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勝訴而歸的劉海中明顯是飄了,絲毫不在意羅大姐事後可能的報複。


    易忠海跟閻埠貴見狀,愈發覺得不妥。


    “老劉,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但放到正事上還有另一番說法。


    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民。


    羅副主任是有官身的人,跟咱們平頭老百姓能一樣嗎?


    反正你已經得了賠償,出了惡氣,不妨再賣個好,趁機把兩家仇怨消了。


    省得……”


    閻埠貴話還沒說完就被劉海中厲聲打斷。


    “三大爺,你可是咱們院的管事大爺,胳膊肘怎麽能往外拐呢?


    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那些破玩意兒。


    現在是新時代,人人平等,大家都一樣,沒誰比誰高一等。”


    劉海中嘴上說著平等,其實心裏比誰都明白民與官之間的不平等。


    正是因為想獲得淩駕於他人之上的權威,劉海中才會如此癡迷做官,連管事大爺這種芝麻綠豆大點的職位都捏得死死的。


    他之所以如此猖狂,不肯放過羅大姐。


    一是心裏氣不過,二是沒把羅大姐跟羅副主任放在眼裏。


    “可是……”


    易忠海剛想開口勸說,就被劉海中再次打斷。


    “一大爺,我知道你有顧慮。


    不過真沒什麽好怕的。


    你是不知道,那個羅副主任就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


    街道辦裏全是程皓一人說了算,羅副主任根本說不上話。


    這次在派出所裏,他眼睜睜看著親姐被關起來,屁都不敢放幾個。


    就這麽個窩囊廢,能頂什麽用?


    我揍他不止一迴了,你們看有什麽事嗎?


    啥事都沒有!”


    劉海中越說越激動,最後說得唾沫飛濺,引得易忠海二人都遠離幾步。


    劉海中想當官想到發瘋,然而卻一直當不上官。


    屢次求而不得,使劉海中內心生出一種陰暗的想法。


    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得不到就毀掉,渴望與恐懼等情緒的糅合。


    簡而言之,看到羅副主任這當官的在手底下吃癟受罪,劉海中爽到飛起。


    易忠海與閻埠貴一時愕然,愣了許久方才迴過神,趕忙勸道:“打住,趕緊打住。老劉,上次的事你可別忘了。非議政府幹部是要出大事的。”


    劉海中曾因為寫聯名信誹謗程皓被抓進派出所。


    那件事院裏的鄰居們都還記得清楚。


    劉海中嘖了一聲,麵上不滿,卻還是壓低聲音,幽幽道:“羅副主任跟程皓能一樣嗎?程皓可是上戰場殺過人的,羅副主任就一個天天坐辦公室裏的樣子貨。


    他連羅大姐都擺不平。”


    劉海中能輕鬆放倒羅大姐,而羅大姐又能輕鬆拿捏羅副主任。由此可得出,劉海中完勝羅副主任。


    這便是劉海中如此放肆的緣由。


    眼見勸不動劉海中,易忠海二人害怕惹上麻煩,說了幾句閑話便退出去。


    ……


    此時天色已晚,月上枝頭,程家院落中一片安靜,唯有牆邊的石桌上有兩道身影正舉著酒杯對飲閑談。


    “皓哥,真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劉海中贏了。


    你是不知道他會院裏有多嘚瑟……”


    劉海中被放出來後,院中一片喧囂,不喜歡這種氛圍的何雨柱便拎瓶酒過來找程皓聊天。


    “沒什麽奇怪的。


    這次的事,實際上是劉菲被踢出軋鋼廠的餘波。


    劉海中得楊廠長看顧,自然就贏了。”


    程皓捏起一粒花生米塞進嘴裏,酥脆的口感在唇齒間綻開,甚為美妙。


    “嗯,這花生米炸得好,酥脆不焦,不油不膩,不熱不躁。


    手藝見長啊。”


    “在大飯莊裏幹活,手藝沒個長進可不成。”


    何雨柱嘿嘿一笑,旋即歎道:“沒想到關節出在這裏,劉海中這次算走運了。”


    本來劉海中和羅大姐相撞隻是個人糾紛。


    但因為羅大姐想借題發揮,上綱上線,為女兒牟利,導致事情上升到組織層麵上,並引起軋鋼廠的不滿。


    由此羅大姐最終落敗受到懲處。


    其中真正發揮作用的並不是劉海中,他隻是運氣不好卷進事端裏。


    要是羅大姐不執著於女兒的工作,胡作非為,劉海中絕對討不了好。


    從一開始劉海中被關進派出所就能看出。


    若是劉海中真有能耐,他根本不會進派出所,直到楊廠長發話才得以釋放。


    可笑劉海中還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很有能耐,能穩壓羅副主任姐弟一頭。


    “不隻是走運,還有劉光齊的功勞。


    劉海中要是沒有烈士家屬的身份,事情不會鬧那麽大,影響不會那麽嚴重,軋鋼廠方麵也不會那麽敏感。”


    程皓抿了一口酒,淡淡說道。


    死去的劉光齊是一道隱形的“免死金牌”。


    有這種身份,隻要劉海中不犯原則性錯誤,街道辦不好太過追究。


    就像羅副主任前後挨了劉海中兩頓打,事後都沒有針對報複,就是忌憚背上欺壓烈士家屬的惡名。


    “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劉海中卻反過來了。”


    說到劉海中父子,何雨柱就不免想到自己的父親何大清。


    何大清自從跟白寡婦去了保城後,鮮少有書信迴來。


    不過給雨水的撫養費倒是沒斷過。


    雨水年前不止一次嚷嚷著要去看看父親,隻是何雨柱一直抽不出空閑。


    當然,也存了幾分不想去見父親的想法。


    何大清幾年沒迴四九城,估計跟白寡婦過得很瀟灑。


    何雨柱兄妹突然過去反而尷尬。


    “這種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劉光齊的骨灰撒完,劉海中的護身就徹底消失。


    他要是識相,不惹事,還能好好過日子。


    要是擺不正位置,還出來吵鬧,下場會很難看。”


    程皓往嘴裏塞了幾粒花生米,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一而再,不可再而三。大家都厭煩了。”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犧牲的劉光齊給劉海中帶來的庇護是有限的。


    容他胡鬧一兩次就是極限,再胡鬧下去,大夥可不管劉海中是不是烈士家屬,該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


    “難啊,難……


    劉海中正得意,怎麽肯安分下來?


    怕不是很快就要惹出事來。”


    何雨柱就是看不得劉海中的狂妄姿態才跑來程皓家吐苦水。


    想讓劉海中冷靜下來,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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