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季,天氣轉涼,空中日頭正好,溫暖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地麵,溫度適宜,正是外出遊玩的好時候。


    吃過午飯,程皓便帶著妻兒到街上閑逛。


    徐芸懷中的程雲有三個多月大,在母親的精心照料下小家夥身體十分壯實,一雙黝黑的眸子轉動,不時盯著經過的行人與街麵上的招牌,仿佛對一切都很好奇。


    三人慢悠悠走著,程皓見迎麵走來一個賣糖葫蘆的,便扭頭看向妻子問道:“芸兒,吃糖葫蘆不?”


    “在家剛吃過飯,你還吃得下?”


    徐芸低頭看著兒子,隨意說道。


    程皓瞬間讀懂了妻子的口是心非,上前買了兩串糖葫蘆,笑道:“你不吃,那我一個人吃兩串了。”


    “拿來吧你。”


    徐芸白了一眼不懂事的丈夫,劈手奪過一串糖葫蘆,義正言辭地說道:“兒子還沒吃過糖葫蘆,給他嚐嚐。”


    小程雲牙都沒長齊,怎麽咬得動糖葫蘆?


    程皓搖搖頭,沒有揭穿徐芸,自顧吃起糖葫蘆。


    咬開外麵薄脆的冰糖,牙齒嵌入果肉中,瞬間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十分可口。


    相傳冰糖葫蘆的曆史可追溯到宋朝,年代久遠,而到了近代民國時期,四九城的冰糖葫蘆尤為盛行,成為一種家喻戶曉的小吃。


    五十年代離民國不遠,街麵上小販仍保留著曾經的工藝和傳統,冰糖葫蘆的味道相當地道。


    趁著如今四九城市麵上還算比較活泛,程皓想盡可能帶妻兒享受各種美食和娛樂項目。


    不然等全行業公私合營,票證時代展開後,娛樂活動將受到很大的限製。到時候很多活動就體驗不到了。


    “這糖葫蘆味道挺不錯的。”


    思索間,旁邊傳來的聲音將程皓的意識拉迴當下。


    轉頭一看,徐芸手中的糖葫蘆已經少了一半,除去兒子嘴裏一層薄薄的糖殼外,其餘部分不知所蹤。


    反正程皓能聞到徐芸嘴裏飄出的山楂味。


    感受到丈夫審視的目光,徐芸俏臉微紅,咽下一口糖葫蘆,低聲說道:“山楂太硬,兒子咬不動,我就代勞了。”


    “哦,不是說剛吃過飯嗎?


    你怎麽還吃得下?”


    程皓把妻子剛才說的話還了迴去。


    “吃不下也不能浪費食物啊。”


    徐芸強著嘴,強辯道。


    “以前聽說,女人飯和零食是分開裝在兩個胃裏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看著死鴨子嘴硬的徐芸,程皓不禁笑了出來。


    一家人出來隨便逛逛,吃點零食,拌拌嘴,日子安逸閑適,程皓覺得一輩子都不會膩。


    “胡說,兩個胃,那不成怪物了嗎?”


    徐芸肩膀輕輕碰了一下還在笑的丈夫,手中抱著的孩子仿佛感受到歡快的氣氛,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夫妻看著兒子,再看向對方,挨在一起不由跟著笑了起來。


    程皓一家正玩得高興,忽然前方人群中有一個抱著孩子的瘦漢急速衝過來。


    那人神色匆忙,不時看向身後,似乎在躲避什麽。


    由於分心身後,衝得又快,無瑕顧及前麵,竟一頭撞向徐芸。


    電光石火之間,程皓疾步上前,抬手格擋錯開瘦漢的身位,同時順勢按住肩膀將其扯住,逼停下來。


    被擋住陳富貴身形一滯,由於慣性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頭正想嗬罵,卻對上程皓淩厲的目光。


    “你這人怎麽走路不看路啊。”


    要不是程皓身手敏捷,妻兒差點遭殃,他看這漢子不爽,準備好好教育一番。


    “對不起,孩子生病了,急著去看醫生,麻煩您行個方便。”


    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力道,陳富貴嚇了一跳,情知碰上硬茬子,腦袋急轉,當即就編造出一個謊言。


    “哦。”


    程皓嘴角翹起,手上力道加重幾分,聲音更加沉重冰冷。


    “西寧街道的醫院在北邊,你怎麽往南邊跑啊。”


    作為街道辦主任,程皓對轄區內的設施了如指掌,一瞬間就看破了陳富貴的謊言。


    “得了重病,小醫院看不好,得去大醫院看。


    剛剛是我不小心,您多擔待。”


    陳富貴又編造了一個謊言,試圖繼續蒙混過去。


    “城裏有名的大醫院也不在南邊。


    懂不懂路啊,你是外地人吧。”


    程皓愈發肯定對方有古怪,瞟了一眼他懷中的孩子,發現竟是認識的。


    “沒錯,第一次來四九城治病,不懂地方,請您指條明路。”


    陳富貴已經看出程皓是在有意戲耍,隻是實力差距太大,他隻能苦苦哀求。


    希望程皓能網開一麵,放他一條生路。


    程皓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道:“派出所就在那邊,你自己過去,還是我送你過去?”


    程皓已經看出陳富貴是個人販子,對於這種惡劣的歹徒,他向來不會手軟。


    要不是妻兒在旁,需要顧及形象,程皓早就動手揍他一頓了。


    情知事情無法挽迴,陳富貴咬咬牙,猛然掙紮起來,同時朝四周大喊道:“來人啊,搶孩子啦,有人搶孩子啊!”


    見陳富貴暴力抗法,拒不配合,程皓不再留手,直接一拳往臉上招唿,隻一擊就打得他身體僵直。


    旋即。程皓趁著空檔將陳富貴手中的孩子奪過來,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哼,給臉不要臉。”


    陳富貴的叫嚷聲不小,很快路上的行人便紛紛圍上來,將周圍堵得水泄不通。


    摔倒在地上的陳富貴吃痛地捂著肚子,眼見沒法逃跑,隻能指著程皓痛罵,試圖混淆是非。


    “搶孩子啊,光天化日之下,這人竟敢搶我兒子,大夥快來幫幫忙啊!”


    圍觀的群眾一齊看向程皓,見抱著孩子的程皓巍然不動,泰然自若,本想出言聲討的人一時竟不敢開口。


    程皓沒有出聲,隻是沉默看著這個迎頭撞上來的人販,眼中浮現出一抹冷酷殺意。


    這人真是不知死活!


    “程主任,這是怎麽一迴事?”


    程皓是西寧街道辦的主任,街麵上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


    而圍觀群眾中恰好有認識的。


    聽到“主任”二字,在場眾人紛紛醒悟過來,轉頭看向地上的陳富貴。


    麵對眾人的逼視,陳富貴後背發涼,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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