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軟骨頭。


    「筆。」鬱覺伸手討筆,眸子隨著話語慢慢移動,盯著周醒看。


    周醒聳了下肩,丟還給他。


    他靠著課椅,看著鬱覺把新的英語課本輕柔地放進抽屜裏,之後又握著筆,繼續寫他的卷子。


    兩人靜默的空間沒有多久,小明班長就抱著一摞作業本過來,關切地問:「偶像,你最近學習進度怎麽樣」


    周醒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頭也同步地晃了晃,嘆息:「我覺得進度緩慢。」


    「啊?」鍾誌明摸不著頭腦,或許是為了偶像,他鼓起勇氣問旁邊寫卷子的鬱覺,「學神,周醒同學他表現得怎麽樣?一道題解出來需要多久?」


    筆尖驟然頓住,鬱覺抬眼看他,又看向周醒。


    琉璃眼掃過來時,周醒心想完蛋了,他很明顯的一道題都沒有問。


    當時的話僅僅是口頭之言,唬鍾誌明的。


    鬱覺看了他一瞬,淡淡道:「一般,很久。」


    周醒: 「……」


    「那學神你覺得周醒同學的主要問題是什麽?可以改正嗎?」


    鍾誌明熱衷地追問。


    鬱覺沒猶豫地迴答:「 腦子笨,看他想不想。」


    周醒:「……」


    鍾誌明明顯地不敢相信鬱覺說周醒笨,他很想張口反駁,但仔細想想,好像的確也是……畢竟是一個一道題能學差不多一個小時的人……


    天,誰能來救救可憐的周醒同學。


    「周醒同學一定很願意改正的,學神你有什麽好法子嗎?月考就要來了,他這麽努力地學習,總不能還考個10分吧?」鍾誌明替周醒立下了g,「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偶像?」


    「……」


    不對。


    我腦子沒問題。


    周醋配合地點點頭,說,「小明你別操心了,你跟小付他們一起好好複習吧,我自己會問鬱學神的。」


    他說著這話,還不忘推操著鍾誌明,勸他趕緊迴去學習。


    被他這一插嘴,鍾誌明的注意力完全變了方向,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給周醒。


    他說:「這個是專門補習的教師團隊,業務能力很強,偶像你在家裏的時候,可以請他們□□。」


    周醒眼皮跳了下,他笑:「好,我會的。」


    「那……」鍾誌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加油。 」


    「嗯,加油。」


    小明班長走後,周醒覺悟了,他拿出一套幹淨得容不下一粒灰塵的卷子,捏著自己的筆芯對鬱覺說:「親愛的同桌,請問這第一道選擇題怎麽算 」


    同桌的眼神有點涼。


    周醒保持著微笑,努力讓自己的眼神充滿求知慾。


    鬱覺看了一眼題目,之後視線又落在周醒身上,口算地給他說出來。


    解題過程流利易懂,周醒承認他聽懂了,可他能真的承認嗎


    不能。


    「哦,所以選c對吧 」周醒下筆就寫下一個c,半點機會都不給鬱覺糾正。


    鬱覺情緒沒波動,他伸指點了點,「錯了,選b。」


    周醒驚訝:「為什麽 我按著你給的解題過程解出來的就是c啊!」


    「重算。」


    鬱覺不容拒絕地塞了張草稿紙給他。


    周醒舔了下唇,說:「同桌,要不你寫你的卷子吧?我自己算,算出來後再問你。」


    要是鬱覺因為教他,成績變得一落千丈,那他就實在太罪過了。


    鬱覺聽了他的話,反倒把卷子收了起來,他緊盯周醒蒙圈的臉,說:「 你不用擔心影響到我。」


    「重算。」


    周醒提起一口氣,捏著筆芯要下筆時,卻被鬱覺抽走了筆芯,他給了他一支筆,語氣平淡:「沒錢買筆?我的給你。」


    你他媽才沒錢!


    「哦,謝謝。」周醒悶悶地握著筆,在鬱覺的眼皮子底下算題。


    算到一半,鬱覺出聲打斷:「不對,重算。」


    周醒沒看他,手下的筆墨劃掉了剛才的算法,又重新下筆。


    「錯了,重算。」


    「重算。」


    ……


    第一道題,周醒第六遍的時候才終於算正確了。


    一道題花費了他幾節課的課餘時間,這鬱覺也是盡心,陪著他花費時間。


    看樣子,是教不會就不罷休,簡直比學霸們還要喪心病狂。


    「謝謝同桌,下次請你喝水。」


    周醒並不打算讓鬱覺再教他第二題,畢竟他隻是做做樣子給學霸們看,誰知鬱覺輕輕嗯了聲。


    「接著下一道。」


    「?」


    周醒內心十分抗拒,裝也好累的好嗎:「不了不了,我自己來就好。」


    鬱覺不鹹不淡:「你會?」


    周醒陷入沉默。


    鬱覺平靜如水的琉璃眼注視著他,聲音沒有起伏:「筆拿好。」


    ——


    「你要買這麽多筆嗎」


    「對。」


    文具店老闆有些震驚,他的文具店開在一中多少年了,一中的事,他也是知道不少。


    比如麵前這個,出了名的倒數第一。


    倒數第一平常買別的東西大手大腳,買支筆卻扣扣索索,奇葩得要死。


    周醒現在買了10支筆,都是5塊錢一支的,其實這事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個買筆的人是他。


    文具店老闆捏著那紅色的毛爺爺,手有點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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