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地聽話……我不跟同學打架吵架了……我錯了……”


    “我…我會去上學……我好好上學……我真的錯了……”


    “我……我求你們也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爺爺……奶奶……你們真的要丟下我嗎……”


    一聲驚雷劃破天際,窗外狂風肆掠,吹的窗戶吱呀作響,轉眼大雨傾盆而下,雨如石子敲打著窗戶。


    司玉被驚醒,她雙手捂著臉,手上濕了一片。


    她在黑夜裏摸尋著床頭開關,可是連按幾下,屋裏仍舊一片漆黑,應該是停電了。


    窗外雷聲隆隆,雨聲霹靂啪啦。


    她坐直背靠在床頭,她從枕頭裏掏出手機。


    手機時間顯示 2009 年 11 月 16 日 2 時 45 分。


    司玉的心情無法得到平靜下來,窗外的風雨聲猶如鬼魅在咆哮,雨點猛烈地敲打著窗戶,狂風唿嘯著,仿佛要闖入房間,她害怕這樣的雨天,電閃雷鳴,大雨滂沱,還有這漆黑的夜……


    她想起剛才的夢,夢裏的她好難過,可是她已經好久沒有夢見爺爺奶奶,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他們……


    人越是無法平靜,腦子就越亂。


    想著想著司玉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情緒完全已經控製不住了……


    房門被突然打開,陳知行站在門邊,昏暗的屋裏,他無法看清司玉此刻表情。


    他同樣是被這雷雨驚醒,他第一時間想到司玉可能睡不安穩會害怕,便過來瞧瞧,他剛走到司玉房間門口便聽到裏麵傳來的哭泣聲,他一急這個門就被他打開了。


    “對不起……吵到你了……我……”


    司玉用手抹了抹眼淚,可是完全抹不完。


    “外麵雨好大,我有些害怕,又想到一些難過的事,控製……不住了,所有……才哭的……對不起……”


    司玉覺得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她這樣大半夜哭其實在常人眼裏應該不正常。


    “你快去睡吧……我不會再發出聲音了……”


    司玉哽咽著,她根本收不住自己情緒。


    陳知行走上前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安撫嬰孩一般。


    “好了,沒事了,不用說對不起。”


    陳知行無奈地發出一聲歎息。


    在陳知行的安撫下,司玉埋在他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由小聲抽泣到後麵嚎啕大哭。


    接下來的時間裏,陳知行守著司玉哭。


    哭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司玉鬆開手,離開陳知行的懷抱。


    “哭夠了?”


    司玉抽泣著說:“嗯,鼻子……堵……”


    “你等我一下。”


    陳知行去找紙巾的同時,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根蠟燭。


    他把紙巾遞給司玉後,然後把蠟燭用打火機點亮,在床斜對麵桌上滴上幾滴蠟油把蠟燭立了起來,有了蠟燭的光亮,屋裏瞬間亮了起來。


    陳知行把垃圾桶也給司玉拿進來放在床邊。


    司玉此刻沒有形象地擤鼻子,直到鼻子完全通氣,反正她狼狽的樣子陳知行沒少見,她把用掉紙巾扔進垃圾桶裏。


    陳知行輕笑出聲:“舒服了?”


    司玉點點頭,哭完她舒坦了不少,但是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陳知行,你家的隔音好嗎?我哭得那麽大聲會不會擾民?”


    陳知行被她逗的哭笑不得說:“你還擔心這個?不過老式小區不好一點就是隔音差。”


    “那咋辦……”


    “咋辦呀?我想想,應該先找毛巾給你擦擦臉。”


    陳知行坐在床邊拿著毛巾給司玉仔細地擦臉,他看著司玉樣子,他心疼極了。


    “我知道你能哭,但不曉得你那麽能哭,是不是該叫你小哭包呀?”


    司玉微蹙眉,小聲辯駁:“我才不是……小哭包……”


    “怎麽就哭了?”陳知行將用好的毛巾搭在床頭櫃上。


    司玉垂下頭低聲說道:“夢到爺爺奶奶了,我好久沒有夢到他們了……我好想他們……好想……”


    “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陳知行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道:“不奇怪。”


    “好不容易給你擦幹淨臉,你要再哭就不好了,那真的就是擾民了,還有……”


    陳知行故意使壞不說完話,司玉擰著眉問道:“還有什麽?”


    “還有你哭的樣子醜了點~”陳知行笑出聲說道。


    “陳知行,你很過分~”


    司玉被他這樣一說,她帶著怒氣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陳知行故作吃痛的樣子。


    “哎呦~真疼,你怎麽力氣那麽大。”


    “那你還打趣我。”


    司玉說著身子往前傾湊近仔細看,陳知行白嫩的胳膊上紅了一下,她有些後悔。


    “看來我的力氣使大了,紅了……陳知行我錯了……”


    “好了,我都不知道你錯哪了?你到先認錯,你這還不得讓人欺負死了。”


    陳知行說完忍不住雙手捧住司玉的臉仔細地打量著,他湊近說:“你呀,哭得那麽厲害明天這眼睛肯定腫了,嗓子也得啞,你聽你現在說話的聲音是不是有些啞?”


    如此親昵的舉動,此刻近距離,兩人目光相對,氣氛有些微妙。


    陳知行第一次直觀地理解我見猶憐的意思。


    司玉的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發著紅,她淚眼蒙蒙,眉間是暈不開的愁緒,長長睫毛上掛著淚珠,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快要碎掉的樣子,


    陳知行的鼻尖不知何時貼上司玉的鼻尖,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司玉嘴唇上,然後很快地抽離。


    兩人嘴唇相碰瞬間,司玉腦袋裏一片空白,此刻好像有一股電流在身體流動,渾身麻麻的。


    這個吻很輕,蜻蜓點水般。


    “陳知行!你……我……”


    司玉捂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陳知行看著司玉又羞又惱的樣子,嘴角笑意深深,他伸手將司玉撈進懷裏抱著。


    “好了,睡覺了,好不好?明天再算賬。”


    司玉掙紮著,奈何男女力量懸殊,而且她現在是個傷員。


    “陳知行!我發現你特別無恥!”


    司玉放棄掙紮。


    “還有更無恥的,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陳知行鬆開了手,這司玉腿傷還未好,他可不敢再鬧下去。


    司玉氣的立馬躺下用被子蒙住頭,俗話說好女不吃眼前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不見心不煩。


    陳知行無奈地說:“你不難受呀?”


    “不難受,你趕緊走我要睡覺。”


    “那好吧,我也困了。”


    陳知行剛說完,司玉就感受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


    她驚得拉下被子一扭頭就看到陳知行躺在自己旁邊。


    司玉說:“你不是有床嗎?”


    陳知行說:“可是隻有一根蠟燭,我怕黑,而且你聽外麵雷聲好響,我膽小。”


    陳知行一臉委屈害怕的樣子,裝得好一副可憐模樣,司玉哪管真假,她隻好作罷又躺下,然後挪了挪位置和陳知行保持著距離。


    “你老實點。”


    陳知行望著司玉側臉,認真地說:“老實是娶不到媳婦的。”


    司玉轉過頭看著他,她的眉頭皺成八字形。


    “誰跟你說的歪理?”


    “楊叔說的,他說不要像他一樣,如果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該厚臉皮就要厚臉皮,該無恥時候就要無恥,太老實是娶不到媳婦的。”


    陳知行笑盈盈地看著她。


    司玉躲開他的目光,把身子挪正閉眼說:“無聊,我要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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