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衙求見,卻被值守的衙役告知,高縣不在。


    “這大雪天的他能去哪裏?”夏侖納悶道。


    衙役瞅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們的打扮不像是一般人,早就攆人了,不耐煩的說道:


    “你以為我們高縣,和你們這些貴公子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實話告訴你,我們縣好些民居屋頂漏雨,高縣帶著衙門的人去幫鄉親搶修屋頂去了。”


    “哦?”夏耀聞言來了興趣:“敢問高縣去了哪裏?”


    衙役向著西麵一指:“往這邊直接走,到了西門那裏再往南走,去了就看見了。”


    “多謝多謝”,夏耀笑笑,帶著人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那衙役抱怨的聲音:“這些個少爺們,大雪天的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出來搗什麽亂?”


    丁豹有點不樂意,迴頭就要駁斥他幾句,被夏耀瞪了一眼,才不敢吭氣了。


    到了那衙役指路的地方,果然遠遠的就看到幾十號人,正在頂著雨雪,熱火朝天的幹著活。


    “老劉,快把那木頭拉上來,梁子得加固一下!”


    “老劉,水泥和好了沒有,急著用呢!”


    “老劉,磚呢?”


    那個被叫作老劉的男人,正忙著手上的活,聞言頭也不抬的叫罵:“催催催,催什麽催,老子是三頭六臂啊!都給我等著!”


    這時,屋頂上冒出一個人頭:“老劉,那木頭先給我遞上來,再不封頂雨水都漏進去了!”


    “你煩不煩啊,我——啊,是高縣啊,好好好,我馬上就來!”


    說完,馬上換上一張笑臉,利索的去拉動一邊的一個架子。


    那架子兩條腿穩穩的固定在地麵上,上麵有一個滾輪,滾輪上掛著繩索。


    老劉輕輕一拉繩子,另一邊的幾十斤的木頭,就被輕鬆送上了屋頂。


    夏侖沒見過滾輪,驚訝道:“這漢子力氣好大,幾十斤的東西就這麽輕鬆地拉上去了?”


    夏耀看著,笑著眯起了眼,這高山確實不錯,能夠將在晉州學到的東西拿來學以致用,不是個隻會傻讀書的書呆子。


    他笑著看著夏侖:“侖兒(兒化音)啊,其實你哥的力氣也不小。”


    說完,他就走了過去,拉起另一邊的另一個架子,稍微一使勁,滾輪帶著木頭再度升上了屋頂。


    夏侖目瞪口呆的看著夏耀:“哥,你啥時候這麽有力氣了?”


    夏耀小的時候可是手無縛雞之力,雖然現在大不同了,但那木頭看著都有上百斤了,怎麽這麽輕鬆就...


    夏耀哈哈大笑:“到時候你去了晉州,也去學院裏麵學學吧,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正說著,那老劉卻喝道:“你是哪家的公子,速速離開,這不是開玩笑的,萬一失手砸到了自己怎麽辦?”


    在屋頂上的高山聽到下麵的吵鬧聲,探出頭朝下看了一眼,隻見老劉雙手推著一個白麵公子往外走,而那公子身後的一個身高快兩米的大漢,已經準備動手了。


    再仔細一瞧那白麵公子的麵相,頓時大驚:“殿下!?”


    說著,趕緊喊道:“老劉快住手!”


    說完,沿著身邊的梯子,迅速滑了下來。


    他到不擔心殿下吃虧,他擔心的是老劉再不住手,殿下身邊的丁豹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屬下不知殿下到來...”


    邊向前走,高山邊準備下拜,卻忽然瞟到夏耀衝他擺擺手,似乎是不想讓他在這相認。


    忽然靈機一動,本來直直衝向夏耀的高山,忽然拐了一個誇張的彎,來到了夏侖的麵前:“屬下拜見齊王殿下!”


    夏侖衝夏耀笑著眨了眨眼,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嗯,本王來此尋訪,見你將這壽光縣治理的不錯,很好。”


    “這是屬下分內之事!”


    旁邊的青州百姓聽到是齊王殿下來了,齊齊下拜:“草民見過齊王殿下。”


    “都起來吧。”


    夏侖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平時也不少受官員參拜,可無論哪次也沒有這次這麽好玩。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先迴縣衙再說吧。”


    “屬下遵命!”


    高山安頓老劉他們繼續幹活,自己則陪著夏耀和夏侖先迴了縣衙,高山匆匆洗漱了一下,換上了官服再次來到了大堂。


    之前指路的那個衙役,聽到剛剛問路的那幾個少年,有一個竟然是齊王殿下,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若他知道裏麵還有一個就是晉王,不知他會不會嚇得晚上覺都睡不著?


    到了這裏,夏耀也不需再掩飾身份,自然的坐在了主位上問道:“青州如今情況如何?”


    “稟殿下”,高山穩穩的迴答:


    “自秋糧收獲以後,青州倒是不再為糧食發愁,目前臣的主要精力在恢複百業,以及建設各種作坊上麵。”


    “嗯,我今天一路走來,這壽光縣被你治理的確實不錯,但是你的目光不能隻在壽光縣上啊,整個青州你也要負擔起來。”


    “是!”


    高山應下:“隻是...這青州城名義上還是朝廷在管轄,青州刺史還是那吳誌,屬下很多動作不便施展。”


    夏耀點點頭:“證據搜集的如何了?”


    “稟殿下,證據已經完全掌握,最近幾個月,吳誌與倭寇大大小小的交易不下數十次,


    尤其是最近,信王作亂之後,倭寇那邊更是大批的出來采買糧食,吳誌的出貨量最近多了很多。”


    夏耀點頭,本來他的計劃是收集吳氏父子足夠多的實證,然後通過盧元佑彈劾,然後再想辦法獲取青州刺史的職務,好安插晉州的人。


    現在情況有變,當然不需要這麽做了。


    如今吳江已經被打為叛黨,是朝廷的敵人,自然不需要自己再做什麽,


    至於這個吳誌,倒是不得不佩服吳缺的本事。


    造反,這在古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可吳缺不僅保住了吳誌的性命,甚至連他的官職都不曾動搖半分。


    也不知吳缺怎麽做到的。


    其實事情很簡單,霍從易和盧元佑,都在忙著將吳缺‘攆’出去與叛軍交戰,暫時顧不上收拾吳誌罷了。


    不過這些對夏耀來說,都不重要了,他深知亂世當用重典的道理,收拾一個青州刺史,何必那麽麻煩?


    他看著丁豹說道:“既然證據已經搜集好了,去通知鎮海衛一聲,丁豹,近日你就帶著咱們武衛的人,準備動手吧。”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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