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


    忽聞一聲梆子響,官道兩邊的林子裏,突然殺出無數個青衣盜匪,為首一人滿臉虯髯,操著怪異的語氣大喝:


    “哇呀呀呀,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汪家的人瞬間被嚇傻了,可同時又有深深的疑惑。


    這裏怎麽會有土匪?


    這可是官道啊!


    要知道他們離開建業之後轉行官道,就是為了避免遭到山賊的圍攻,可眼下這山賊是哪裏來的膽子,居然敢在官道上行兇?


    雖然大夏沒有明令,但是地方官員和百姓、商旅都知道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那就是山賊若是在山道,或者偏僻的地方搶劫,官府一般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若是他們敢在官道上動手,那麽必然會麵對官府重重的圍剿,畢竟誰讓你這麽不開眼,跑到人家官道上動手呢,豈不是藐視朝廷?


    可是眼前這夥盜匪,就這麽橫生在官道兩旁。


    商隊管事急忙舔著笑臉湊上前去:“這位大王,小的匆忙路過此地,不曾上山前去拜會,是小的失了禮節了,這有黃金百兩還請您笑納。”


    那虯髯大漢看都不看他手上的黃金一眼,而是盯著他身後長長的車隊:


    “哼,這麽多的貨物,你才給我百兩黃金,你莫不是以為我是叫花子?”


    “這....”


    商隊管事無奈,隻好出聲問道:“那大王您的意思是....”


    虯髯大漢冷哼一聲:“既然有緣遇上了,就留下一半吧!”


    管事大驚失色:“這萬萬不可啊!這是小的替人送的貨,留下一半可如何向主家交代?”


    “是嗎,那我把你一刀砍了,你就不用交代了”,虯髯大漢冷哼一聲,就要拔刀。


    汪家老大在後麵將這一幕看個正著,心下也是大怒,悄悄問身邊的家丁隊長:


    “怎麽樣,你們有沒有辦法收拾這一夥盜賊,事成之後我賞你黃金百兩。”


    那家丁隊長卻苦著臉:“老爺,您瞧這些盜賊手上的家夥,連軍弩都有,那哪是一般的盜賊啊,您這錢小的怕是沒命去掙啊。”


    汪家老大冷哼一聲:“我怎麽養了你們這一群廢物!”


    此刻,幾乎有一千多的盜匪將他們團團圍住,雖然商隊有幾千人,但是大部分都是家眷,有戰鬥力的才不過幾百人而已。


    對付一般的山賊,他們倒是綽綽有餘,但是對付眼前這些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盜夥,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無奈之下,汪家老大和汪老頭商量以後,隻好同意將一半的馬車留了下來,帶著剩下的財物和家眷,沒命的向夏口逃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個盜匪問那虯髯大漢:“怎麽不把他們全部留下?”


    虯髯大漢笑笑:“不急,最近逃向楚州的商隊有點多,咱們還是盡量減少戰鬥,等他們到了江上,在跟他們慢慢玩,對了,姓陳的那家到哪了?”


    “他們在東麵二十裏處紮營了,怕是今天不準備走了。”


    虯髯大漢愕然:“這眼瞅著都到夏口了,怎麽還不走了?”


    那人哈哈大笑:“陳家那邊是個少爺帶隊,嬌生慣養的趕不得路,早早的就歇下了。”


    虯髯大漢失笑:“這是逃難啊,還是出遊啊?怎麽一點緊迫的意識都沒有呢?不行,我得教教他。”


    “你的意思是?”


    當夜,陳家的營地就遭到了盜夥的圍攻,那陳家公子甚至被嚇得直接跳進了糞坑,差點沒被大糞憋死。


    最後還是一個‘盜匪’無意間路過,才將他救了出來...


    最後,陳家也乖乖留下了一半的‘買路財’,才躲過一劫,匆匆向夏口逃去。


    此時的夏口,汪家的人正在指揮著家丁,將財物從馬車上卸下來,將其轉運到貨船上去。


    江老頭此時靠躺在船頭,看著船下麵的人忙來忙去,對一邊的兒子說:“能不能讓他們快點搬完,咱們好早點出發。”


    汪家老大苦笑:“爹,怕是不行啊,這夏口咱們人生地不熟,也不敢隨意找些人來搬東西,要是露了白就不好了,萬一再遇到那些....”


    汪老頭默然,顯然是不願想起剛剛的遭遇:“那你盯著點他們,我先養一養神。”


    誰知剛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麵一陣吵鬧聲,汪老頭本就睡的輕,聽到這陣動靜馬上就睜開了眼:“外麵怎麽了?”


    “迴老爺的話,是陳家的人到了,他們也遇到了那夥山賊,此刻正在跟少爺哭訴呢。”


    汪老頭搖搖頭,失笑道:“聽到他們也遭了劫,不知怎的,我這心情忽然好了許多。”


    “哈哈,誰說不是呢,老爺。”


    翌日清晨,家丁們一夜不休才堪堪將貨物全部搬完,這還要‘感謝’盜匪搶走了他們一半的財物,否則現在他們也搬不完。


    陳家此時也差不多搬完了,那掉進糞坑的陳公子憔悴的站在船頭,衝著汪家老大抱拳:“世叔,不如我們一起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汪家老大想了想便同意了:“好,世侄一會還請跟緊了。”


    幾百艘貨船烏央烏央的便開始從碼頭出發,向著西麵航行而去,終於覺得安全了的汪家老大,一路上還有閑心看一下周邊的風景:


    “這景色雖不如建業,但勝在別有一番風趣。”


    正說著話,忽然又是‘梆’的一聲巨響,兩岸飛速駛出無數艘小船,小船上站著數不盡的青衣漢子: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身邊馬上有人打斷他:“老大,錯了,這是在水裏,你說的那套詞不對。”


    “那我應該怎麽說?”


    “嗯.......此路是我開,此魚是我養,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糧,您看怎麽樣?”


    “嗯,言之有理,就這麽說!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有文采!”


    “哈哈哈哈!多謝老大誇獎!”


    而船上被驚懼得不敢作聲的汪家父子,看著那船頭有些臉熟的水賊頭子,不正是昨天搶他們的那夥山賊嗎?


    咋,你們這些幹山賊的,還要兼職水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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