凰的嗬斥聲讓雲枝迴過神來,不可思議的指著她,“你……”


    沒等她後麵的話說出來,昀凰已經越過她繼續向前走了。


    雲枝看著昀凰的背影,將此事記在身上,等見到太後定要提醒一下。


    走了幾步的昀凰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不認路,轉身看著雲枝,示意她帶路,自然也沒錯過她眼神中的算計。


    看來這是一場鴻門宴啊!


    弗祿宮。


    太後已經等候多時,眼瞧著臉色越來越不耐,周圍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喘,昀凰便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見過太後,太後安康。”


    見到昀凰的太後收斂了所有的不耐,親切的拉過昀凰的手。


    一邊打量著她,一邊說著體己話,“凰兒有段時間沒來看哀家了,哀家心裏掛念你,瞧著今日天氣好,便想著叫你來說說話。”


    “勞太後掛心,凰兒前段時日有些傷寒,怕染了病氣給您,故不敢來叨擾。”


    此話一出,太後表現的更熱切了,“可有讓太醫瞧瞧?”


    “瞧過了,若不是大好,也不敢過來看您。”


    昀凰表麵與太後打太極,心裏盤算目前的情況,這老太婆明顯不安好心。


    一成不變的虛假笑容,眼底偶爾閃過的算計,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以及身體本能的強烈排斥,都在提醒昀凰此刻的處境不妙。


    若不是昀凰自控能力強,怕是已經被眼前的太後察覺了。


    兩人東拉西扯的閑聊半天,太後才將話題引走。


    “凰兒如今也及笄了,哀家想著也該相看你的婚事了。”


    婚事?


    昀凰感覺到身體猛然有一瞬間的僵硬,這是原主殘留的情緒。


    看來這就是她的目的,也是原主排斥的原因。


    “凰兒還小,還想多陪陪您呢!”總之,不能隨著她的話說下去。


    這句迴答顯然不是太後想聽的,在她印象中昀凰是個安靜聽話的人,在宮中一直是小透明般的存在,不爭不搶。


    本以為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說話竟然滴水不漏。


    果然能在皇宮中生存下來的,沒有簡單的。


    難不成被她察覺到什麽了?


    太後心下一緊,不動聲色的看了雲枝一眼。


    昀凰將一切看在眼裏,眼下情形,隻能先轉移話題了。


    她故作殷勤的為太後添茶,在太後剛要接住茶盞的時候,狀似無力的將茶盞打翻在地。


    在太後的衣袖上留下一大片水漬,還將她右手燙紅了。


    昀凰慌亂的跪在地上,向太後告罪。


    雲枝借機上前扶住太後,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什麽。


    太後露出幾分不可置信,打量了昀凰一眼,沉聲道:“昀凰,你是怎麽迴事。”


    瞧瞧,連凰兒都不叫了,直接叫昀凰了。


    隻是讓昀凰沒想到的是,原主竟然與她名字相同,也算有緣。


    這個念頭一瞬間在昀凰腦海裏劃過,委屈的道:“太後,凰兒前些時日風寒,才剛剛大好,身體難免有些虛弱,所以在來的路上走的慢了些,沒想到雲枝姑姑竟然直接拽著凰兒走,您瞧,把凰兒的手腕給拽傷了。”


    說著,拉起左邊的衣袖,果然能看見手腕上方有一片紅腫,隱隱能看出手印的形狀。


    如此可見拽著的人使了多大力氣。


    “凰兒太疼了,才……”


    話說一半留一半,給人遐想的空間。


    雲枝沒想到事情會落在自己頭上,跪在地上,“太後冤枉啊,奴婢怎敢對公主動手?”


    雲枝想著自己明明沒用多大力氣,不可能傷成這樣,一定是她故意的。


    “冤枉?雲枝姑姑是說本宮陷害你嗎?”


    “奴婢不敢。”


    “不敢?嘴上說著不敢,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昀凰緊盯著她,“你是不是覺得當時沒有人,不會留下證據?”


    雲枝確實是這麽想的,當時周圍並沒有人看見她拽著昀凰,隻要她不承認,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能有什麽辦法,還會落下不遵太後的名聲。


    隻是現在聽她的意思,難道她有證據嗎?


    昀凰攤開左手掌心,上麵有一截斷掉的指甲,與雲枝右手食指的斷甲剛好一致,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如果真如她說的冤枉,那她的斷甲怎麽會昀凰手上。


    “姑姑真是好大的力氣啊!”


    說了一句風涼話,昀凰乖乖跪在地上,等著看太後的處置。


    太後眸色暗沉,沒想到平日裏不動聲色的昀凰處理起事情來也是不留餘地。


    就在她還想著怎麽把事情搪塞過去的時候,聽見昀凰說:“太後,雲枝姑姑仗著你的名聲在外行事如此蠻橫,如今在您麵前敢做出欺下瞞上的事,如不嚴懲叫宮中如何看待您。”


    讓她根本說不出袒護的話來,隻能先嚴懲雲枝,再想辦法了。


    “來人,雲枝以下犯上,杖責三十,送去慎刑司。”


    之後上來兩名太監,將雲枝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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