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於極寒之地的西北風,吹著晉州軍大旗獵獵作響,寫著‘夏’字的那麵代表著晉王身份的龍旗,更是被吹得迎風招展,仿似一條不怒自威的巨龍,瞪著雙眼逡巡著整個戰場。


    自蘇康下達軍令已經過了五天,這五天的時間,方中、王成的部隊已經合兵一處,在蘇康的親自率領下,不停地在對匈奴人答應騷擾、罵陣,雖然有過幾次小規模的交手,但是奇怪的是,匈奴人迄今為止也沒有舉兵出戰,隻是縮在大營裏不出門。


    徐成的尖鋒營在他們南邊的大莊科紮營,做好準備以防有人偷襲,夏耀也隨後帶著武衛上了前線,想要親眼看看匈奴人到底在搞什麽花樣。


    誰知道匈奴人的動向還沒有看到,卻收到了一封來自常安的‘家書’。


    而這封‘家書’的內容,卻讓夏耀大跌眼鏡——來信是他的母妃,沁妃寫來的。


    夏耀本還不以為意,以為隻是一封尋常的家書,當然最前麵的內容確實如夏耀所料,沁妃在信裏就是絮絮叨叨的關心夏耀的生活,但是到了最後卻話鋒一轉——居然是‘說媒’。


    夏耀越看越是狐疑,自己和蘇離的關係便宜老爹很清楚,不可能沒告訴她,但是信中字裏行間雖然透露著一絲無奈,但是內容卻很奇怪。


    沁妃在信裏大致的意思是,皇後娘家有一遠親,也是她攏右張氏的旁支,她家有一嫡女今年十六,正是適齡,而張家也是名門望族,皇後娘娘覺得夏耀已經十八了,該成親了,想要她倆定個親,所以‘委托’沁妃探探夏耀口風。


    夏耀冷笑之餘又很奇怪,按理說皇子的婚姻大事自己肯定是做不得主的,陛下賜婚哪家就是哪家,哪有私下商量的?


    看著來信,夏耀應該明白了,這中間恐怕既有文帝在周旋,皇後恐怕也怕直接給自己賜婚,惹惱了自己一拍兩散,所以並沒有直接下旨,反而擺出一副與自己‘商量’的態度。


    這個皇後娘娘既然想讓自己和他家的旁支結親,必然是打著拉攏自己的意思,恐怕也不敢直接就這麽強壓一門親事給自己,否則自己要是炸了鍋,她也得不償失,所以才要沁妃寫信來試探下自己的口風。


    “真是奇葩啊。。。”夏耀無語的搖搖頭,又皺著眉頭思索。


    這事他不打算跟蘇康說,倒不是自己心裏有什麽鬼,隻是在這兩軍交戰之際,沒必要再給他添堵。


    “算了,先把這莫名其妙的事情放著吧,這幫人腦子不知道怎麽想的,大敵當前卻在後麵搞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夏耀拿起筆就給沁妃迴信,除了關心她的身體之外,對於定親的事情隻字未提,既不拒絕,也不同意,反正就是當做沒看見。


    這倒不是夏耀有什麽其他多餘的想法,隻是他忽然想到既然皇後想要拉攏自己,那麽這段時間必然就不會為難自己的母妃,倘若自己就這麽直接拒絕,怕她臉上不好看,再出手報複自己的母妃就麻煩了。


    到時候自己在前線,反而一點忙都幫不上,不如先這麽拖著,等仗打完了再說。


    甚至夏耀隱隱有了個想法,蘇文定案目前已經昭雪,蘇康、蘇離等人的身份也被恢複,等這次仗打完了,自己就上書求娶蘇離,到時候再趁著完婚之際,直接將沁妃接迴晉州來住。


    匆匆將信寫完,派人送迴常安,正伸了個懶腰的時候,丁豹走了進來:“殿下,匈奴狗冒頭了!”


    “咦?”夏耀有些納悶的愣在那裏,奇怪的說:“這幫子烏龜怎麽舍得出來了?”


    ***


    一個時辰之前,匈奴大營。


    “父王,兒郎已經集結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就去摘了夏耀小兒的腦袋!”唿揭誌得意滿的笑道。


    唿守點點頭,再次確認:“確定斥候看到夏耀的龍旗了?”


    唿揭答道:“確認過了,除非那旗子是假的,否則夏耀必定就在營中,要我說還是父親您高明,早就算到了他會來。”


    唿守微微一笑:“夏耀這個小娃兒雖然有點本事,但是畢竟年少輕狂,當不得事,漢家的兵書我也讀過,這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難道我不懂?


    如今他們已經叫營叫了兩日了,咱們一直按兵不動,如今出擊正當其時!真以為區區一萬步兵就能阻擋我草原猛士了?”


    唿揭這時想到了半年前那場失利,有些擔憂道:“可是父親,那個‘神罰’。。。”


    “無妨”,唿守擺擺手:“你我事後都去那裏看過了,也找漢家的匠人分辨過,那不過就是些大號的炮仗,當時死去的那些勇士,大部分是被飛濺的石頭、鐵釘所傷,


    再加上那裏的地形,我斷定夏耀的這些東西隻能在狹窄地形才有作用,到了野外就不靈了,不然他們當時為什麽要引你們進峽穀,不直接兩軍交戰對著你們扔?”


    唿揭點點頭:“父親英明,就是孩兒擔心還是增添沒必要的死傷。”


    唿守瞅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不是還有奴從軍嗎?一會想讓他們上就是了,你帶著騎兵從側翼見機插上,這次就讓寫夏耀小娃兒知道知道,在這草原上,到底是誰的天下!”


    ***


    蘇康冷眼看著前方黑壓壓的匈奴人,嘴裏不停的下著命令:


    “方中,帶著你的人迅速頂到前麵去布置好拒馬、陷坑,然後固守在外!王成,神機營在內隨時準備!”


    方中的神槍營目前也有六千多人,擴軍之後兵種也有了新的變化。


    現在他的手下全部都是‘重甲步兵’,身上穿著晉州特製的鋼甲,防衛到了牙齒,全身上下隻漏出眼睛的部分,可一旦交戰的時候,置於頭盔上的護目甲也會放下來,一般的武器根本打不穿,弓箭射在身上也會歪在一邊。


    而且這套鋼甲比一般的鐵甲還要輕了三分之一,讓這些步兵不至於行動不便,倒是有點像板甲。


    如今晉州鋼鐵技術發展的日新月異,鋼材生產早就可以流水化作業,可以大量生產,這些‘重甲步兵’的武器早也就換成了鋼製斬馬刀,這是夏耀參照文獻根據宋朝斬馬刀改製而來。


    而宋朝斬馬刀也是根據唐朝的陌刀改製的,隻不過陌刀需要身高體壯的漢子才能揮舞,而斬馬刀的需求就沒有那麽高,神槍營的士兵才能批量裝備,而不是需要夏耀專門去選一批人來。


    聽到蘇康的命令,方中二話不說開始布置拒馬,而神槍營士兵早已列陣完畢,虎視眈眈的盯著匈奴人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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