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熱氣球部隊滿載而歸,乘風向西,麵城而歸去的時候,位於西州城北方,三營駐紮的營地中,馬擴看著眼前的小布包,陷入了沉默。


    眼前這個十多歲的孩子,不,這個十多歲,臉上猶帶著稚氣的軍人,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的跪在自己眼前,嘴裏猶自在喃喃自語:“沒了,都沒了...”


    馬擴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顫抖著雙手打開了眼前的小布包,裏麵放著一封信和一本小冊子。


    慢慢打開折好的信,隻見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


    “徐將軍,各位同仁,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估計已經不在了,


    末將已偵知,匈奴人穆咜乃唿守之二子,其與龜茲勾結,來勢洶洶,勢要奪吾庭州,末將也曾想過,是否應率全營突圍,去西州與諸君會和,


    然,匈奴人封鎖了通往西州的所有通路,此時若突圍勢必陷入敵軍埋伏,若再連累徐將軍派人支援,再中埋伏秦,勢必會成為全軍罪人!


    故此,末將下定決心,全營上下死守庭州,將匈奴人全力拖在庭州戰場,為我軍主力爭取時間,


    最後,奉上尖峰軍一營全體將士花名冊,望將軍萬勿取消一營編製,末將在此懇求徐將軍,將來重建一營。


    最後,末將向全軍保證,必將死守庭州,絕不後退一步!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末將,一營校尉營長胡秦,絕筆。”


    馬擴淚流滿麵的將書信折好,輕聲吩咐傳令兵:“將信和花名冊給徐將軍送去。”


    言畢,站起身走出營帳,遙遙望著北方庭州的方向:“老胡,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們在這邊所做的一切,又有什意義?”


    徐成收到信看完以後,寒著臉不作一聲,就這麽默默坐在營帳裏,直到天色漆黑,也沒有出門一步。


    沒人知道他在裏麵想了什麽,又做了什麽決定,第二天一早,一封封加急的情報,被快馬帶著衝出了西州,直奔東南。


    二營和三營,也在同一時間,同時收到了命令:


    命,二營率本部軍馬前壓,盯死眼前的龜茲於闐聯軍!


    命,三營率本部軍馬前壓,準備進攻碎葉軍,一旦擊退碎葉兵馬,徐成將率本部軍馬出城,開拔庭州!


    徐成,要為胡秦報仇。


    之前,其實徐成一直在收著打,他秉持著夏耀的命令,盡量與西域諸國不要結成死仇,


    因為下一步建設絲綢之路之時,需要這些國家的支持,哪怕不能支持,至少也不要徹底交惡,為將來的商隊帶來隱患。


    徐成也一直是這麽做的,他一直在做的就是盡量用最小的代價,去奪取最大的戰果——破龜茲,聯小國。


    可惜,匈奴人穆咜部橫插一腳,不止打亂了徐成的計劃,居然還殺了他手下愛將!


    他,誓要報仇!


    “將軍,此時出擊不妥吧,殿下的吩咐...”副將猶豫著上前勸道。


    “此戰過後,我去向殿下負荊請罪,哪怕殿下砍了我,我也認了”,徐成冷冷的說道: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滅匈奴我心中氣不平!”


    副將歎口氣:“滅匈奴沒說的,反正咱們和他們已經是世仇了,可是其他的國家怎麽辦?”


    徐成冷聲說道:“他們最好別擋著我,不然,人擋殺人,佛擋滅佛!”


    副將見徐成主意已定,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既然如此,你把熱球球部隊全部帶上,老徐的武衛飛騎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到,咱們大部分都是步兵,在野外還是比較吃虧的。”


    “好”,徐成點點頭:“二營那邊就交給你了,告訴陳勝,敵若動,我必戰!”


    “還有,若是那邊敵人不敢妄動,就讓他率軍與三營匯合,咱們一起向庭州移動。”


    “是!”


    庭州與西州之間的聯係,完全被匈奴人切斷了,徐成心中其實還抱著一絲幻想,說不定胡秦此刻還在堅守,若是此刻自己趕去,是不是還來得及...


    正當徐成整軍的時候,三營的一封加急情報又送了過來:


    “報——將軍,北方出現大股匈奴人,疑似庭州的匈奴人過來了!”


    “什麽!”


    徐成心裏一涼,若是匈奴人來了,豈不是說庭州戰事已經結束,那胡秦那邊...必死無疑?


    “再探!”


    “是!”


    徐成急急去了北城牆,舉著望遠鏡朝著遠方望去,隻見北方煙塵四起,浩浩蕩蕩,數不盡的騎兵開始向碎葉軍靠攏。


    徐成心下默默判斷,對方將近有一萬多人,看來匈奴的主力果然迴來了。


    歎了口氣,徐成知道此刻去不去庭州已經意義不大了:“命令二營、三營全部迴來吧,迴到各自位置固守城池。”


    “命令鄭遠把偵察營撒出去,想辦法派人去庭州,我要知道那邊的情況。”


    “是!”


    徐成站在城牆上,看著本部軍馬慢慢迴城之後,緊盯著敵軍的動向,向看看他們準備怎麽部署攻城,隨時準備做出應變。


    但是奇怪的是,敵方和碎葉軍會和之後,竟然沒有準備要攻城,反而是一幅戒備著身後的樣子。


    他們背後有什麽?


    時間迴到多日前。


    如同螞蟻一般的奴從軍,以及混在其中的匈奴兵已經攻上了庭州的城頭,胡秦筋疲力盡的舉著已經破損、卷刃的橫刀,浴血與敵人廝殺在一起。


    此刻已經不分小兵或將軍,遙遙從天上望去,穿著漆黑色墨甲的一營戰士,和身著皮甲、棉袍的匈奴人混戰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站在身邊的究竟是戰友,還是敵人,隻是本能的拿起刀,朝著身穿不同顏色甲衣的敵人劈去。


    胡秦揮刀劈死了一個匈奴兵,隨著匈奴兵的倒下,他手中的錳鋼刀也徹底報廢了,隻剩下了半截。


    胡秦隻覺得手臂酸痛到已經舉不起來,但是仍舊拄著半截刀大唿痛快。


    “哈哈哈,老子今天砍了十多個韃子,痛快啊痛快!你們...嗝!”


    胡秦忽然呆滯的看著城外,敵軍的側方,忽然殺出層層疊疊的人馬來,將攻城的匈奴兵衝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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