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琴島村外一處海濱,岸邊一處私人搭建的小碼頭上,密密麻麻的停著上百個舢板。


    高山納悶的看著這些舢板,問吳誌:“他們就靠這些舢板,能把貨物運走?”


    吳誌翻個白眼:“想什麽呢,靠這舢板還不得都翻進大海喂了魚?”


    說完,指著遠海處說道:“海船不便靠岸,都在遠海停著呢,這些舢板就是將貨物運到那邊去。”


    高山恍然大悟:“多謝吳兄指點。”


    吳誌滿意的點點頭,悄聲說道:“多看、多聽,少問,尤其是哪些倭人,沒事少搭理他們。”


    高山一副了然的樣子,默不作聲的看著工人們忙碌著搬運著貨物,而吳缺則和對方領頭的一個倭人竊竊私語。


    高山裝作閑逛的樣子,悄悄走到倆人身旁,想要聽聽他們說什麽,可惜兩人似乎是在用倭語交流,一句都聽不懂。


    高山鬱悶的走開,心想早知這樣,當初在學院碰到殿下的時候,就應該多請教請教了,


    隻不過殿下好像也說過,倭語他除了會說一句‘八格牙路’,也就隻會說一句‘雅蠛蝶’了,隻是這‘雅蠛蝶’又是何意?


    這時,貨物已經搬運完畢,那倭寇商人對照著清單,在一筆筆的畫著勾,


    清點完畢之後,他滿意的點點頭,與吳誌說了幾句話之後,彎腰鞠了一躬,說了一句:“多走”,起身就要離開。


    高山站在一邊,學著吳誌的樣子也鞠了一躬,鬼使神差的莫名冒出一句:“雅蠛蝶~”


    倭人奇怪的看了一眼高山,搖搖頭沒理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倭人上了舢板離開之後,吳誌哈哈大笑的摟著他的肩膀:“沒想到你還會說倭語?隻不過你是舍不得他離開還是咋滴?”


    高山尷尬的撓撓頭,心說難道是我說的不對,那我說‘八格牙路’會不會好一點?


    “在下以後少不得也得和這些倭人打交道,還請吳兄多指點幾句倭語了”,高山不動聲色的甩掉他的手,抱拳笑道。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這幫子倭人別看個不高,但是心眼賊多,每次驗貨的時候特別麻煩,我看見他們就煩”。


    忙了一夜,吳誌伸個懶腰:“不過倭國的女子倒是溫順的很,隻不過臉上畫著那妝著實讓人有點受不了,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那自然是好,可要提前說好了,到時候由我來會賬”,告訴笑道。


    “哈哈哈哈,那倒是不用”,吳誌神秘兮兮的笑道:“那些倭人特別重視咱們這些官員,每次都是他們請客,


    行了,下次我帶你去一次,你就知道了,那小女子的滋味啊,也美得很呢~”


    “多謝吳兄!”


    “不過有個事倒是十分為難”,吳誌歎了口氣。


    “怎麽?”


    “這些倭人讓咱們想辦法,從晉州弄點火槍什麽的,他們願意高價去收,隻是這東西現在可不好弄啊。”


    “確實是,晉州火槍管控十分嚴格,聽說除了甘州、齊州之外,概不對外售賣。”


    “那倒不是”吳誌搖搖頭:“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如今蜀州、巴州、江西道那邊都有火槍,好像轟天雷也有不少。”


    “哦?”高山離開晉州一年了,他還真的不知道,殿下已經把火器賣到了半個大夏。


    隻不過這些槍大部分都是火繩槍,而且全部都沒有拉過膛線的。


    夏耀賺錢歸賺錢,但是始終保持著武器代差,一旦這些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想來捋一捋夏耀的虎須,夏耀不介意打的他們叫爸爸。


    吳誌沉吟道:“這事我得迴去跟老爺子商量商量,你可知道,倭寇開出的價格,一把槍的價格幾乎是市價的兩倍,這錢不賺,天理難容啊!”


    高山配合的點頭:“確實是,有什麽需要我出力的,盡管跟我說。”


    “好”,吳誌笑著點頭:“如今這邊的事也辦完了,該你的那份錢迴去就給你送到縣衙,至於咱們說好的事...”


    “放心”,高山抱拳拱手:“答應過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的,迴去之後我就命人先送五萬石糧食到益都縣。”


    “如此太好了,本官就代益都縣百姓,多謝高縣援手了”,吳誌哈哈大笑。


    “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何必言謝呢?”高山也笑道。


    “好,好,好!”


    迴去之後,高山馬上又開始寫第二封信:


    “稟大人,臣今日與吳誌一同去了琴島村,確認其餘倭人私商確有聯係,走私之事恐怕已非一朝一夕,早已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


    今日臣親眼得見,走私貨物除了絲綢、瓷器、茶葉之外,尚有不少屬於晉州出產的貨物,包括無煙煤、成衣、香皂、胸衣、晉州汾,甚至香水都有一箱,


    吳誌親口與臣說,倭人已不滿足於這些貨物,甚至開始打起了晉州火器的主意,


    臣觀吳誌似乎準備在其他州縣,那些與晉州交易的勢力手上,采購火器,臣憂心倭人不懷好意,故請大人稟報殿下,拿定主意,是否及早收尾?”


    再次叫來上次送信的小吏,讓他把信趕緊送出去。


    那小吏才剛剛迴來,看著高山納悶道:“又來?我才剛迴來啊!”


    高山神色嚴肅:“今天獲知了一個重要情報,這一封信無比重要,務必不能有錯漏,煩請加急送往齊州。”


    小吏苦著臉,摸了摸被馬鞍磨著生疼的大胯:“我這個命喲,怎麽這麽苦哇。”


    高山笑道:“辛苦了,大不了你迴來之後,我請你喝酒吃燒雞。”


    “別,千萬別”,小吏連連擺手:“上頭要是知道我吃了你的請,非得扒了我的皮不行,


    行了,誰讓這就是咱的職責呢,高縣你甭擔心,我的命丟了,這封信也會好好的送出去。”


    “說什麽呢”,高山裝作不悅道:“信要送到,人也要好好地。”


    “好,承您吉言”,小吏擺擺手:“既然是加急的文書,那我喂了馬就連夜出發了。您還有沒有其他的信要送,別我一迴來您又把我攆出去。”


    高山失笑:“暫時沒有了,不過有沒有新的情報可是沒準。”


    “得,我就這命,走了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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