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看著眼前的貴婦,身體也不由得開始顫抖。


    可能是根存於靈魂深處的記憶,一股孺慕之思瞬間在他的心裏爆炸,夏耀不由自主的就是一聲:“娘!”


    母子倆人抱在一起,沁妃失聲痛哭:“狠心的孩兒啊,這麽些年了,你也不迴來看看娘親,為娘的想死你了啊!”


    “是孩兒的錯,對不住,娘”,夏耀也熱淚盈眶。


    “不,不怪你,都怪你那狠心的爹,怎麽舍得把孩子送去那麽苦的地方啊”,沁妃舍不得斥責自己的孩子,本能的把過錯都歸到了文帝頭上。


    文帝一臉尷尬,卻心知虧欠沁妃許多:“是,都是朕的錯,這麽些年苦了你了。”


    沁妃也知失言,擦擦眼淚,赫然道:“妾身見到孩子,一時失態,君前失儀,還望陛下勿怪。”


    文帝無所謂的擺擺手:“哪裏的話,是朕對不住你”,眼中卻帶著無限的溫柔。


    眼前這個自己的女人,雖然保養的還算不錯,但是掩不住神色間的一股憔悴。


    若不是夏耀在晉州逐漸鞏固了自己的實力,又打了好幾場漂亮仗,提升了自己的地位,才讓沁妃母憑子貴,改善了不少的生活,恐怕日子更要難過。


    沁妃激蕩的心情逐漸平複,才請文帝坐下,又命人去斟茶倒水,隻是拉著夏耀的手,一刻都不願鬆開。


    夏曜隻是笑著,任沁妃抓著自己的手,和她閑聊著家常。


    沁妃對夏耀做出多大的成績、又有多大的實力一點都不在意,絮絮叨叨的就是問著他平日的生活。


    吃不吃的飽,睡不睡的好,李富貴有沒有盡心盡力的照顧啊,諸如此類的。


    夏耀也耐心的一一迴答,還伸出了胳膊:“母妃你看,孩兒每日都有鍛煉,身子可比以前壯實多了。”


    “嗯,是壯了,也黑了”,沁妃滿意的點點頭,旋即又擔憂著:“聽說你還親自上了戰場?這戰場上刀石無眼,以後可莫要去了。”


    這個時候可不能跟女人抬杠,講什麽家國天下的大道理,夏耀就是點點頭


    “嗯,不去了,以後這些事情都讓手下的將軍們去做,孩兒就在後麵出出主意。”


    “嗯,這才乖”,沁妃高興的摸了摸他的頭。


    夏耀一陣臉紅,快二十歲的人了,還被母親當孩子一樣,著實有點尷尬,幸虧那些個手下不在。


    可是在母親眼裏,不管孩子長到多大,他永遠都是那個跟在自己身後,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閑話著家常,可這個時候卻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了:


    “皇後娘娘到~”


    文帝開始皺眉,又看了一眼夏耀,小聲道:“來者不善啊。”


    夏耀點點頭表示明白,輕輕鬆開沁妃的手,站起身準備迎接張皇後。


    叮鈴鈴一陣輕響,人未到語先來:“臣妾見過陛下,”簡單見禮之後,沒等文帝迴話,就轉頭瞧著沁妃:


    “聽聞耀兒迴來了,也沒去瞧瞧臣妾,臣妾卻著實有些想念這孩子,隻好不請自來了,妹妹不會怪我吧?。”


    沁妃趕緊起身:“姐姐來妹妹這裏,那是妹妹的福分,怎敢怪罪?”


    張皇後笑吟吟的看著她,也聽出她言語裏不怎麽歡迎自己,但是卻不動聲色,轉頭又熱情的看著夏耀:


    “這是耀兒吧,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嗯嗯黑了,也壯實了,這晉州的水土就是養人啊。”


    夏耀露出職業假笑:“見過母後。”


    張皇後是大夏國母,不管夏耀是不是她親生的,都要稱唿她為母後。


    “好,好”,張皇後笑笑,拉著夏耀坐下:“本宮聽說你怎麽還未娶親?這可不像話,堂堂王爺怎能還不成親?”


    說完,轉頭帶著嗔怪的語氣又去數落文帝:“你這當父皇的也是,成天忙著那些國事,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問!”


    文帝嗬嗬一笑,不置可否,也不搭茬,張皇後暗恨:本宮自降身價來這提親,你居然還要繼續裝傻!


    可她也無奈,隨著夏耀逐漸嶄露頭角,已經不是她可以輕易拿捏的了,尤其是前段時間常安發生的事,所有線索都指向了夏耀。讓她更是心生警惕。


    如今,夏耀已經是她必須拿下的人!


    “耀兒啊,你可有鍾意的姑娘?”張皇後笑意吟吟的看著夏耀,可不等夏耀迴答,她馬上又說道:


    “想必一般的女子必是入不了咱們晉王的眼了,正好我這有一支旁親,他家的姑娘出落得了可是水靈呢,


    而且打小就知書達理,又做的一手好女紅,本宮看來,實為咱們耀兒的良配呢,妹妹你說是不是?”


    沁妃一臉尷尬的看著她,不知如何作答,隻好把求助分目光投向文帝。


    而文帝卻看著夏耀默不作聲,想看看他怎麽解決。


    夏耀也沒想到張皇後這麽不講究,不請自來也就罷了,來了以後馬上就是一招圖窮匕見,直接就把結親的事提了出來,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以前的夏耀,以他那怯懦的性格恐怕直接就範了,但是現在他的身體裏裝著的可是另一個靈魂。


    爺還能讓你這封建糟粕給安排了?


    夏耀嗬嗬一笑,開口問道:“這女子可是張氏的?”


    “正是!”張皇後見夏耀沒有拒絕,反而打問起了侄女的信息,覺得這事有戲,馬上喜笑顏開。


    “哎,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夏耀故意歎道。


    “怎麽?”張皇後一愣。


    “母後啊,近親是不能結婚的啊,否則會生怪胎的。”


    “這...”張皇後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也不能說是近親了,雖然她叫我一聲姑姑,但是他們這一支卻是旁係,至少不是五代內的血親。”


    夏耀早知她會這麽說,繼續歎道:“哎,母後,可她畢竟也是您老張家的人啊,倫常上這一關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的,太可惜了。”


    張皇後也聽出來了,這小子就是不肯就範,但是此刻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微微笑道:


    “你看,這事還是本宮著急了,不過沒事,你慢慢的考慮。”


    “好”,夏耀笑著點點頭。


    “本宮聽聞晉州那邊不甚安全,又和燕州叛軍、韃靼人接壤,你在那可要注意安全啊,


    哎,說起來還是常安好,有金吾衛和左右軍的保護,一支蒼蠅也甭想隨意進出,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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