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當年父皇為了一個有夫之婦、為了一個滿口謊言的人,迫害了堂堂皇後,真是一個笑話!”


    穆雲域的聲音諷刺而猖狂,尖銳的聲音迴蕩在空寂的牢房。


    穆雲燁握著的拳頭忍不住顫抖起來,往常總是帶著溫潤和冷靜的眼眸,此刻也也冰冷至極。


    突然,一隻小小的肉手輕輕撓了撓穆雲燁緊握的手,趁穆雲燁放鬆之際,安衍立刻用小手握住穆雲燁的大拇指。


    抬起圓乎乎的小臉蛋,安衍平時總是帶著調皮的圓溜溜大眼睛眨啊眨,似乎在告訴穆雲燁。


    別怕,他還有親人。


    放鬆了緊握著的手,穆雲燁拚命忍下心裏的怒火和戾氣,生怕自己不經意間傷到安衍。


    “我知道”,鎮定地看著一臉得意的穆雲域,穆雲燁看上去似乎絲毫不在意,“你想表達什麽?希望我按照你的想法去拚個你死我活?”


    穆雲域扯出一個諷刺的笑,“看來太子殿下也不怎麽樣,為了那個位置,連自己母親的死都不在乎。”


    “你覺得父皇願意把皇位給你?真是可笑,父皇早就確定好繼承人了,你不過是個靶子。”


    穆雲燁還沒什麽反應,安衍已經被氣到鼓起來小腮幫,惡狠狠地盯著滿口狂言的穆雲域。


    “哦,小皇叔也在啊!”穆雲域仿佛這才看到安衍,嘴角依舊帶著不屑,“我們都不過是父皇手中的工具,小皇叔小小年紀就知道這些,是不是很難過?”


    惡意的諷刺和調笑並沒有傷到安衍。


    相反,想到離牢不遠處的穆安恆,安衍小圓臉上露出一抹壞壞的笑。


    “你撒謊”,小奶音帶著委屈,安衍眼淚汪汪地看著穆雲域,“你一直在撒謊,我才不信呢!”


    “我撒謊?”穆雲域的聲音帶著好笑,“我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麽撒謊的必要?”


    “貴妃娘娘那麽漂亮,你為什麽說貴妃娘娘是有夫之婦啊!”安衍一副要為漂亮姐姐討迴公道的樣子。


    “哼,膚淺”,穆雲域不屑地看著安衍,他還以為安衍想找到父皇對皇後出手的原因和證據。


    安衍聽到自己被罵膚淺,氣得磨了磨嘴裏的小米牙。


    臉上依舊笑嘻嘻,心裏卻瘋狂吐槽!


    我去,大侄子,為了引穆雲域說出真相,我真是拚了。


    “你以為範月是什麽純良之人,她早在進宮前就有了未婚夫,更是在沒成親就搞在了一起,後來看到父皇堂堂一國天子要封她為妃,立刻拋棄心上人,當上了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


    “她還以為她瞞得緊實,泛揚那個地方的人都知道。隻不過地方小且偏遠,範月又瞞著自己所嫁的人,這才沒有暴露。”


    “估計父皇也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眼裏隻有金錢和勢力。”


    “自己一心扶持的皇帝,卻為別人做了嫁裳!”


    “你說的是真的?!”


    穆雲域還沒諷刺完,一臉震怒的穆安恆就從身後走了出來。


    盡管很驚訝父皇會在這裏,穆雲域還是沒有一絲波動。


    府被封了,娘親被貶下妃位,外祖父也被抄家。


    他身邊的人,全散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穆雲域孤身一人,皇位無望,逼宮失敗帶來的後果他也清楚。


    安衍看到父子兩人隔獄對峙,撇了撇嘴,臉上不再是那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穆雲燁也捏了捏安衍的鼻子,他一向知道小皇叔有自己的想法,不過被穆雲域影響了思路,沒有安衍腦子轉得那麽快。


    不過,他確實被穆雲域說的話震驚住了。


    穆雲越竟然不是父皇生的,他第一感覺怎麽有點想笑呢!


    不是因為自己繼承皇位的希望大而發笑,單純因為穆安恆被氣得滿臉通紅而開心。


    “你說話啊!是不是因為朕對雲越太好,你就汙蔑他們!”


    “對”,穆雲域挑了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看著不可理喻的父皇,穆雲域突然想知道如果穆雲越登基後,穆安恆才知道真相,那該是多麽有趣的反應。


    .


    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就會無限擴大。


    穆雲域的話雖然讓穆安恆震怒,但多年對範月的寵愛不假,加上穆雲域的逼宮前例,他還是有所懷疑的。


    派出的人有一段時間才能迴來,穆安恆一臉凝重地坐在閱政殿,卻再也沒有心思批閱奏折。


    “皇上”,範月身披淡雅宮裝,臉上帶著一絲焦急。


    “你怎麽來了?”穆安恆的聲音有些生硬,連往常親昵的稱唿都沒有了。


    細膩的範月立刻注意到了穆安恆與平時的不用,立刻斂下心神,一副擔憂的模樣深情地注視著穆安恆。


    “皇上辛苦一天了,還是早早休息吧,別累壞了身子。”


    穆安恆並沒有領情,注視著範月滿身心疼的眼眸,試探地問,“如果朕不批閱奏折,愛妃知道有誰能幫朕?”


    “太子殿下不是迴來了嗎?太子也長大了,可以幫皇上分憂了。”範月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在穆雲越沒有真正登基之前,她是不會有一絲放鬆的。


    “還是愛妃考慮的周到。”穆安恆見範月沒有絲毫猶豫就推薦了太子,對穆雲域的話信任程度明顯降低。


    “唉,時間變了,物是人非,隻有月兒你還是最初的模樣。”


    “皇上擔心天下事,是百姓的福氣”,見穆安恆慢慢恢複正常情緒,範月才鬆了口氣,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漫不經心地打探。


    “剛剛下午臣妾還想給皇上準備親手燉的骨湯,沒想到皇上不在。”


    “唉,還不是老大”,穆安恆重重地歎了口氣,顯然不管是穆雲域逼宮,還是牢裏的那番話,對他影響都很大。


    “月兒”,想著穆雲域最後諷刺有帶著看好戲的話,穆安恆又按耐不住,“你好久沒迴過娘家了吧,倒是朕的疏忽了。”


    “皇上怎麽會這樣想呢!能和皇上在一起,是臣妾的福氣,臣妾恨不得天天與皇上相處呢!”


    範月的臉上帶著嬌羞地笑,心裏卻有些慌張。


    穆安恆今天這是怎麽迴事,怎麽試探了這麽多次。


    穆安恆平時聽到範月這麽說,早就露出欣慰的笑,但今天卻怎麽感覺都不對勁好。


    “月兒,還記得初見你的驚鴻一瞥,沒想到這麽多年你都沒變啊!”


    “皇上說笑了,臣妾這些年來也憔悴了不少”,範月似乎被穆安恆誇地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用手絹捂了捂嘴角,眼睛卻帶著一抹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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