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秦青才復抬腳:「無事,我先去看看。」


    遠遠的,已經瞧見醫室邊的屋門開著,木通急得一直繞著門口轉悠,瞧見秦青過來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秦小姐!」


    自打上次秦家小姐給自家主子治了傷,木通便覺得,這人雖是麵冷手狠,醫術卻很是高明,不然也不能傷了手剛上了藥不久,主子就能縱馬疾騁。


    秦青跨步進去,原是想瞧瞧他又要如何,不想一低頭竟然瞧見那人已然疼得滿頭大汗,絲毫不似作假。


    「蔣公子。」


    聞聲蔣岑抬起頭,手仍是按在腿上,唇色竟是蒼白,卻是對著她咧嘴一笑:「秦小姐怎麽來了。」


    秦青眉眼低垂,坐在了榻邊:「有舊傷?」


    蔣岑卻是笑眯眯地:「怎麽可能?我這般身骨……」


    「這是我替公子第二迴 瞧傷。」秦青聲音不高,輕描淡寫,「間隔不過數日,公子這般身骨,當真少有。」


    蔣岑自覺理虧,然後就見麵前人伸手撩開他衣袍,又是一哆嗦。


    「疼?」


    「不疼。」蔣岑搖頭,眼看著她已經要掀起自己的裏褲,攔了一道,「秦小姐。」


    秦青掀了眼皮:「別動。」


    蔣岑實在未曾想到,小廝請來的竟然是她。自那日別後,他就不曾見過她,本是想趁著學考放榜來醫室拿些藥,哪裏想到來了個多管閑事的小廝。


    沒來得及多說,就聽「撕拉」一聲,輕易就叫人撕了褲腿,蔣岑忍不住呲了一聲。邊上小廝想要湊過來,不想被秦青伸手擋了。


    目光已經撤開,秦青迴了頭去對小廝道:「去燒些熱水,這屋子裏太冷。」


    「啊?哦,好!」小廝趕緊出去忙活。


    秦青又轉而看向木通:「我治傷不喜歡人杵在麵前,你去瞧著,別叫人進來。」


    木通也是糊塗,但是復又想起爺那日說的,行醫者多有怪癖,怕是這秦家小姐不僅上藥手重,治病也很是怪。想著便就也跑了出去。


    蔣岑不知她瞧出了幾分,有些心虛,待得木通也出去,更是尷尬:「小姐瞧著我這傷,可還有救?」


    「如何弄的?」


    「小姐這是關心我?」


    秦青眼神不善,沒有說話。蔣岑討了個沒趣,答非所問道:「本來不想驚動別人,祖母看得緊,怕是去請大夫會叫她擔心。」


    「所以想偷藥?」


    「嘖,這怎麽能是偷呢,」蔣岑道,「小姐想想,這書院我可是交了銀兩的?既是交過銀兩,這醫室就該當是要為我所用的,偷這個字嘛……啊!」


    秦青的手已經按在了傷口邊上,蔣岑話沒說完,單是被這毫不留情的一按,疼得臉都白了。


    「我已經支走了人,你若是不說清楚,這個傷我沒法治,這藥,你也拿不到。」


    秦青的手還停在他腿上,微涼,原已經有些滾燙的傷口此番竟是像是沒那麽疼了,可蔣岑明白,那皙白的手,現在便就似是挾持了他一般,但凡他不老實,就不會對他客氣。


    「蔣岑。」秦青看住他,「你說想娶我,就是這般?」


    蔣岑愣住,抬眼。(?′3(′w`*)?輕(灬? e?灬)吻(??????w????)??????最(* ̄3 ̄)╭?甜?(???e???)∫?羽( ?-_-?)e?`*)戀(*≧3)(e≦*)整(*  ̄3)(e ̄ *)理(ˊ?ˋ*)?


    秦青聲音淡淡:「我要一個不與我說實話的人,何用?」


    說話間,小廝的聲音響起:「秦小姐,熱水來了。」


    床上人下意識抿了唇,秦青自然瞧見了,隻將他衣袍放下,探身過來:「進來吧。」


    小廝推門小跑著進來,正見得秦青一手托著蔣岑脖子,一手扶在他腿上將他放下。


    二人湊得近,蔣岑甚至能嗅見她身上淡淡的藥香。


    「秦小姐,蔣公子可還好?」


    「剛正了骨,需得休息。」秦青不看他,兀自又擰了帕子,「一會我自去抓方子,你先下去吧。」


    小廝有些不舍,又磨蹭了一些時間,在秦青的冷眼下,終是出去。


    「可瞧見什麽?」書院後牆外,有人手指撚了一根梅枝,聲音涼薄。


    「迴主子,本來是能瞧見的,但是秦家小姐剛好起了身,小的沒瞧清楚,小的有罪!」


    「秦家?」手指一頓,一片花蕊便被搓揉了,墜到了地上,「怎麽請了她去瞧?」


    不知可是自己錯了,小廝噗通跪了下去,一抬臉正是方才那位:「小的隻曉得那秦小姐是醫女,想著這般最快,請主子責罰。」


    「跪什麽?我怪你了?」


    小廝沉默,不敢迴話。


    「沒瞧清楚,那還是瞧見了些的。」那聲音繼續道,「說說。」


    「小的看見似乎是有傷口,不像是蔣公子說的摔馬折骨。」


    「有意思了。」有車軲轆緩緩軋過,那方才還明艷的梅枝,已然沒了顏色,撒在地上,落魄得很。


    小廝這才敢爬將起來,追了上去。


    第九章 瞧瞧


    醫室裏有輕微的擰水聲,這已經是換下的第三盆水。


    「有什麽法子能不叫它繼續流血?」蔣岑撐著上身,「我記得這兒應是有血塗子的。」


    「若是繼續用下去,你這條腿可以廢了。」秦青丟了帕子,這次擰起的是眉心,「誰與你說血塗子可以止血?」


    「難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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